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欲晓,天边逐渐染上红晕。
5点的闹钟准时响了。
桐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按住闹钟后的开关,起床。
来到餐厅,看到自家老妈已经在吃早餐了,看样子起来很久了。
“妈,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桐暖疑惑道。
柳逸水想了想:“四点多吧。”
“……”起那么早干什么,她还嫌不够睡呢!桐暖撇撇嘴,坐下来吃早餐。
收拾完毕后,柳逸水送她到机场。
桐暖知道,从今天起,以后就不太一样了。
她要去Y市开启她的大学之旅。
“到了莫家后,记得打电话给我。”柳逸水看向她时深邃的目光,透着隐隐约约的,她看不懂的情绪。
“嗯。”桐暖应了声,拖着行李箱,走进了长长的行列。
身后是柳逸水的注视。
直到上了飞机,桐暖也没明白那个眼神所蕴含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微闭双眼,靠在座椅上。很疲乏,却睡不着。
如果不是因为高考发挥失常,她现在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飞往Y市的飞机上?
想起往昔,她填志愿之时,Y大还是母亲柳逸水帮她选的。
当时她年少,对自己有很大的信心。志愿一填了C大,再想填名校A大时,柳逸水已不动声色地给她泼了桶冷水:“你就这么有把握考上C大?”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来着?
“当然了,虽然C大也是名校,但那个分数线对我来说没问题。”桐暖脱口而出道。
可最终母亲选了Y大。
对此,桐暖倒是有几分委屈。
只是因为Y大的分数线比C大略低。
她总觉得母亲低估了自己。
可现在呢?
高考发挥失常!连C大都分数线都差了几十分,比这分数线更高的A大就不用提了。
要是当时真写了A大……不堪设想啊。
但幸好,失常是失常了,Y大的分数线还是够的。
相比起当年的不可一世,桐暖觉得简直是自己打脸。
而现在,她要去Y市——毕竟她的志愿二是Y大。
Y市离C市甚远,柳逸水便将桐暖托给在Y市定居的莫家。
莫家和桐家是世交。从祖辈起的友谊,信任是必然的。
桐暖想着,正好也快半年没见着莫浅了。拿出手机,在列表里翻了半天,才找到莫浅的号。头像灰暗得让桐暖压抑不已。点开聊天框,还没想好该说点什么,空姐就已经开始提醒乘客们该手机关机了。
罢了罢了,反正一会儿也要见面的……桐暖关了手机后,随手塞进口袋。
困意袭来。
桐暖现在坐在外座,想了想,还是移到了里座。
如果一会儿她睡着了,有个乘客要坐里座的话,一定还要对正在外座睡觉的她说句:“麻烦让一下。”
她的睡意很浅,基本只要是有一点动静她就再没法入睡了。
她赶得可是5:30的航班,况且本来也就没睡多长时间,这下到飞机上来补眠,可不希望睡眠被打断。
桐暖拿了件浅灰色的外套披在身上,渐渐睡着了。
咯吱咯吱——像是有小老鼠在啃饼干的声音。很脆,离得还很近。
桐暖就是被这种声音给吵醒的。一睁眼,看见旁边坐着的姑娘正毫无顾忌的吃着饼干。
“你醒啦?次不次哇?”姑娘朝她友好的笑了笑,露出可爱的虎牙,扬了扬手中的半袋饼干,含糊不清道。
扎着两个小辫子,两眼弯成了月牙,眼中如一片清澈的清泉。
不得不说,这姑娘长得倒是很讨人喜。
桐暖下意识的从外套中伸出手拿了一块饼干。
那姑娘眼中笑意更甚。
不知为什么,桐暖面对这样的笑容,心底一片平静,自然也就不会怪她吵醒了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呀?”
桐暖正在想刚才睡着时的睡相会不会太难看,闻言回过神来,答道:“我叫桐暖。”
姑娘立刻伸出了手:“你好,我叫余笙。”
桐暖也赶紧回握。然后,就听余笙道:“那我们从现在起就是朋友了!”
……嗯?
等等,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桐暖把耳边的碎发绾到耳后,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她好像也就一直在睡觉哦?
怎么这语气……就像生死之交呢?
桐暖就这么懵着。感觉很久,都没有和一个人如此熟络了。
而此刻,余笙正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她下飞机后该干嘛干嘛。桐暖捕捉到了话中的重点:“你是说,Y大?”
“嗯,对呀,我是Y市人,最近去C市看小姑,快开学了就得回来了呀。”余笙眨了眨眼睛,看着桐暖一脸惊奇的样子,蹙眉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只是,我也在Y大。”
“诶?那你怎么从C市坐飞机啊?”
桐暖扯了扯嘴角:“……考差了。”
“啊对了,桐暖,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边吗?”余笙的思维不知道又跳到哪个频道里了。
对此,桐暖默默吐槽自己也是第一次来Y市。每次和莫浅见面都是在本市,她从来没有来过Y市,更别说独自一人了。
“你呀,还是Y市人呢,连你都不知道,我可是第一次来Y市,那又怎么可能知道嘛。”桐暖摊了摊手,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可以跟着导航走。”
余笙立马摇头,表示:“我是路痴。”
“再怎么路痴,跟着导航走,总不会错。”
余笙再次摇头,表示:“上周我去朋友家就跟着导航走,结果发现眼前就是一片废墟。”
“……”
这是什么神仙朋友?!
“那,桐暖,到时候学院见!”下了飞机后,余笙拎着行李箱,跑出老远又回头冲她笑着招招手,如是说。
桐暖也朝着她的方向招了招手。
“有缘自会相见。”她背着包,拖着行李箱,不轻不重地回答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