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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如果*爱(2)

望着林茵睡睡熟了,迟伟健才放下心来,安稳地坐在宽大的沙发上,靠着沙发柔软的靠背,困意袭来,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坐着睡着了。

他正睡得香甜,突然一声尖叫惊醒了她,林茵在梦中惊醒,大汗淋漓。迟伟健只觉得心怦怦跳了几下,“噌”地站起来,走到床边,蹲下,拿过一条毛巾递给她。他只是温和地看着她,眼中充满怜惜。

“做梦了?”

“做梦了。”

“梦见什么了?”

“梦见我在黑夜里开车,前面有个悬崖,我打不动方向盘,车子直奔悬崖开去……”

“你会开车吗?”

“不会。”

“没事儿的,梦是反的,梦到危险说明你是安全的。”

其实,林茵没有说的是:她梦见的是他——迟伟健开车,直奔悬崖,车里还有她及一起来开会的另外两个同事。

迟伟健的安慰,并没有打消林茵的恐惧。她不想睡了,怕再做梦,而且她也睡不着了。她说:“迟校长,你回去睡吧,我不睡了,看会儿电视,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我没事的”。他看着她的眼睛说:“真的不睡了?”

“不睡了。”

“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

“如果我在沙发上睡,你介意吗?”

“……可是,沙发上睡觉很不舒服的。”

“没事儿,我在哪里都能睡着。你看电视吧,不影响我。”

其实,林茵在真的不希望他走,她像惊弓之鸟,有他在身边她才觉得是安全的。但是也觉得没有留住他的理由,但是看他毫无做作之态,和衣靠在沙发上真的很快就入睡,并且发出轻轻地鼾声,她的心里也坦然了些。

她把电视打开,调到最小的音量,来回换频道,自己也不知道想看什么。其实,有他在这里,她已经不需要靠看电视来壮胆了,但是不开电视,她干嘛呢?

没有一个感兴趣的节目,他在,她的心就安稳了,渐渐的她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晨,天气格外晴朗,阳光明媚得让人心里敞敞亮亮的。林茵醒来的时候觉得头脑挺清醒的,朝沙发上一看已是空无一人。昨夜的风、雨、雷、电和那个人好像都不曾来过,一切像是做了个清晰的梦而已。

她拉开窗帘,打开窗子,清新的空气一下子扑进来,她做了一个深呼气,觉得五脏六腑都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了。

她见时间不早了,赶紧去洗漱,对着镜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他不仅在她房间的沙发上睡过,而且他还抱她来着,她的脸腾地就红了,她并不反感他的怀抱,她甚至感谢她在无助的时候给予的安慰,但是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他了。

她故意稍晚些去食堂吃饭,还好他已经吃完了。林茵找个位子坐下来,还没吃完,迟伟健就过来说:“一会儿我们四个在食堂门口的小亭子里碰个面”。说完,走了。

林茵见他们都吃完了,自己也就胡乱吃了几口,就和他们在小亭子里会和了。迟伟健说:“我们今天的活动不需要个人收集音像资料,临回去的时候会发给每人一份。大家需要做的就是记录个人的感受和心得,现场的氛围和我们回去看录像是不一样的,所以感受很重要。再有,我们回到单位是要向同事们汇报的,希望大家随时做好准备工作。”林茵见他完全没有任何的特殊表示,即使是布置工作的时候看着她也和别人没有一点点的不同。

这样,她也就释然了。

上午听课,下午研讨,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三天,他们在北京的教学现场会学到了很多先进的教学理念和方法,感触很深。

第四天,自由活动。

迟伟健借来一台车,准备带着三位下属去看看奥运村,再去全聚德吃烤鸭,两位男同事很高兴,但是林茵却一反常态地坚决反对迟校长亲自驾驶。弄得大家一头雾水,挺好的事儿,怎么这么别扭呢?

林茵坚决不同意迟伟健开车去游玩是因为那个梦,她觉得那是个不祥之兆。后来,还是迟伟健去包了一台出租车,才成行。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游完了奥运村,又去前门的全聚德吃了正宗的烤鸭,晚上在天安门广场看夜景,回到宾馆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他们是在周六的中午发的车,晚上到家的。

刚到家,林茵就接到娟娟的电话,说迟伟健犯事儿了,刚回到单位就被纪委的人叫走了。

林茵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他能犯什么事儿?贪污受贿不可能,他的不贪是有目共睹的,除了这,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知道打他的电话会不通,但是还是一遍一遍的打…….她觉得她的不祥之兆应验了,心中更加惶恐。

她在困境中,他一次次伸出援手,救她于痛苦的深渊。如今她在因着他而无助的时候,她真的就是无助了。

她在不安中度过了周日,周一早晨早早来到单位,她想像往常一样,在早晨就能在校园的某个地方看见他,但是没有。在单位食堂倒是有人在窃窃私语,林茵不敢打听,任何一个他被纪委带走的理由她都不想听。

她习惯了每天上班就能看见他,因为从来都是如此,也没觉得怎么样。但是,突然的他就不见了,她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踏实。本来说好的汇报会也没人牵头了,暂时搁浅。

薛飞看见林茵回来自是兴奋,但是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也猜到是什么原因。全校都在议论校长被暂时停职的事情,他的一位神通广大的生意伙伴告诉他,迟伟健是因为行贿被调查,行贿的对象被双规了。

上午第四节课,办公室里只有薛飞和林茵在,薛飞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了。林茵听了马上反驳:“那不可能,他为什么要行贿,他又不想往上爬。”

薛飞听了感觉心里有点不快:“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想往上……发展了?”她顿时语塞,她对他到底有多少了解呢?其实她有的只是对他的直觉,觉得他正直、肯干、有能力,不能和任何不轨的行为联系起来。但是,迟伟健就真的不能为了自己的升迁而行贿吗?当今的社会有几个升迁的机会不附带金钱的砝码?为什么他就不能?

林茵觉得他即使是行贿了,也不过就是为了争取一个更能发挥他才能的机会,她或者是同事们应该都不会因为这个而看不起他。

但是,法律是无情的。她为他担心……

一周过去了,杳无音信。

她心乱如麻、坐立不安、诚惶诚恐……她相信他不会触犯法律,但是,她真的担心他会坐牢。

如此这般,甚是纠结。

在迟伟健离开的第十五天——一个周日的晚上,林茵在家中正忧心如焚,她觉得自己就要坚持不下去了,她好想知道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哪怕是他真的去坐牢,她也会马上跑去看他,直到这时她才深切地体会到:于她,他是一种力量和依靠。

她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季节上已经是夏天了,但是她没觉得一点点热。相反,此刻外满飘着的轻雨让她倍觉凄凉。她觉得有些气闷,打开窗子,夹着几星细雨的空气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在胸前抱紧双臂,看着园区里路灯下细细飘落的雨丝,不觉眼睛湿湿的,心沉甸甸的……

已是晚上九点钟了,她叹了口气,准备洗漱。突然,她的手机震动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

她接了电话,急切地“喂”了一声,那边传来他一贯沉稳的声音,“是我,迟伟健,你好吗?”林茵顿时语塞,那个声音继续着“我在你家楼下。”

林茵飞奔下楼,在楼门口不远处,撑着伞的正是他!

她看见他的一瞬间,百感交集,不胜委屈,一下子就扑到他的怀里,任凭眼泪畅快流淌……

这一刻的细雨不再凄凉,像是长着翅膀的精灵在风中快乐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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