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意少女脚下龟裂的地面,没有在意少女裸露在外的金属色涂装,也没有在意少女背负着的夸张大剑。
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就好像发现了生命的绿洲,在爬行了几小时之后,在自己精疲力尽之时,在自己因为恐惧而感到窒息之时,那就是自己的光,是自己的救世主。
“请等等。请等一等!”用干哑的喉咙压榨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发出了类似尖叫一般的变音走形的声音。
少女转过了头。及腰的白色长发就是最美的面纱,在那头耀眼的白发之间,是一张俏丽的脸颊。即使脸上存在着污渍,但那抹漆黑却无法玷污那份美,嘴唇下的小巧的黑痣给她增添几分人气,让那冷漠的眼神都倍感亲切。刀锋般的眼光扫到地上的少年,目光中的少许惊讶被冰冷遮盖。
扫视了一会,少女回头,似乎那一点兴趣耗尽,打算离去。
虽然少女的美貌让白尘倍感熟悉,但自身面临的困境,让他很快回神。少女的离去让他再次恐慌。
“不要!求求你不要离开,请帮帮我!救救我!”就好像即将掉落悬崖的人,抓紧最后一块岩石,全靠自己的最后一口气。看不到希望的自己,目睹到他人伸出的援助之手,察觉到自己还有活路的时候,自己的那只手,却好像无力地松开了。希望之后的绝望,才是真正的绝望。
白尘在一瞬间崩溃,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他拼尽全力向少女爬去,嘴里带着哭腔,就好像卑微的爬虫一样,祈求着光的眷顾。
那瞬间的疯狂,让疲惫的双手充满力量,匍匐的身体在石子路上拖行,摩擦的声响有点刺耳。
少年的反应让她有点皱眉,看着那具瘦弱的身躯在地上拖行,嘴角下撇,她改变了自己的决定,用白尘羡慕的速度朝他走去。
少女的靠近让他的哭泣声逐渐减小,在少女蹲伏下来的时候,只剩哽咽。
看着白尘脸上的泪痕,白净的脸颊上沾上了沙粒,少女不自觉地放缓了自己的语调,有一种不同以往的轻柔的声音,问他,“怎么了?”
“我的腿,动不了了。”
少女的表情变得古怪,“我要怎么帮你?”余光瞥了瞥背后的武器,“砍掉它?”
白尘感觉自己的低声下气毫无价值,少女仿佛调侃的言语差点气哭自己。“那样我会死的。!”
“死?你还没有自我备份吗?不知名的S型。”
长时间的挫折让白尘有点疯狂,他大叫着,“我是个人类啊!”
少女明显不相信他的话,表情恢复冰冷,“你已经坏掉了,S型,编造谎言是不被允许的行为,冒充人类也是人工智能的不可饶恕的事情,”少女表现出明显的敌意,“你要为自己的错误道歉。”
“你是个白痴吗?你是来嘲讽我的吗?谁愿意当一个脆弱的人类,如果成为最后一个人类,要我收到这种折磨,人类,我不要当了!”
嗡!
少女的剑刃切开了空气,被挤压的风向重拳一般击打在白尘的脸上,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剑刃,白尘强制性地冷静了下来。
少女的眼中露出寒光,在白发的间隙中散发出冰冷的杀意,“道歉,S。”
“对………对不起。”
“向人类道歉。”
白尘想哭,但是他屈服了,“对……对不起,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