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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薛信封望风引接,阿其黛畅所欲言。

纵有一路鞍马劳顿,玄和此时哪有丝毫倦意,又有一夜沉香不歇,玄和因泪落不止,悲伤弗能自禁遂做《水龙吟》一首,其后只伴孤灯直守至天明,真正是:夜阑凭风静,惊奇都似怯;月朗映无眠,玲珑谨深藏。

词曰:

乱红零落风尘,忍天香因循别梦。依稀旧月,隔花却照,柔情曲衷。脉脉云深,婉婉凤桐,盈盈芳弄。瑟生尘日久,今宵却共,离歌远,暗香动。

日月往来流转,剩空园,无由归控。佳人已去,逍遥不再,离合皆空。栗栗清声,旦旦来袭,幽幽孤凤。夜尽时,残照繁华逝水,负秋波送。

翌日晨风清凉,众人布置已毕步出馆驿之时,适逢安从远迎来客,安从遂引接众人直至太原。薛信封因前事令出专断几误伤玄和,此番特出东山十里相迎候,又与满堂红及玄和执手相挽而前,玄和始终处之怡然并不介意,与之言必神色自若以谈笑和解之,终令薛信封于兹涣然,三人遂共入大寨。如今日三人正在极谈详细,满堂红尽述一路所见闻诸事,唯言及晋宁军遇金兵拦阻之一番波折,玄和却是默然不语。是时陆登信来,薛信封急展阅之,见其略曰:

自从与兄分别,弟缅守师规,经略南守,乃循允恭以躬,嗣法元谋以牟。唯思江湖之未静,每虑江山之未安。然自和议终一成,玉津园生变,朝中善类无几,复国大业惟如华骝之搏兔,已无可为矣。今史弥远遍植私党,任蠹专权,狐媚倾险苟合,略无忧国之心。近日州县禁约尤严,江南诸部如探虎口,是故心常隐忧,亦未得制变之策。想兄明鉴,知吾心意。

薛信封因方得探骑通报,于临安之事已略知分晓,乃执笔答书后置之于锦囊之中,其书曰:

今既得兄所嘱,又岂敢忘比各之情,念切。知事缓急,未知近况若何?江南情势,皆因韩侂胄事败乃至于此,然近闻史弥远密敕慰接忠义军,生券例,放钱粮。虽未得原委,事或有隐微,望兄问其虚实,尽得其详,以备进退保守之求。书不一一尽言。信封报。

手写讫,薛信封又遣探骑速去临安城中探刺消息。满堂红因见事势有急,因就询玄和宜令李光祖等携锦囊速返襄阳,玄和出,引光祖入见,薛信封乃亲以锦囊及传符付之,复与众人藏茶药百奁,白金千两于马上,嘱安从护送归,然后送众人出。未几,忽闻蒙古国信使至,薛信封乃出东山迎之以归,满堂红及玄和望之,见其头裹巾帽,身着窄服,身长六尺,浓眉方口面阔,望之状如虎豹,及入帐中,满堂红笑与语之,方知其竟善能中原语,名唤阿其黛。

薛信封即遣人措置宴设拟大会宾客,后入大帐,与众人坐定之后,薛信封详问蒙古之政甚悉。因见阿其黛善谈论,薛信封乃笑言曰:“成吉思汗英雄盖世早已声闻于天下,然蒙古路远究竟犹有未知,今愿闻其详。”阿其黛朗声言道:“吾主成吉思汗为创国之君,其临阵英勇,处事果决,气量恢廓,能容万众,上敬天地,下重信义,非他人可及也。方今值我蒙古东伐西征,威震夷夏,因乘战夏国于一胜之威,遂召诸路英雄,令天下凤翔来集,结以共图大事,以令天下翕然。”满堂红笑问道:“不知大汗如今年纪几何?”阿其黛答曰:“如今我主年近五十草矣。”薛信封见满堂红面露诧异之色,因低语谓曰:“蒙人风俗常以草青之时记一岁,人有探问年岁,遂曰若干草矣。”满堂红闻之,遂点头称善。

是夜,众与阿其黛于大帐之中具酒馔纵饮,酒逾斗余,觥筹交错之间,相见甚欢,把酒言同,卒尽醉。独玄和不胜酒,因从薛信封所愿,与人备下他日进奉蒙古之物,计香药百斤,建茶百斤,重彩百端,绢百匹及犀玉金银珍珠器物等,只待择日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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