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浮游真相
是什么让泪眼决堤,是什么让大海情迷,原来流星的力量就是化瞬间为永恒……
看到魏守翼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施乐悯第一次觉得自己反应可以这么快——她被骗了。
“为什么这么做?”她问的很直接,相信他能明白,并且给她个明确的答案。
“你不是无路可走了么?”男人很清楚她的现状,当然他是制片,童子是导演。
“……”这男人在打击人方面可半点也不手软,“是,我现在的境况是比较惨,除了工作丢了,住所也没了,您这么好心的提供我工作,是否也能提供我住所呢?”算了,就让她贪心一次吧。
“可以,”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不过要有代价。”
“什么代价?”他看她的眼神怎么好像大灰狼看到了小红帽,不对,她应该没有可以对他造成诱惑的姿色。
“听话。”很简单,但是大部分人都做不到。
“我又不是小孩子……”施乐悯下意识的嘀咕着,怎么会有人对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提出这种要求。
“不是那种,”她误会了,他的表达也有问题,“我只有一个要求,跟在我身边,听从我的安排。”说安排会比较成熟一点吧。
“呵呵……好。”他应该指的的事在工作上听从指挥,在家里不要给他惹麻烦吧,虽然跟这个男人接触时间不长,但也有过朝夕相处的经验,很了解他的不善言辞。
魏守翼看着她的傻笑有些郁闷,好像他才是个小孩子,不过,她答应了,一切看起来就顺利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
“施小姐呢?”魏守翼问着秘书。
“已经走了。”秘书有些吃惊,总裁在发火。
“谁允许她走的?”他们住在一起,他以为已经说好的,她会等他一起走,应该说他们本来就应该一起走的。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混蛋!”魏守翼气愤的冲向电梯。
可怜的秘书平常就惧于总裁的威严之下,但从没听过他说脏话,看来自己晚上要梦到阎王索命了……
魏守翼用力按下一层的键,仿佛越用力就会越快到达。她自从出现在他们的狩猎范围,还没有出过他的掌控,现在——她一个人离开,不知道到了哪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盯上……
魏守翼来晚了,他的疯狂奔跑止于童子的一通电话——施乐悯出了车祸,现在医院。
怎么这么快?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行为在对方的完全掌控下,不然不会施乐悯刚刚走出他的视线就出状况。
舅舅能有这么大的能力么?魏守翼怀疑还有高人,而最有可能的就是母亲,那个深居简出的人……看来他必须回家一趟了,在确定她没事以后——
“干嘛这么看着我?”眼神里有火苗在攒动诶,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很高兴你还能正常说话,”他真的在感谢上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
“头不疼,手还有这里疼……”其实手不疼啦,只是骨折而已,会有不方便,但现在躺着没什么感觉,至于肚子……
“我去叫医生——”魏守翼马上转身。
“不要!我是想上卫生间啦,你可不可以扶我起来?”有些害羞,毕竟对这个大男人说这些有些——
“仅是这样?”男人还有些惊魂未定。
“嗯。”为什么看着他的脸会觉得温暖呢?为什么看出他的紧张会那么高兴呢?施乐悯觉得自己变得奇怪了。
男人弯下腰,慢慢的将她抱起,让施乐悯一惊,“不用这样,我可以自己走的。”
魏守翼没有理她,不是因为她的阻碍没有底气和说服力,而是他不想放手,这样抱着她——很满足,很安心。
“我可以的!”施乐悯在好像用尽所有的力气制止他,这个男人竟然在脱她的裤子!
“是么?你只有一只手,不是很不方便么?”男人疑惑着,动作是停了,可是没有放弃的打算。
“我可以的。”她仿佛只能重复着这一句话,脑袋被他的正经表情搞的不知该反应什么词汇。
“好吧,你自己来。”男人并不算是放弃,只是不想看她憋得这么可怜。他现在一秒也不想将视线离开,只有那样是最安全的……
“那——请你出去好么?”
“不好,你快点,我可不想扒下你沾满秽物的内裤。”
“你——”他说话都是这么不留情面的么?羞死人了。
“快点!”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艰难的过程好像经过了一个世纪,她为什么要在男人面前做这种不优雅的事情,当然是她的老公可以;是她的前绑架者、现上司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她以后都不能直视他了。
不过她还是想看他啊,想看他像王子一般抱着自己时那刚毅的脸部线条,想看他伟岸的身躯为了将她轻轻放下而放低……一切好像还是美好的。
“那个小贱人居然还活着,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一向细声细语的魏夫人忽然大起声来,怎么听都是别扭。
“这——”姚贺德畏惧于姐姐的震怒,这只能说她命好,逃过一劫呗。
“你还有什么话说,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想从阿翼手中拿到实权,真是痴人说梦!”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儿子,当然还是儿子重要了,因为有她挚爱的老公的血脉。
“姐姐,现在怎么办?”
“接着办啊,把她给我除掉!”抚着胸口,不然真的会压不住气。
“可是,阿翼一直守在医院里,听说寸步不离……”他们要当着阿翼的面下手,别提能得手了,就是全身而退也不容易。
“我给你制造机会,你要懂得把握,如果这次再不成功……”
“我一定会成功的!”男人赌誓,他再这么无用姐姐会怎么做——他不敢想。
“哼!”阿翼真是昏头了,居然会帮那个贱女人,她一定要好好教导他……
“我知道了……好……是……我会过去。”魏守翼接到母亲的电话,这是他第二次听到母亲用这种不平静的语气命令他,而且是为了同一个人。
没有违背母亲的意思,并不代表他会弃施乐悯的安危于不顾,叫来童子看护她,魏守翼放心的去见母亲。
“阿翼,我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姚素素一派沉稳,但说话的方式很具攻击性。
“我不知道你指的哪方面?”他不知道母亲的定义到底意味着什么,她的母亲给他的感觉就是熟悉的陌生人——母亲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他闯不进去,也从没想过要进去,那里不会是他喜欢的地方。
“我要你找的女孩。”儿子什么时候开始跟他打起哑谜来了,他总是对她很纵容的,什么都不会吝啬。
“没找到。”
砰——姚素素的手愤然拍向桌子,他怎么能对她撒谎,他是她的儿子啊!
“你再说一遍!”
“没找到。”依然平静,魏守翼就是要知道母亲会对他怎么样?会对施乐悯怎么样?那女人的存在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他不会轻易放手、任人予以予求的——任何人!
“你——”冷静冷静,姚素素大口大口的吸气,让纯净的空气替换体内的怨怒,她不停地告诉自己,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的亲生儿子,是会永远站在她这一边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可以知道么?”魏守翼深深地看着这个拼命隐忍着的妇人,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无论是现实还是心里。
“……当然,你知道后会赞成我的做法的,”姚素素慢慢的走向英俊的男人,他刚毅的脸庞上残余的清新的稚嫩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那个女人是贱人!”
这句话他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不想再听了。
没有人响应并没有影响姚素素讲故事的兴致,她完全沉醉在自己的意志中,根本也不要谁来响应。
“她曾经勾引你父亲,让他疏远我,唆使他离开我,让我受尽折磨……我才是他的妻子,为什么总要待在那个贱人身边……
为什么?姚素素不理解,她哪点比那个女人差,为什么他不选择她?
“你看她的眼神总是那么温柔,总是那么小心呵护。对我呢,冷言冷语,避如蛇蝎,”姚素素抚摸起男人的脸颊,没有温度的触感让她更加忿忿,“我才是你的妻子,你的心里却从来没有我!”
魏守翼看着母亲把他认错,当他成年,越来越像父亲的冷傲的时候,母亲看着他的眼神不再单纯,总是迷离的想要说些什么,可当他渴望她的关怀的时候,她就缩了回去。他的冷漠是母亲一手造就的!年幼的他知道只有越来越像父亲才会等到母亲的关注,但仅此而已。
“你想到她身边么?告诉你!绝、不、可、能!我不会允许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抢走的!哼,她怀孕又怎么样?我也能怀……哈哈……看吧,我生了个儿子,她那个贱人只能生的出贱女儿……哈哈。”姚素素越说越兴奋,笑的抚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魏守翼仿佛看见母亲紧紧盘在耳后的头发松懈下来,向四周扩张……
“所以你让我找她就是想要杀了她?”打断母亲越来越邪恶的笑声,魏守翼说着最早就知道的默示。
“是的,谁让你这么对我!”凌厉的眼睛在笑的时候也没有笑意,当然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愤怒。
“母亲——”
只这么轻轻一句就让姚素素恢复了理智,赶快收起劣态,扭过头,不看他。
“杀了她……给我杀了她。”这是那个贱女人要付出的代价,就让她的女儿在二十年后给她陪葬吧,这就是跟她姚素素抢男人的下场。
魏守翼没有说话,选择了离开,没有人知道他打算怎么做,没有明确的表态是否,连姚素素都不敢确信他真的会听话。
“你会照做吧?她是我的仇人,也就是你的仇人。”姚素素一再的强调。
“是的,我会照做,只要她是我的仇人。”魏守翼根本不屑回头,只丢下了这句话。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习惯于父子的冷酷,姚素素安心的下达着跟当初一样的命令。
姚贺德再一次失手了,因为童子将施乐悯换个地方藏了起来,让对方扑了个空,不过也让魏守翼一阵虚惊。
看着整理过的传单,手指传来的冰冷的触感,让魏守翼的血液也一下子降了十几度,她出事了……出事了……出事了……就这样一直在脑中重复着念头,直至浑身抽痛。
幸好没事,医生告诉他是童先生为病患办理的出院手续,基于病患没有脑震荡等严重待查问题,只需精心修养,就能……医生的专业讲解,仅从魏守翼的耳边飘过,他现在亟需知道那女人在哪,只要这么想着,血液又开始沸腾了……
“你做这种决定不会提前向我汇报么?”对童子擅做主张的恶习已经司空见惯了,不过这次不一样,他要为自己的心跳过速找些平衡。
“如果你知道了,别人也有可能知道啊。”童子丝毫不觉得有错,他一向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你是说我身边可能有奸细或电话遭到窃听?”更甚者他不相信的是自己?毕竟童子对施乐悯的关怀度也很高……也——多么让人无力的字眼。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这边的问题。”
“所以呢?“
“就擅自行动喽。”做作的可爱是他光明正大的虚伪,少爷早就深谙他的品性了。
“以后都打算如此?”这小子!没大没小!却出奇的让他信赖。
“你想铲除后患?”他不会又派任务给自己吧?
“我只是想知道谁对我不信任,谁又在打我的主意。”是童子你么?在你眼中我也一样值得信任么?
“这可能有些困难,毕竟我不能无中生有。”在我确定之前是不会把命卖给你的。
“呵呵,你无中生有的事还少么?”他童子什么不敢做?什么做不出来!
“如果跟你母亲扯上关系,你也愿意让我拔掉蛀牙?”童子死盯着魏守翼的眼睛,凭着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对方说谎的话他能看出端倪。
“……就照你的意思做吧,但是不许让她死。”思考着母亲的话,魏守翼觉得自己帮不了她,顶多就是保住她的命吧,毕竟他的对手是父亲——那个从小就用高大的身躯笼罩着他的强悍的男人。
“好大方的人啊!不过却是个两面派。”童子又恢复了吊儿郎当。
“怎么说?”他可不记得有做过这样的事。
“对自己的母亲就这么大方,对救了自己心爱女人的恩人却连一声谢谢也不愿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的大胆是少爷宠出来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爱她了,那个笨女人!魏守翼不自在的转身,不去理童子的疯言疯语,虽说是空穴来风。
转过身的刹那正好看见施乐悯站在自己身后,魏守翼所受惊吓可是不小,连身子都晃了晃,险些摔倒。
“我有这么可怕么?”施乐悯拼命忍着,好不容易把嘴控制到微笑的程度,但她知道这个骄傲的男人连这种程度也是不能容忍的。
“没有,只是转的太急的缘故,腿长个高重心高才会不易站稳。”他很少有这么不经大脑的发言,难道被鬼上身了不成?而且还是个超级笨鬼!
噗——哈哈哈——施乐悯和童子同时爆笑。幸亏没有喝水,不然夹在中间的魏守翼就要感受人生中第一次在秋天举办的泼水节了。
“你们——”气得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说刚才他说了什么引起他们如此笑话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看,他很有趣吧,比表面上看起来的好相处。”童子歪着脑袋与施乐悯打趣。
“是啊。”施乐悯也歪着头,报以回笑,他们眼中的魏守翼变成了横的,那个英俊冷酷的王子也变成了任性赌气的男孩。
“所以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的呀。”童子继续有恃无恐的讲着魏守翼掌控外的话。
“我就姑且相信吧。”施乐悯斜睨了脸色由铁青渐渐转成铁黑的男人,撇开世俗的差异,直窥内心,还真是有够纯真、孩子气的呢。
“你们在说什么?”魏守翼已经忍无可忍,他们竟然肆无忌惮的谈论自己,而自己却对事态一无所知。
“没什么,我走了。”童子好笑过后变得意兴阑珊。
“去哪里?”魏守翼不解的问,其实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跟施乐悯单独相处,不想承认经过刚才一闹,自己有些害羞,更不想承认,在见到她平安无事的霎那,必须用尽全身力气去强忍住拥抱她的意念……。
“去办你交待的事啊,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女人都比男人记忆力好,你现在就罹患老年健忘,离被抛弃就不远了……”
砰——在魏守翼能杀死人的一掌劈到前,童子飞一般的甩上门出去,留下了当初的绑匪和小白兔。
魏守翼将视线移向唯一可以为他做解释的人,他发现她眼里全然没有恐惧,难道她不怕自己了?之前还一副随时要逃的鬼样子……
“你……”
“你……”
难得的合拍,基于自己心情好,也基于这个男人目前像极了受到逗弄的狮子,处于警戒状态,施乐悯决定让他先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是童子带她来的,废话!他刚才要说什么?没有,大概只是不想空气太凝重吧。奇怪,以前都是他故意制造凝重气氛的,现在顾虑个什么!
“童先生带我来的。”
“叫他童子就好了。”童先生?太奇怪了,他想笑也想吐。
“我跟他没有那么熟。”她的出身一直让她与人保持着谦卑的礼貌。
“你跟谁也不熟。”听起来有些像赌气,刚才两人可是一副有说有笑、熟透了的样子呢!
“跟你就很熟啊,我可以叫你阿翼么?”原来胆量也是可以培养出来的,甚至通上百万伏特的电压,马上就能伴君伴虎了。
他们有熟么?不过听她这么叫——还是挺舒服的。童先生……阿翼……呵呵……
“随便。”就给她这个小小的特权吧。
“你叫我小悯就好了,以前在孤儿院,大家都这么叫的。”
“不要,我跟你不熟。”为什么他要叫跟别人叫一样的?他想要特别的,唯一的……不过他的表达好像有点问题,这么说会不会让她误会他是不想跟她有交情呢?不会,这女人根本没有一点受打击的样子,还是在笑,笑得他毛骨悚然。
“你会喜欢上跟你不熟的女人?”施乐悯等着他自投罗网。
“……什么?”差点咬到舌头。
“就是你听见的。”这么让人害羞的话她可不想再重复,都是童先生一直鼓动她,再加上刚才的认知……让她鼓足勇气。
“……你别听童子胡说,我——”看着施乐悯期待、晶莹的眼睛,魏守翼不自觉迷失方向,“我是对你有不一样的感觉……但、但那不是爱……”哎!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心软,不知道后半句补救的有没有用。
“那是什么?”她体贴的没有生气他的否认,童先生说有的男人越是在意的事情就越爱口是心非,也就越容易弄巧成拙,他家少爷就是个典型,而且还是非常经典的类型。
“那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不要再问这个了?”魏守翼感觉自己被逼到了墙角,而且连狗都不如的跳不过去那堵高墙。
“你好好想清楚吧,然后再告诉我。”施乐悯甩了下头发,暂时放过他,也许童子说的对——在感情上,他是个隐忍、无知、怕受伤害的,还有就是处于幼稚园程度。
“我为什么要想!”笑话,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那他的脸要往哪摆。
“因为我喜欢你,请你为我想好么?”施乐悯趁着魏守翼没做出反应前飞快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尽管他的傲慢、自大、冷酷、强势给自己添了很多无妄之灾,但让她平淡的日子染上了丰富的色彩,也让她的心随着他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上下起伏着……在医院里,见到他那藏也藏不住的担忧,她终于可以确认那色彩正是组成彩虹的七种颜色,就像一个星期的七天,每天都不一样,每天都有不同的喜怒哀乐,但都牵动着自己那颗昭示生命的心……她爱上了这个男人……
童子说再见到魏守翼,她就会踏上荆棘的路,可她还是觉得再平坦的路因没有他的足迹也会失去意义……
童子听后露出欣慰的笑,然后告诉自备的她:你不会是单恋的……
施乐悯无比认真、坚定的口吻和——行为,让魏守翼呆愣了足足半个小时,直到——吃饭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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