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次日,太阳已经高起,强烈的阳光照得封尘睁不开眼,他转身一看,天邪也倒在旁边,而桌子上却是一片狼籍。
“你也醒了?”看着封尘坐了起来,天邪亦也挣扎着爬起来。“昨晚竟然在这里睡了一夜!”
“没什么!反正这几年都习惯了!”封尘稍稍展了个身骨,说道。
“那是你,我这几年可是娇生惯养的”
“你?”封尘觉的有点好笑。“不过没想到,你的剑法那么高!”
“高吗?我自己怎么没看出来?”
封尘望着凌乱了桌面“我的剑法,确实不怎么样,但我对剑的理解,却比起我的剑法高明许多,你掩蔽的很好,只是昨天我却看出来了,杜七有绝对的实力从我剑下逃生,尽管如此,他却逃不过你的剑下,只是我有些懊悔,当初我若不出手,是不是可以看看,你的剑,又是何等模样?”
“小子,你脑子会不会是喝酒喝坏了?”
“我既已知道,你又何必否认,我的见识虽然不广,却也见识到不少高手,你的剑法,只怕直逼方动这些人物了。”
“好吧,我承认我在剑法上很有天赋,只是如何跟那些老不死的高手相提并论?他们毕竟将大半辈的时间花在了剑法上!”天邪随意侃道。
“江湖中高手之多,又怎么以名声来定位呢,剑法终究要看天赋,时间长短,如何能真正衡量?当初仇剑初出江湖时有几人听说过,而不过半年时间却名满江湖,就连昆仑的第一高手方则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
“是啊!曾几何时他的名字震动大江南北,可惜他太过自信,竟然把离魂剑给了你,最后还是和方则同归于尽。只是我不大明白,他怎么突然把剑送给你呢?你也不是长的很帅!”封尘瞪了他一眼,继说道:“在我小时候,仇剑被天堂门和昆仑山高手围杀,逃出后身受重伤,那时候他在园子里休养了一个月,他想收我为徒,只是那时我不想学武,待他伤愈后,他说他有要事相办,便把剑留下,他说也许某一天,也许用得上它,没想到,他说的还真准!只是我们却没有料到到,他离开后一年,便在落阳山上和方则同归于尽了!”
“不过我倒是更为你感到可惜”天邪道“要是你向他学武的话你现在肯定是个绝顶高手,何必在这混杀手?”
“是吗”封尘却不以为然,“你还不是在这里混杀手?”
“哦?你就这么肯定我是个高手?”天邪问道。
“我说过,我的感觉,终究不会错的。”
天邪轻轻的闭上眼“别说我了,竟然你没有学仇剑的剑法,你的剑法又是从谁学的?”
“剑么,我曾无意中观看到他的剑法,学得半丝一点,两年流浪,也见到不少,我虽然无心学,但有些东西却还是留在脑中,所以东拉西扯,就是我这不成器的剑法了!”
“你的剑法竟然是这样学习的!”天邪无法置信的感叹道“我现在明白,仇剑为什么非要将离魂剑交给你!”
“不!”封尘却摇摇头“离魂剑,是脱离于任何剑法的存在,也许它本身,便是有着许多人所无法理解因素!”
“离魂剑?”天邪叹了一口气“百多年前,漠北发现的千年寒玉,为此漠北武林大乱,死亡无数,其后二十年左右,天降玄石烈焰,昆仑玄青落阳一剑震天下,化解浩劫,其后数十年玄青的第四弟子,天下第一剑师莫笑以玄石寒玉铸成奇兵,剑成身亡!只是其中因因果果,又有谁知晓,百年来,离魂剑由灵剑一支所有,代代相传,你非灵剑传人,仇剑竟然交之与你,那便有他的理由。你也不必急于一时。”
“急么?我倒是从来不急,不说这了,我看你的剑法和昆仑山的剑法有些相似,却也有所不同,你不会从那偷学回来然后自己稍微改动吧!”
“哼!”天邪冷冷一笑,“昆仑山就算把天剑双手奉上我也不屑看一眼”
“那么”封尘稍稍顿了下,望向天邪“只有地剑!”
天邪没有多说,显然已经默认了。
数年前一场撕杀,据说地剑一门全部被灭,而杀他们的竟然是昆仑山。
天剑和地剑虽然同出一门,但彼此间的斗争却持续了近百年。那一战之惨烈却是前所未有的,昆仑山虽然胜了,却胜的惨淡,六个方辈门人另加其他门内的精英竟然无一幸免。
“可笑!”封尘满脸讥讽“他们自以为地剑绝矣,却没想到地剑还有如此高手,是天意还是青玄显灵”
地门已灭,灵剑的传人仇剑亦也和方名同归于尽,虽然元气大伤,然而,天剑总算一统昆化。
这样的结局,昆仑山,百年前,玄青,是否曾想到呢奇山昆仑,峻高难测,会于山顶,难视大地苍茫,唯见脚下白云万里。
昆仑多奇士,有的是为避世事,有的却是为了修道,据说无忧亦也居住在昆仑中。
无忧是何许人也?江湖关于他的记载并不多,然而关于他的传闻却总是纷纷不绝,传说中一个如神一样的人物。
昆仑山深,乃是恶徒的藏身良所,整个昆仑山脉,杀,劫,盗之事永没有停止的时候。自无忧居于昆仑的传闻在江湖流传之后,昆仑诸多邪,盗人士都纷纷离开。
当然,也有少数人自以为武功高强无所惧,其中以云山十恶为首数百山贼依旧潜伏在山林中行凶。其后没多久的一个夜晚上,有一位布衣老者游走于山林间。其步弥乱,如同醉酒一般。迎风高唱,其意难明,但曲调和谐,闻者宛若沐浴春风。
接连数夜,老者都准时出现,高歌颂唱,其声在林中回荡,闻者无论是喜是悲,是怒是乐都静下心来沉思。
不久那近百山贼不禁开始崩溃,据说许多人因为受歌声清洗而纷纷逃离山寨,而云山十恶为了沉稳人心或都恐吓手下竟然冲下山去残杀山下的百姓,且只不过是为了证实无忧亦不过浪得虚名之辈,根本无以为惧。那日,无论是年过七旬的老人还是不满十岁的小孩子无一放过,其景之惨,让人目不敢视。当天晚上,老者依旧出现在林中,然而歌声却变得尖锐,闻都心寒!到了第二天,山寨已空无一人。云山十恶十人都被划瞎双眼,其他参与屠杀之人都也被砍去一手。自那以后昆仑之上作恶之人业已绝迹。
自那以后,江湖上,又多了一条关于无忧的传说。
昆仑主峰极高,但其边侧有一座偏峰高甚于斯,细而长的山峰如同一把长剑一样穿入云霄。山顶上有一座小屋,在涌动的云层上时隐时现,如同仙境却不是仙境。如无忧所说,仙?若是真能成仙我又何必居于此?
某日清晨,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叩响了小屋的房门。
“进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子内传了出来。
“是!”青年恭声回答,轻轻的推开小屋的木门,门没有掩,一下子便被推开了。
“弟子叩见师傅!”那青年一进门便恭敬的朝屋内的老人跪下。
老者静静的坐在木床上,仿佛是在练武,又仿佛是在想着些什么,却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你来了?有什么事情吗?”语气之中却是相当的平淡。
“弟子此次上山想看看师傅!”青年人道。
“看看为师?你还记得五年前为师对你说过什么吗?”
“弟子记得,师傅对弟子说过,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只有剑法无法再精进的时候,方可上这座山”那青年依旧恭声回答。
“那你今天为何还来到山上?”
“回师傅,弟子却实遇到困难,就在半月之前,弟子突然感觉到剑法受到限制,进步的甚为缓慢,所以特上山来请教师傅!”
老者面带惊讶的看着前来的年轻人“唉!”老者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无忧当年自视武学天赋高人一等,只是江山自有人才出,当年我花了十年才有的境界你居然用五年就办到了!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说完他转过身来,深沉的目光扫了青年一下,受此目光,那青年心中不禁一怔。
老者又转回过头,依旧背对着青年。“你知道你为什么武功无法精进吗?”
“弟子不知”
“因为你不懂!”“不懂?”青年有些困惑。
“是的,因为你不明白!”
“不明白?”青年显然更加困惑了。
“你不明白你到底不懂些什么,不是吗?”
“回师傅,弟是确实不明白自己不懂什么,请师傅指点!”
“你不懂的什么是名,什么是利,什么是情,什么是义!”无忧厉声道“可是师尊,所谓的名利情义,弟子在这十多年里从书上见到许多,有所领悟,基本已经了解了什么是名,什么是利,什么是情,什么是义了。”
“是吗?”那老者却不以为然“那你说一下什么是名利,什么是情义?”
“这……”那青年迟疑了一下,虽然他懂得,只是他却不懂的如何说,思索了下,却没有说出了什么来!
“名便是名,利便是利,情就是情,义就是义!却不是其他什么。”
那青年听后却是更加的困惑了“我知道你不明白,名利情义这四字,人世之间的所有纠纷莫不缘于此,你以为这是书上所能说清楚的吗?若不亲身体验其中,又如了能了解其中的真谛呢?”
“弟子明白了,可是弟子还是不明白!师傅曾说过若要得剑道,不是要将情义名利抛出身外吗?”
“话自然如此,事实也是如此,为师问你,若要一块石头丢弃生命,它能办到吗?”
“不能,因为石头本没有生命!”青年思索了一下,仿佛有所得。
“现在你明白了吗?”
“多谢师傅指点,弟子明白了!”
“自己若不曾有过又何来丢弃!此次你便下山体验一下,两年后你便可以回来,记住,名利情义这四字纠缠人世已深,有些事情,尤其是情字更是缠人,若是遇到了,能不能丢却便看你自己了,若是无缘碰到也只能随他面去,断不可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