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一划而过,皎洁的月色尽数洒在剑身上。
此时此刻闪过莫问七的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大不了便是一死罢了。
风自南向北吹去,卷过发梢,莫问七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中便入了“自身相”。其时莫问七的心境和书浅墨、明轩二人差不多,随着他胸膛傲然一挺,手中长剑一下挥过去到已不似之前那般犹豫,率先攻过来的马面,手中木棍画了个圈,一招“柳树开花”,一棍横扫而去,向着莫问七另一边尚未肿大的脸颊一棍拍了过来。
若莫问七侧身避过那一棍还得小心提放牛头的双刀,倒是此时此刻已不似刚才,莫问七看着马面手中的木棍横扫而来,非但没有避让开来,手中向前一挺,一招“莫笑清风”,招还是之前那一招,剑还是手中的那把剑,弯月还是夜空中的那一轮弯月。
月华如水、如霜、如寒光。
莫问七手中长剑的剑芒突然暴涨,不似之前,他一剑将马面手中木棍劈成两截,面对牛头拦腰而至的双刀非但没有侧身避让,反而手腕一转,一招“落叶萧萧”,剑尖向上一挑,也不顾忌左边腰间的空挡随时会给马面一棍袭来,一挑双刀,刀剑相碰在一起。
“砰”一下,牛头不禁向后退了一步,一时心神巨震,脸上闪过一丝惊疑的神色,“怎么,那小子变了一个人?”不远处正在和黑白无常酣战的书浅墨、明轩二人瞥见莫问七此刻的样子,心头都是一动,身上的气力便似又增加了几分。
莫问七手中长剑连连抖动,一连三招“依山傍水”“山水一一”“断发直流”直逼的牛头连连向后退步,一旁的马面愣了好一会儿望着手中握着的两截木棍,一咬牙齿,怒吼了一声,“小子,敢断我随身兵器,拿命来。”
马面一声怒怒吼之后,拿着两截木棍便从一旁攻了过来,两截木棍一前一后向着莫问七前胸后背刺了过去,这般夹击莫问七只有抽身逃离为妙,不过此时此刻莫问七早将生死置之肚外,对于马面这般凌厉的攻势视若不见一般,手中长剑连连抖动直取身前的牛头。
牛头见马面攻了过来,暗想有马面从一旁攻来,那小子定然分神去对付马面,我便趁那空挡再去砍那小子。他这么想着的时候,马面已经架着两截木棍一前一后夹击了过来,倒是莫问七此刻已经生死置之度外,早已不再管自己的死活,此刻一剑刺去依旧直取牛头。
倒是牛头没想到莫问七这般执着,手中的双刀一个松懈,便见莫问七手中的长剑连连抖动,剑光若有若无一般,穿过双刀间的细缝,挑开双刀,剑尖连连抖动,那一招“寸芒争辉”或者在莫家庄的高手看来虽有了凌厉的气势,但招式上仍有不小的瑕疵。
不过牛头毕竟不是什么高手,莫问七手中长剑连连抖动向他刺来,牛头向后急退,然而终究是慢了一步,眼看剑尖离着胸口只有几寸之距了,他急忙伸手,将一旁的马面拽了过来,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马面拿着两截木棍本是一前一后向莫问七夹击而去,此刻猝不及防,一声惊呼,被牛头一下拽过去,胸口被长剑划出一条口子,一时鲜血直流。
莫问七毕竟没杀过人,长剑在马面胸口上划了一个口子后,顿了顿,剑尖不再向前刺去。在他身前的马面身形一滞,一愣,脸色先是一白,继而双眼发红,然后一下转身,看着身后一脸歉然的牛头,怒吼了一句,“我草,你丫的拿我做挡箭牌。”
局势瞬息万变,莫问七自然不会想到,马面一个转身,挥舞着木棍便向牛头冲了过去,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吼道,“我擦,你个不要脸的牛头,竟然拿老子当挡箭牌。”牛头慌忙摆手解释道,“兄弟,你误会了,其实……”
牛头还没说完,马面眉毛一挑,当机立断打断道,“误会个屁,你个牛头竟敢拿我做挡箭牌,今天老子和你没完。”说着马面一手抹去胸前血迹另一手挥舞着木棍便朝牛头奔了过去,牛头愣了愣。他见马面一脸愤慨的神色,暗想是自己做的有点过了,现在欲要解释也是来不及了,唯有转身就逃。
站在不远处的崔老虎借着月色见到此番情景,喝了一句,“自家兄弟……”他的话还没说完,牛头马面二人一逃一追已经跑向了远处。
“看来自家兄弟也靠不住啊。”崔老虎嘀咕了一句,纵身一跃来到莫问七面前,一撇嘴,道,“让你崔爷爷陪你过几招。”
莫问七一皱眉,崔老虎的本事他也见识过一二,这一掌便将树木打断的本事自己是万万做不到的,不过此时此刻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深吸一口气之后,挺剑刺来便是一招“江东子弟”。
正有诗曰,“江东子弟今何在,卷土重来未可知。”莫问七手中长剑连连挥动,剑势连绵不绝而来,崔老虎一双肉掌纷飞,可面对这连绵不绝的森森剑光,迟疑了一步终究不敢闯进去。
倒是这一招“江东子弟”很费内力,莫问七长剑连连挥动将崔老虎逼退了几步,剑势一缓,崔老虎暗想此时有机可趁,上前一步,一招“乌云满天”,双掌呼一下便朝莫问七胸口拍了过来。
掌未至,风先至。那一股凌厉的掌风劈啪一下拍出后,随着崔老虎一声狞笑,莫问七横剑一挡,“啪”一下,肉掌正击在剑身上,一下长剑断为两截,那滚股凌厉的掌风扫过断剑一下便击中了莫问七的胸口。
“噗”一下,莫问七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离着他身前仅有几寸之距的崔老虎没有避让开,那一口鲜血尽数喷在了他的脸上,血珠溅入他眼中,一时迷糊了他的视线,莫问七见他身形一缓,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忍住胸口巨痛,一剑奋力刺出。
“嗤”一声,崔老虎的肩头瞬间被长剑拉出一条口子,鲜血顺着那条口子从肩头划过手臂一滴滴滴落至地面。
崔老虎一皱眉,当机立断向后退了一步。
“摆阵。”
他一手揉了揉溅落至眼中的血滴,一耸肩,嘴角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