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看见一个棺材,一个熟悉的棺材,刚刚在六爷院子中央的那个棺材,此时竖着放在路的中间,文天吓得不敢动
这时棺材的盖子慢慢的打开,文天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寿服的“人”慢慢的坐了起来,腿还在棺材里,背慢慢的挺直,六爷的脸上都有些浮肿,一双眼怒目圆睁,直直的看着文天,文天吓得魂的没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六爷的棺材还能到这里来!六爷还能坐起来,文天想哭的心情都有了,此时他应该都睡到床上了,坐着他的黄粱美梦了。
文天,你看你六爷精神不?文天的奶奶的说道!
文天没有回头,他听过这声音,这是在六爷院子那个女人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感情的声音。
文天颤巍巍的转过头,看见一张惨白的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脸,文天觉得十分的陌生。
我六爷,精神,太精神了。文天冒着冷汗说道!
文天的奶奶像文天“走”了过来,说是走,双脚笔直没有挨到地面,直直的飘了过来,没有一丝的声音发出。
文天看着那张已经飘到自己面前的脸,一动也不敢动,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动作,每一秒对文天而言都是个煎熬,他的表情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是想哭也不敢哭。
突然,文天的奶奶伸出手指,指头往文天的额头点去,文天极力的想要避开这样那个手指,却发现自己全身好像都僵硬一般,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躯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手指点在自己的额头上。
手指很凉,刺骨的凉,文天感觉到有一股子非常寒冷的气息顺着眉心往下延伸,所过之处,全都是刺骨的寒冷,周围夏天的燥热也无法阻挡,慢慢的文天就已经没有了意识。
文天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的六爷了,那是在家的后坡上,天已经是黄昏的时候,文天在坡的半山腰倒垃圾,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人,顺着坡道往上走,说是“走”也感觉不是,因为文天看到那个人好像是个驼背,背着手,这个时候的样子就好像顺着坡道往上爬!
脸几乎都贴到地面上了,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文天感觉像六爷,文天小时候见六爷的样子就是那样,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是个慈祥的老头。
只是身影很像,文天也不敢肯定,只能叫了一声六爷,那人不答话,继续往上“走”。
文天有交了一声:六爷,是你吗,我是文天!
那人还是不答话,继续背着手,弯着腰,往上“走”已经距离文天不到二十米的样子,
文天心里实在是害怕了,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这人又是从天照寺那个地方过来的,谁知道是谁了,算了,我还是快走吧!
想着抬头一看,,没想到把文天吓了个半死,刚还看那人还有一段距离,没想到,现在已经不到五米了,文天清楚看到那人的头发是褐色的,脚上根本就没有穿鞋,整个脚却是黑色的。
吓得文天立刻撒腿就跑,文天没有回头,一直跑的快到了坡头,还有几步就可以上头,看见自己的村子了,这时,文天停下。
不是文天跑不动,论跑,他是天台村数一数二的好手,文天的肩膀上搭了一只手,文天侧眼看去,已经不能称作是手了,五个手指都连到一块了,上面都是洞,整个手掌的前部已经全部是黑色的脓疮,。
文天心里想死的心都有了,突然,文天感觉背上一股大力传来,伴随着一阵剧痛,文天整个人都趴在了地面上,根本动不了,文天的头朝向右边,左脸贴到了地面上,夏天的地面温度很高,文天现在还能感受到地面的余温。
文天感觉什么东西在他的耳边闻了闻,那种浓重的呼吸声,绝不是一个人可以发出的,文天的背还很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踩在上面,文天突然感觉好像又是一只脚踩在了自己背上,很重,压得文天已经没有办法呼吸了,脸涨的通红,嘴里已经说不出话。
有一只手拽着文天的头发把他的头往上提,背还被踩在地上,整个人成了一个反弓形,刺骨的疼痛从文天脖子传来,文天感觉自己的脖子已经快要被拉断了,正在这时。
文天的头一下子被重重的按在地面上,剧烈的疼痛传来,文天就突然醒来了。入眼看去,这是自己的房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药草味,自己躺在床上,不知道当时谁把自己带回来的。
门被推开,文天的娘看见文天醒了,激动的赶紧去叫文天的爹,爹和娘两个人围着文天,不停的问着文天哪疼啊,哪不舒服。
也许是的,对于这样的农村小人家来说,自己孩子的健康,是他们的希望所在。也许他们一辈子辛辛苦苦的寄托
娘,我没事!我怎么回来了,我奶了,我记得我好像走在那条路上走不出去。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文天啊,是你奶奶带你回来了,哦。好像还有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人背着你,说你命好,碰见了他,要不然,你可就没了啊!
你说我们这贫苦人家的,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的!
胡子叔吗!他怎么会碰见我。那我奶奶呢,文天急切的问道!
文天他娘看看他爹,两人互望了一会,文天的爹叹了口气说:文天,你奶奶走了,谁也拦不住,去后坡那个寺庙了,村里来了很多人都劝过,可是都不行。也许老人家自从你爷爷走后,心里一直不好受,我们都看在眼里,可也没有别的办法!
去天照寺了吗,那里究竟有什么呢!文天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东西,说到底文天还是个孩子,其实他已经知道了口袋里是面镜子,做工很精美,在胡子说给自己之后,自己已经偷偷看过了,是一面金镜,当中镶嵌了一块镜面,背后纹了个蟾蜍嘴里咬着一个珠子一样的东西。再也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
文天过了几天就去了天照寺,他想去见奶奶,他有很多的疑问,为什么那路中间会有一个棺材,六爷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是文天没有见到奶奶,文天找遍了寺里,在那些尼姑异样的眼光下。
文天落寞的走了,找不到也许是奶奶不愿意见我吧。
文天自此再也没有见过奶奶,文天去省城上学一年以后,家里来信说奶奶走了,走的那天弥留之际还喊着小天。文天当时很难过,自己奶奶从小到大家里穷,有好吃的总是给自己留着,一辈子吃的苦,数也数不清,文天伤心了很长时间。毕业之后,文天回到家乡,现在朝阳的厂子也建起来了,最近天照寺那边也不太平静,文天想着,等忙完这一阵,就和朝阳一块去那里看看的,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解开!
文天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早早的就来到了朝阳的厂子,还没进门,老远就看见了猴子,还是和以前一样,马上屁颠的跑过来。
小天,刚朝阳哥给我交代了,说你来了,就让你赶紧去他那里,他有事要交代你,文天不敢耽误,立刻就去了朝阳那里!
一进门,就看见张良,朝阳的秘书,在那里收拾一副画。
看见文天过来,张秘书收起画说道:文天来了,快来坐,朝阳还在厂子里看茶叶生产呢,你在等着,我给你找去。
文天也不怠慢,好,那张秘书就谢谢你了。
等张秘书走后,文天坐在椅子上喝茶,看着朝阳的办公室,很优雅,清一色的上等杨木制成的桌椅,整个房间格局很有格调,也不知道朝阳是从哪弄来这些的,以前可不是个这样的人!
小天,你来的这么早啊!我还想着待会去找你呢。朝阳笑道。
朝阳啊,我在你这打工肯定要来早么,不然你会罚我钱的,我可不想啊,文天站起来说道!
你呀,两人都笑了起来
对了,小天,待会你和张秘书先去下县委那里,今天那块要来个大人物,考察下我们县茶叶种植情况,说不定进行全县推广,到时候,你也参加那个会议,代表咱们厂里说说这个以后发展规划什么的,你知道我这人不爱耍那嘴皮子,也不会,我怕到时候给说的不好。具体的数据待会张秘书在车上你两在沟通下。
没问题,朝阳。我会说好的。文天坚定的说道!
恩,那小天,事不宜迟,咱们就现在就走。
县委大院,在南通县的最南边,这里地势平坦,适合大面积人口居住,天台村又在南通县的最南边,这次是朝阳开车,张秘书和文天两人在车后对数据进行了很深的讨论,朝阳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心里想着,等熬过了这一阵,一定要让我们这些一块长大的兄弟们过上好日子,再也不在那个穷地方受苦了!
车到了县委大院,文天和张秘书,朝阳,三人下车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