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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过庭前两情良遇,为求全一己承当。

数年之间,国内干戈未定之际,军前因临战治疗不及,伤于营者累以千万计。后,战时未见功绪且致残废军士,悉遣归乡里,其后,所遣稠人之中,或有因财力以致困穷者,或有因孤独无以为养者,军中将士知之,皆怀嗟怨。先是,钱正元自郴州存视诸军,归朝之时,尝以手疏谏言军中医官及赍药不足,日久殆致被伤难瘳者众。当时众臣朝议非一,未有定论,其后渐次浸不以为然。殊不知医亦有道,逮乎是时事之所由果如其言,太医局令因时稽其医功请旨,钱正元乃以见信于君擢太医局丞。今宁宗欲有以解之,而乃询诸群臣谋此,兵部久闻朝中非议胜败,乃具表上议,言上有以恤下则士气可用,不可以小误伤战士之心,因请朝廷依军例岁给钱物优恤因伤归乡者,且请太医局多以良药分配诸军。宁宗览表,皆以为然,乃诏令有司出钱数百万,命医官院通掌具药之事,遣太医局居中按视之。

太医局承旨,即与医官院及尚药局戮力协同,括买药草、蜂蜜以制方药,逾数日,乃尽得之,唯金创之药尚不能足供应时之需。其后,兵部尚书蔡幼学见太医局文牒,令职方郎中尽遣司中属僚分赴各地,轮往诸营次第颁药,复使侍郎余崇龟携萧瑞竹进太医局为谢。是日,逮及午时,太医局中,钱正元方与医学生数人斟酌校对宫中药案,闻廊庑之中喧甚,少顷,见余崇龟二人衔命而来。二人接踵以入,时值凤儿在侧,钱正元先引凤儿趋前见宾客,俟其称礼万福已毕,便命人进茶,乃延余崇龟共坐款语,议论军中医事。

是时也,凤儿虽未施粉黛,然益其天资妙丽殊伦,又身著一袭铢衣,虽为一介小女子,身处一众男儿群中,其殊不卑屈,有异于寻常之闺秀娇韵样子,却别有一番大家雍容态度。萧瑞竹虽慕思凤儿甚久,猝然与遇于不期然间,竟一时神思恍惚,直如定身木鸡状。少顷,凤儿见萧瑞竹容止有异,不似向时之才望风度,止嫣然一笑,轻声问曰:“郴州一别,敢问公子向来无恙?”移时,萧瑞竹思虑稍安,心知有所失态,乃躬身答礼曰:“有劳挂念,在下一切尚自安好。”莞尔之间,凤儿已略窥其意,因闻其言若有所谓,方欲笑,因见钱太医以目示急止之,凤儿示怯,乃忍俊不语而退。

是夕微风起处,正值盛夏乘时日久,难得一时细雨淋漓。萧瑞竹自太常寺恍然归舍,其先致书于廖知简,其中写及帝遣兵部赐药于军诸事,然后具酒独饮。见移时,斯人之空怀白日所思,而仿佛,凤儿之音容笑语犹在。少焉,萧瑞竹寻得微醉时,乃呼砚童布置笔墨笺纸,于酒中赋词《翠楼吟》以解心意,词云:

轻柳如绵,莺声婉转,流年花语为念。

悠悠阶前景,绕香小径通幽岸。

风云争漫。

弄月有鸣鸾,垂荫千遍。

春秋愿,照人千里,西子湖畔。

夜伴,烟火阑珊,未了前尘缘,几回思恋。

却愁儿女事,对春不识东风面。

红尘如幻。

信是有因缘,忆如初见。

嫣红乱,旧园新色,与谁同看。

书初至衡州,廖知简即遣人以信及朝廷邸报送达襄阳,陆登因见军中有所需用及金创药匮乏,乃以营中所余药品,盛诸籐箱及漆匣逾百,欲尽数付与官军。廖知简知陆登之意既已决,乃以实告王守中,昔者,曹彦约身兼制阃之时尝曰:“郴州战时,凡立功于疆场者,日后当大叙用。”守中因尝隶其麾下,尽信其言,乃遽允之。廖知简为避人言,熟虑经日,乃亲率红菱军士数十人,远自衡州,由湘水溯流上至襄阳,停留一日,归,送药直入衡州药库。未料其后,军中传闻廖知简以药事营私,王守中闻之,坦然不以为虑,其后或有密以事告于朝廷者,不报,军中传闻乃止。至此衡州及郴州两军之中,药已足用一年有余,军中红菱将士闻之,尽皆暗自夸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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