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才悄悄退去,天地间迎来短暂的黑暗,万物似都在萌动,连万千小草都在摇曳,摇曳在宁静的午夜,似都在欢舞着秋露的光临。恰而,这一霎那的风景是最美的,她敌过太阳初升时的殷红,和落日时的片刻黄昏。
此时,一颗橘子树上的枯枝上,有只蝉蛹在涌动,似有什么要从里面重生出来似的。大约盏茶功夫,在蝉蛹的蛹背上裂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两只爪子来。
霎时,蝉蛹壳背上便出现一只初生的秋蝉,蝉在上面一动不动,似在打量着这个久违的世界一般,却又迷茫着自己的使命,或者,片刻的泪眼朦胧。
“咦,这是什么地方?”
我试着睁开双眼,惊讶的看着四周,似乎觉得这时间万物在我眼中变了模样似的,觉得都变大了许多,就连一片普通的橘子叶似乎和自己都成的同等大小的事物一般。
我甚是疑惑不解,随即仔细的打量着四周,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咦,我站在什么东西背上,”我打量着脚下的事物,“这,应该是蝉蛹的蛹壳,可我怎么站在蛹壳上了,关键是,我怎么可能站在蛹壳背上。“
“难道。。。”
我想到一个说法,难道自己成了周公那般的境遇,不同的是,周公是梦里化蝶,而我是,梦化秋蝉。亦或许自己并非梦境,而是穿越了,只是穿越一词,何其假也,世间何处可寻得穿越之人。想到这些,不由的,我开始打量着现在的这幅身体。这个生命。
许久后,自己的心情莫名的些许激动,“自己真的梦化了秋蝉,这是真的。”或许这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不过自己并不在乎。梦也,命也,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外如是乎。
我既然成了秋蝉,那无论如何自己也得好好体验一下蝉的一生,虽然这生命是短暂的,但不管生命如何短暂,只要过程是完美的,那短暂的生命未必不敌呆树的千百年。
我试着震了震自己的双翅,这对翅膀虽不能带我遨游天际,但却能使自己居高吟唱,此时恰达五更,离天明尚有一些时辰。
“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我尝试着适应这蝉的身体,此刻忘记自己人的身份,忘记过去的某些事物,随着蝉翅的煽动,一往无前。
“咦,你是刚出生的么?”这时旁边传来一句蝉声,虽是蝉音,但自己却能听懂其意思,而且是雌蝉的声音。
“嗯,是的。”我对着她鸣叫一声,算是回应,我虽不知蝉语,但却似与生俱来似的,当化蝉时我便会了。
“你好,我叫蝉雲,你呢?”一旁的雌蝉在介绍着自己,也询问着我的名字。我略微思量少许,回道:
“叫我蝉之就好。”
“蝉之,不错,我记住你了。”蝉雲说着,便不顾我的飞走了,许是在找寻一处高枝,准备展示自己那明亮的歌喉与远方的思念。
我望了望蝉雲离去的背影,这蝉虽说只有短暂的一生,但,蝉却把这一生过得无比精彩。
别人眼里的蝉最精彩的时候是午时的太阳高挂时的吟唱,那或可是美妙的丝乐,或是令人恼羞的晨钟暮鼓。却不再关注除吟唱以外的蝉,或这许是天性使然,别家之事,和自己有何干系。
我望了望即将明亮的天空,我期待着日出时的车盖与温暖,也期待着碧落一色的娇云,和高枝上百蝉争鸣时的不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