第42章
“哼,江湖人确实无知,否则又哪来的无情杀手?你还以为仇隐还真的是你杀的?若不是唐门的毒,就凭你想动他一根毛?”
“啊,你知道了!”封尘有着被人点破谎言尴尬。
“这点小伎俩会瞒的过我们吗?”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揭发呢?”封尘好奇的问道。
“江湖人无知,而你小子倒也自知之明,拒绝了追杀令的奖励,小小的无情杀手,如何值得去揭发?”
“可惜啊!”封尘叹了口气“拒绝倒不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江湖人无知,虚名不要也罢,一百万两虽然不少,不过过惯了穷苦的命,不是自己挣的倒也懒的要,何况你们不是付了一百万两了吗?至于昆仑,说句实话”封尘看了方动一眼“真的看不上!”
“江湖人无知,昆仑的人也何况不是如此?你说下锦城中有多少昆仑的高手?一个中毒将死之人,你们围了三天而不敢入,昆仑!唉,可笑啊!”天邪亦也叹道。
“江湖的事情又岂是你们这些小人物所知?”
天邪闻言,却是冷冷一笑,继而抬头望了望天空,原本这是繁茂的树林,只是秋天已过,树上的叶子都已经落光,稀疏的秃树交错着,远处便是湛蓝的天空,曾几何时,他亦也整天靠在地剑门的柱上,对着天空发呆?
天邪转过头来看了看方动,不禁摇头一笑,那种笑,透着丝丝无奈,又夹杂着一丝嘲讽。方动想说些什么,却竟然说不出口。
是啊,在武林当中,像他那样的杀手确实不过一个无名小卒。
天邪握了握手中了的剑,如封尘手中的离魂一样,那是他的过去惟一的见证。剑是掌门死前不久交给他的,剑,就是掌门的信物,他接过这把剑同时意味着他从那刻起便成了掌门,只是偌大的门派就剩下他一人,这样的掌门是否有些尴尬呢?
天邪缓缓的拔开手中的剑,虽然烈日当中,幽黑的剑身上的青芒却依旧清晰。
方动看着天邪的剑,却是一脸的困惑,接着又变成了惊讶,最后却变得震惊!
方动疑惑的看着着天邪,而天邪脸上却只有淡淡的笑,非常的淡。
剑长三尺,剑身幽黑,泛青光,青玄四第子莫笑所铸,曾斩断名剑冥墨,与天涯齐名的,便是地劫。
昆仑虽然超脱于武林,却和地剑门同级,方动虽然昆仑元老人物,天邪却是地剑门的掌门,地位却有过之,即使,地剑门已灭。
世人可以不认得离魂,因为离魂在江湖中出现的频率太少了,却不可能不认得地劫,而且地劫外表有着独特之处。四年前昆仑派了三位于字辈高手,五位方字辈的高手,四位非字辈高手突袭地剑门却无一幸存,要知道,偌大的昆仑,总共只有八位方字辈的高手,九位非字辈,而于字辈的,总共才只有三个!
地剑门被灭了,似乎所有人都死了,包括地剑门的掌门杜天若,然而,找遍了所有地方却找不到他的女儿杜灵儿以及一把剑,一把叫做地劫的剑!
然而四年后的今天他却看到了这把剑,只是他没想到它在一个年轻人的手中,而这个年轻人,是一个杀手。
“何必呢!”封尘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天邪无奈的摇摇头“有时候人是无法控制自己的,不是吗?”
“是啊,只是这么多年都忍了,却忍不住这一刻,难道就是命吗?”封尘再次的叹了口气。
“四年啊,他也不容易啊!我们都不容易啊!”一向习惯风凉的落日的也伤感的叹道。
“你呢?”天邪转过身看着封尘。
“我又能怎么样,要不先让我打发打发他?”封尘的语气当中却满是戏谑,方动,武林绝顶高手,在他的眼中,却似乎很是不屑。
方动自然异常的愤怒,然而,他已经收起了原有的轻视。因为,封尘的谈笑之间,一股隐隐的剑气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知道,这绝非寻常高手所拥有的。
封尘朝前走了几步,缓缓的举起手中尚未出鞘的剑,据非行所描术的,封尘手中有着一把不寻常的剑,而此时,他开始感到他手中的剑,不是寻常的不平凡!
“什么剑?”方动问道封尘轻轻一笑,他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手中的剑又看了一下方动,慢慢的说道“再怎么说也是个有名头的人物,也罢,既然你问了我倒也不好意思不回答,刚才那把也许你没见过,但你应该认得,地劫,和你们昆仑的天涯倒也齐名,至于我手中这把,你没见过,很多人也没见过,因为见过他的人很多都死了,杜七,就连仇隐,也是见了这把剑后死的,你猜到了吗?离魂剑,死在这剑下的人不计其数,可是比起因为这把剑而死的人,那些死去的人,又占几何?也许那些人对你们来说,不过草芥而矣,因为你是强者,只是我想知道,在这把剑下,你又算是什么?不过你应该知足了,临死之前能有幸目睹这两把剑。问世间,天涯地劫离魂三把剑都见过的人能有几人?而你却是其中之一!”
方动想笑,只是他笑不起来,他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当初落阳山一战,方则和仇剑一并战死,然而那时的仇剑已没有了离魂。
曾经不知花了多少人力物力,用尽了多少手段,只是离魂剑,就真如离去魂魄一样消失无影无迹,同样的事情同样发生在地劫上,没想到今天它们一并出现在他的眼前,最为讽刺的是,这两把剑的主人,竟然一直在自己的眼皮下。
他开始觉的有些无力,他曾经笑仇隐老不中用,以着天下第一高手之尊却任人屠杀,曾自以为借暗影阁的杀手除去仇隐乃是完美的计策,却让仇隐和眼前这小子相遇,看样子他已经得到仇隐的真传了吧!若是其他人他倒也不会如此担心,一个地剑门的掌门,隐于杀手中数年,如此深沉之人绝非等闲之辈,而他们今日把事情全盘托出,难道有必定杀他的把握?前不久他得知暗影阁将向他下手之时本有些高兴,想借机将之除之而后快,却没想到,螳螂捕蝉,只是蝉却变成了黄雀。
难道今日他真的要命丧于此吗?
突然方动一惊,对方未曾出手自己却心思已乱,高手之争,未曾交锋他已先输一局,他想调整心思,只是他的心,不乱则矣,乱了又岂是一时半刻能收回来?现在他已年过六十,接常理来说经验之丰富乃这些青年人所能比,只是自小超人的武学天资,在昆仑更是如鱼得水,即使稍不及他的两位兄长,但放眼江湖却少有人及。昆仑超然的地位及他高强的武功使得他只有见证他人的失败,他自己的失败又有几多?而这一次却是对他彻头彻尾的打击!
封尘只手举剑,静静的站在那儿,方动的表情忽青忽白,封尘知道他在正调整心态,而封尘也并不急着动手。
方动再次的看了看眼前泰然自若的年青人,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
他是谁?他是昆仑山的方动,天堂派的掌门,天底之下除了他师兄方名还有谁他还要放在眼里?眼前这青年?灵剑传人又如何,自己习剑昆仑数十载何必把他放在眼里?离魂剑又如何,充其量不过是一把剑!
方动举起手的剑,一股强大的气势散发了出来。
方动直接一剑朝封尘而去,非常直接却也是非常有效的一剑,他知道时间拖越久越对他不利。
封法身子一腾,避开那而一剑,反手一剑朝方动后背划去,方动哼一声,手腕疾转,“铮!”的一声两剑击。
封尘借刚才一腾,在身子落在不远的一棵树上,双脚一点,离魂剑幻化出数道剑光,直向方动刺去,方动见状大惊,他知道此剑的厉害之处,数道剑光虚虚实实,一不小心便会被伤及,于是他将一股真气注入剑中,身子一跃,朝封尘划去。
方动本身剑法造诣极深,一身数十年的功力更是难测,如此一剑倒也不失为破招的方式。
见方动一剑飞来,封尘自然不敢与之硬拼。
只他身子临空一翻,及时避开了那一剑,而他手中剑一绽,如果一朵盛开的莲花,一下划破了方动的长裳。
方动一惊,他本以为就算此人从仇隐那习得灵剑,只是时日不久应当没有什么火候,却没想到刚刚出手便差点被他所伤。
然而封尘也同样吃惊不小,刚才方动那一剑剑气之猛烈远超过他的想象,虽然被他避开却依旧胸口一闷,几乎想吐了出来,只是他还是强行压住。
方动的剑开始谨慎起来,他知眼前的年轻人确实不能用常理来推断,而他也不愧是江湖中绝顶的高手之一,剑势快,猛却也不失沉稳。
封尘的剑法虽然变幻莫测,他却没有胆量以和方动硬拼。
众人认真的观看着这场武林少有的大战,只见方动剑之所至,落叶翻飞,一道道剑气在地上,在树上划过无数道剑痕,真是触目惊心,天邪所学的地剑原本也是走刚强一路,见方动的武功之后他也不由的感叹方动的武学的造诣。
在凌厉的剑网中封尘有如落叶一样飘动,他的剑如行云流水一样轻逸,灵动,风劲虽猛,然而风再猛可以催倒树木却耐何不了树叶,转眼间已是一百多招,而两者却都没有落败的迹象,“平时不好好练功,要是这两年你能少喝点酒,多练点功的话今天也不至于这样!”天邪笑骂道。
“这话你说的不在理,功可以不练,但酒怎么可以不喝?你也没少喝,更何况我现在又怎么了,你看出我要输了吗?”封尘虽然此时对着方动如此的绝世高手,语气之中都格外的轻松。
然而方动听此却格外的愤怒,在和他比武之际却在谈笑,这对他来说无异于胡大的侮辱。
天邪却没顾及这些,他叹了口气说道“落败现在倒也还不至于,只是我在这等的都快烦了,你看,落日他们都快睡着了,现在也不早了,我还想早点赶到城里吃顿好的呢,你是怎么搞的,这可不是我们暗影阁的办事效率!”
“去你奶奶的!”封尘怒骂道“你小子想吃饭你******自己来,站着说话不腰痛,你自己来吧!”封尘说完纵一跃,身子已在方动的剑网之外,而天邪就是封尘离开的同时,顶替了封尘的位置。
天剑地剑,上百年的宿敌!当方动碰到天邪,当天剑碰上地剑,相同的剑路,力量的比拼,每一次相击,一股股多余的力量透过长剑,震的彼此手臂发麻。
幽黑的长剑,如同王者一样透露着丝丝野性,而方动,开始害怕了。
对于封尘,如幻一般的剑法让他觉的深不可测,但是深不可测确远不及此时对手所给他带来的震憾,实实在在的震撼!
一个剑法比他还高明,一个内力比他还深厚,一个剑都比他好的对手,最主要的是,他老了,而他的对手,却正值壮年!
他已经没有胜利的把握了,故事的开头和结尾都注定着他的失败,何况,周围还有几个高手!
片刻之间两人已过了百招,百多招后,方动发现他握剑的手已有些颤抖。每一次的对招每一次的内力对击都在腐食着他已老迈的身体,百招之后,他已没有太多的回手之力。
是的,他真的老了,天剑虽然依旧刚猛,依旧是可怕的剑法,然而当他碰上实力相当,甚至于实力有过之的人时,弱点无一不展现出来,如果他学的是灵剑,或许可以用诡异的剑法取胜,只是他学的是天剑,更令他吃惊的是,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是地剑的传人,然而对于天剑,似乎极度熟悉。
天邪显然看出方动的情况,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地劫,如同一条黑龙,朝方动奔去。
方动亦也注入十层的内力,向地劫斩去。
“铮!”一声巨响,方动手中长剑被截成两断,一口鲜血从方动口中喷出,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被抛了出去。
而天邪亦也被震退十多步,勉强的用地劫撑着身体,面如土灰。对于天剑的劲道,招式以及速度,天邪曾在高人的指点下,极是熟悉,所以就算对手是方动,他也毫不在意。方动毕竟是方动,以他的武学资质,对于武学的探索又岂会仅停留在先人的基础?多年来他通过自身的努来,创造出脱离天剑的一招,加上他的全力一击,天邪也难以吃消。
封尘此时却犯了一个错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当他看到天邪被方动击伤之时,径直朝天邪跃去,虽然天邪的功力比方动还有过之,但世上没有人能硬拼方动十层功力而全身而退。
方动的伤虽然比起天邪重上许多,但打不过却可以逃,而他一直在等那么一个机会。只是封尘的目光却不停的留在的他身上让他很无力。当封尘一时情急跃向天邪之时,他知道机会来了。
虽然天邪的那一掌力几乎震碎的他内脏,他也没想到自己多年摸索的绝招,竟然如此轻易被破解,但是他更清楚,此时若不能把握这机会,他永远也无法离开。
他强忍经脉传来了阵阵奇痛,聚集八层内力,借着封尘的一掌顺势朝风姿挥去,他知道四人当中就是这她的武功最弱,如果能够一掌将其击杀再夺路而跳,而最强的封尘和天邪离他去有数十步之遥,也许,还有会一丝逃生的机会。
“风姿小心!”封尘猛然猜到方动的打算,脸色一下刷成土灰色,眼中竟是绝望!而脑中一下子变成空白。
太远了!
突然另一道身影挡在风姿的前面,是落日,只见他双掌一推,强行接下了方动的掌力,鲜血毫无保留的喷了出来。天邪受方动一掌亦也受伤不小,落日虽然武功不弱,却不能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