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莉斯向奈伊儿点点头就跑了上去,不一会儿就成了那群学生里的第一名。
“克悠你不去吗?”莲在奈伊儿身旁坐下。
“嗯,让那些孩子好好去玩就好了。”
“感觉克悠说话总是有大人的感觉。”
“是吗?”
“嗯。”莲点点头。
“你听说过「USER」吗?”她好像一想起来,就会问。
“「USER」?那是什么?”
“一个外号。”她的眼神暗淡了一层。
“谁的外号?”莲好奇地问。
“一个可怜的少女的外号。”
“可怜吗?可是……「USER」?克悠你以前好像也和别人提过是吗?”
“嗯。”
“你在找她吗?”
“不,我在等她。”她终于把头转过来,双眼和莲对视,那双赤色的双瞳,此时睁得很圆,充满了希望和信念。
“是吗?可是……克悠你说过吧?「USER」不是没有魔法的人吗?”
“嗯。”
“这种人真的存在吗?没有魔法这种事情,不会只是你的想象吧?”莲无意间这样问了一句,对,她不相信,就好像俗语里的话: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奇迹,但不要相信奇迹会出现在你身上。
奈伊儿忽然恶瞪了她一眼,又平静下来,“存在。”
“你见过吗?”
“嗯。”
“有人见过吗?”
“嗯。”
“有被记载过吗?”莲依旧追问,挽救和伤害,其实只有一纸之隔。
“……嗯。”
“如果真的有的话,我也想见一见。”
“你认为很荒谬吗?”她眼里顿然像是血色充斥一般的猩红。
“不,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幻想嘛,我也有啊,这不是很正常吗?”
“那可就抱歉了,这可不是什么幻想。”她的语调低沉下来,纵身起立,她不想和一个小孩子发火。
“等等,克悠,我不是那个意思!”莲立马察觉到了奈伊儿的情绪,扯住了她的手,却被她的魔法震到一下放了手,整个人撞在身后的椅子上,“咚”的一声。
没有人看向她。
因为奈伊儿用魔法遮拦住了这阵声音,但莲的手臂被椅角刮出一道深刻的伤口,从肩下开始裂到手肘,鲜红的肉里能看到一点点的白骨,鲜血一地。
“唔……好痛……”她捂着手臂,咬着牙,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但仍然没有人注意她,舞台那边的吸引和喧闹早已覆盖了人们对角落的关注,即使不去比赛自己的技艺,也必然在好好训练,或者……专心开小差。
她看着地上的血,想等疼痛缓过来了,再自己去医务室。
思考之间,她感到有些眩晕,眼前慢慢模糊起来,血还在漫开。
“骗人的吧……这种事……”她努力支撑着眼皮不落下。
她以为自己要在这里晕过去了,却有人搂住了自己快要倒下的身躯,把自己抱了起来,至于是谁,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了。
她再醒过来,是一副熟悉而又陌生的光景。
她曾很多次来到这里看望受伤的同学,却从未试过自己躺在这儿。
伤口大概已经被魔法治愈了,但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已经深深的在她心上烙下了印记。
“你醒了,莲。”
“嗯。”
眼前是那个熟悉的金棕发少年,他依旧是那个好像带着微笑,但不知道实际有没有的奇特表情。
也许源自爱,她对他,此时有了一种剧烈而不舒适的情感。
“是你带我来的?”
“嗯。”
“谢谢。”
她是一个,沉着,冷静,看起来入世,实则不是的人。
“你被奈伊儿打伤了?”
“不,不能怪她,是我的错,是我去激怒她的。”她立马就回答,前面语速很快,她想解释,但又忽然发觉自己越抹越黑。
“可她无缘无故伤了你。”格林的语气很奇怪,压抑,他在克制自己激烈的情绪。
“我说了,是我的错。”她下意识地就继续解释,解释,在他看来,就是掩饰,掩饰自己被伤害了的真相。
“不是你的错。”
“就是我的错啊!是我先去对她不敬的不是吗?”她皱起眉头,愧疚又奇怪地看着格林的脸,又转过头去,“我已经没事了,现在已经放学了吧?那我得回去了。”她掀开被子,迅速的穿好鞋子,拿上衣架上自己的外套,几个疾步出了医务室的门。
只听“呯”一声门响,万籁俱寂。
外面天色昏暗灰黄,毛毛细雨逐渐下大。
格林撇了一眼窗外,风吹一声,风铃静响,他看雨飘了进来,犹豫了一会儿,关上了窗户,离开。
莲已经换好了衣服,边走回宿舍边摸了摸自己曾受伤的手臂,不寒而栗,她深吸一口气,想要平静下自己跳动的心。
回到了宿舍,走廊上少许几个少女在走动或者休息,一切都很平常,没什么需要心惊的了。
“玛莉同学,你已经没事了吗?”白斯特尔正好向她打了声招呼。
“嗯,已经治好了。”
“那个,现在说这个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但是我想替克悠道个歉。”
“没关系,我也有错,是我先激怒了她嘛……现在我也没事了,不用太在意了。”莲温柔地向白斯特尔笑了笑,“你是去吃晚饭吗?”
“嗯,算是吧。”
“我跟你一起去吧?”
“啊……也可以。”她大概也顾虑到了今天的事情,于是小心地答应了。
“你等等,我回去拿一下卡。”
“嗯。”白斯特尔点点头,看莲回到了宿舍,就立马请求「BLACK」跟奈伊儿说一声。
等到莲出来,两人也就顺理成章的朝饭堂去了。
此时格林却郁闷地待在宿舍里,饭也没有去吃,即使他想去守着莲,今天这股劲也有点消减。
“白斯特尔你认为奈伊儿同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吗?我觉得是一个给人感觉很成熟的人……不过,也许她并不是真的那么成熟。”
“是吗?白斯特尔同学的话,知道「USER」是什么吗?”
“哎?克悠和你讲的吗?”
“嗯……其实,今天我也是因为这个和她吵架的。”
“是嘛……她对于这个很敏感呢……”
“果然吗?你觉得「USER」真的存在吗?”
“嗯,我觉得是存在的。”
“为什么呢?”
“……因为……”她看着莲那真诚的目光,有点紧张起来。
“因为什么?”
“因为我见过。”她低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