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西斯,就是总裁大人在她电话簿里的“昵称”啊!
难道说……自从结婚后,整整十天夜不归宿的总裁大人,今天回家了?
苏雪真僵硬地站起来,僵硬地拎起包,僵硬地对沈凌燕说:“我先走了。”
“怎么了?”
“家里出了事。”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很大的事。”
沈凌燕吃了一惊:“这么突然?严重吗?”
苏雪真认真地点点头:“我明天能不能上班,还是个未知数。”
“那……那你快回去吧。”沈凌燕担心地说,“路上小心点。”
“嗯。”
苏雪真胆战心惊地迈进家门,竟然是一片漆黑,像某个可怕的坟场。她瞄了眼夜光的手表,还不到九点。但离他们在结婚合同里规定的回家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多小时。
突然,某个人悄无声息地提着一盏烛台,从楼梯上下来,仿佛欧洲老电影里的场景,苍老的脸上火光跳跃,吓得她险些昏厥过去。
“福福福福伯,你你你你为什么不开灯?”她牙齿都在打颤。
“夫人,您回来了?”福伯鞠了个躬,“少爷已经睡下了。他睡着的时候,是不允许房子里开灯的,哪怕客厅和玄关也一样。”
陆之衡果然是个变态啊!
苏雪真忽然想到个要命的问题:“那我今晚睡哪?”
福伯一脸奇怪地看着她,“您当然是和少爷一起睡主卧了。”
“不是,福伯,您听我说……”苏雪真眨眨眼睛,干笑两声,“我和他不是像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可是如果少爷没有特别吩咐,我是不能私自做主的。”福伯躬身道,“那么,祝您好梦了。晚安。”
咦,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觉得福伯那张木然的脸上,有一丝调侃的笑意?他这是在……嘲笑她吗?
苏雪真鼓着小脸,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上了楼,站定在主卧门前。
这个连续住了十个晚上的房间,一瞬间就变得陌生了。这是陆之衡的房间啊,不是她的。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差点就忘记了。
那么此时,她的总裁大人,她的名义上的……丈夫,就睡在里面吗?
苏雪真无比紧张、又无比小心地推开了房门。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被阴影割裂成细碎的方块,撒落在空旷的房间里。地板上、墙壁上……床上。雪白的被子隆起一个修长的形状,有一小半已经滑落在地。
苏雪真在门口脱掉了鞋子,猫儿一样,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是克制的。她走到床边,蹲下身,凝视了一会儿眼前这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泼墨般的剑眉,雕塑般的棱角。紧抿的薄唇和笔挺的鼻梁,让他看起来过分凌厉;可睡梦中那低垂的、纤长浓密的睫毛,却无形消解了这种强硬,反而显现出近乎孩子气的无辜来。
任谁看到这张脸,也会选择为他飞蛾扑火吧?
苏雪真帮他掖了掖被角,起身轻轻拉上窗帘。在离他最远的床边,找了个小小的角落,蜷缩着身子,阖上了双眼。
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庄园、管家、女仆,还有……身边的男人。
或许明天睁开眼睛,她又躺在自己那间狭小的出租屋里了。
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