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摆设比起一楼更见精致,唱曲的那位红红姑娘在二楼正中央的一圈圆形栅栏内。栅栏内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张琴,栅栏外便是摆放精致的桌椅,桌椅上坐着的客人此时一个个屏息凝神望着栅栏内一身红衣的那位姑娘,眼中充满了兴奋的神色。
那红衣姑娘约有六尺左右的身高,长得甚是甜美可人。这时低头欠身而道,“那奴家献丑了。”接着只听“丁”一声响,在座的那些客人大都是风雅之辈,一个个侧耳倾听屡屡点头不绝。
至于崔老虎一行五人都是大老粗一个,对音律之美是狗屁也不通一点。此时五人瞧着那红红姑娘纤细的杨柳腰身,秀美可人的脸蛋,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啦了,站在不远处的吕先瞥见这五人那副模样,心中暗感不屑。
莫问七站在人群中,生怕被崔老虎和白无常看到,这时压低了身子一步步在人群中退后而去。这时一人悄悄走到他身旁,伸出一掌,悄悄拍了他的肩头一下。
“是你?”莫问七侧过头,见那女子正是数日前给自己银两的小丫鬟,他心中欢喜,脸上还没显摆出欢愉的神色,“啪”又一下他的另一个肩头挨了一掌。
“是你?”
“是我啊,七弟可是想死大哥我了。”
来者自然是莫问七打死也不想见到的休言白了,休言白本在三楼陪着嘤鸣弹琴,倒是弹了一阵他也感到有些索然无趣,不过没法,嘤鸣那妮子软磨硬泡要教他弹琴的功夫,自己总不能翻脸不弹吧,要是那大仙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给吃了,那可是大大的划不来。
挨了两个时辰,休言白实在憋不住,推说自己要撒尿,算是摆脱了嘤鸣的纠缠。
出了那间屋子,休言白正好瞥见楼下站着的莫问七,他心中欢喜,快步来到楼下,走到莫问七身旁,出其不意的给了莫问七肩头一掌。
莫问七见到休言白没感到任何的欢喜,嘴角一撇,“你没事?”
“说来话长。”休言白正欲侃侃而谈,转眼撇见不远处盯着红红姑娘口水直流的崔老虎,当即低下身子慢慢退到了他人的身后。
这时在栅栏内的的红红姑娘已经弹完一首曲子,听她点头轻声而道,“诸位,奴婢献丑了,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多多指教。”
她这话刚说完,便在人群中响起了阴阳怪气的一声,“曲是弹的不错,可惜缺少韵味,哎。”
红红一皱眉,往日里她这般客气,可是无人提出任何异议的,今日发生这样的情况让她吃惊不小。不过红红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愣了愣,当即轻笑道,“阁下若能指教的话,小妹不胜感激。”
“感激就不用了,给我俩兄弟一点银两吧,就当是我指点你的费用。”
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在坐的那些客人纷纷皱眉,这到底是哪个家伙这么狂的的口气。
这时从站着的那群人中缓缓走出了一个人。
那人个子瘦瘦高高,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有些破烂,瞧那人样子虽是披头散发,不过从他走路的步伐和气质来看或者是为落魄的书生罢了。
那人来到红红姑娘面前,点头而道:“姑娘不介意小生我赐教一番吧。”
红红姑娘见走来的那位披头散发,嘴角冷冷一撇,冷笑道:“那奴婢就等这位公子赐教了。”
那人跨步来到栅栏内,也不去理睬周遭那一片谩骂起哄声,一手轻抚琴面,另一手撑在桌子上。
手指轻扬,琴弦拨动,丁一声响。
周围的谩骂声忽然少了许多,转而是一片惊奇的疑惑声,就连那位红红姑娘也是吃惊不小。
常人弹琴大都坐在琴桌面前,端直后背,深吸一口气,弹琴姿势虽不是很讲究但至少也是心神合一,可那人拨弄起七弦琴却实在漫不经心的很,尤其他只是一手拨动琴弦,另一手伸出食指不停敲击着桌面。
而食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充斥在琴声中并不显得突兀,琴声本来端端无华可突然一下间拔高了不少。
这一下琴声仿佛有这一种异样的魔力,连崔老虎这等只关注美色的人心神也不由随着那琴声仿佛飞出了躯体外。
一曲弹罢,在场众人此刻如同乘着一叶轻舟顺水逐流一般,恍然失了神。
过了一会才听一人缓缓说道,“流水。潺潺流水载落叶万顷,如乘轻舟随波而去。这是我听过的最最高妙的曲子了。”
在座客人大都是风雅之辈,对于曲子的意境哪怕不懂,也得装出点懂得样子,这时纷纷鼓掌叫好。
“多谢,多谢。”那人甚是客气的朝坐着的那些客人拱手行礼后侧过头看着一旁的红红姑娘笑问道,“姑娘,你看我这我首曲子能值多少银子?”
红红姑娘红着脸扭捏的还未会回答,这时人群中有人嬉笑道,“这样吧,小生我在献丑写上一幅字,再坐的各位有喜欢这幅字的尽可出价来买。”
话音刚落,从人群中又走出一位手拿折扇的公子哥,那公子哥身上穿着的鲜衣虽有些破旧不过依旧难掩其从那位公子哥身上散发出的儒雅气质。
那位公子哥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到先前弹琴的那人身旁,自我介绍道:“各位好,我是这位朋友的兄弟。承蒙各位赏光……”
他话还未说完,便听一人喊道,“你们两小子原来躲在这里啊,踏破铁屑无觅处,真是得来全部费工夫啊。”
这一声大喝出自崔老虎的口中,两人寻声望去,瞥见崔老虎一行五人。
“糟糕。”两人对望一眼,一下夺路而去,穿过重重桌椅,忙向一楼奔去。
“往哪里逃!”一声冷喝,崔老虎一行五人当即拍桌动身追去。
休言白和莫问七对望了一眼,两人心中各有想法。
休言白心下松了口气,心想这五人走了到也省去不少麻烦。
莫问七眉头一皱,那夺路而逃一下奔至一楼的两位年轻公子哥正是明轩和书浅墨,只是他们不是被阎王殿的人抓走了吗?
他心中疑惑当即也追了出去,一旁的吕先见莫问七也追了出去,想了想,悄悄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