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已是中秋佳节,虽然还没有完全日落,京城大街上的各式花灯就已经摆了出来。
左玉正在客栈里看着窗外熙攘的人群,眉头紧锁想着心事。坐在左玉对面的凤儿则一脸的无聊。
这二人正在等候段风,不过段风自从前次离去后整整两天都没有再出现了。
凤儿皱着眉头说道:“左玉,我们不能在闷在客栈里了,都快要发霉了。要知道今天可是有热闹的灯会,我们出去逛逛怎么样!”
左玉头也不抬,说道:“你自己去吧,反正你每天都是要出去玩的么。闷在这的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凤儿一哼,说道:“我自己都把周围逛遍啦,还哪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好不容易有个我从来没看过的灯会,你还要我自己去……”
凤儿还没说完,一个慵懒的声音插嘴道:“那就一起去看灯会好了,如果不介意三个人一起的话。”
“二弟!”
“小草包!”
左玉和凤儿同时回头,正看到段风迈步进来。
段风仍是一身白衣,不过这一次可是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来了。
左玉一步跃起,扑到段风身边。
“二弟,怎么样,你那位师叔肯让我去见他么?”
段风没有说话,将头扭向一旁,叹了口气。
“不行么?”
左玉感到一阵颓然,心道这刚刚寻到的一点线索又要断掉了么?
段风又叹了口气,说道:“哎,抱歉啊,大哥。我跟我师叔磨了整整两天,可是他就是不同意见你。”
左玉苦笑一声:“那我只能等在这里了,看能不能打动你那位师叔。人家毕竟是一个大官,总要有很多事情处理吧!”
凤儿刚才一直没有说话,此刻一撅嘴,对段风说道:“哼,你那天还说得那么肯定,结果一点小事也办不好。”
正奚落着段风,凤儿突然发现段风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又说道:“咦,你还笑,还说是左玉的好兄弟呢,哪有这样的……”
“凤儿!”
左玉打断了凤儿的话,又向段风说道:“二弟请别介意,凤儿她说话比较直。”
段风忽然哈哈大笑,向左玉一抱拳,道:“大哥,小弟是和你开个玩笑。师叔那里的确不方便大哥前去,但师叔他人却是已经来到这里。”
就在左玉又惊又喜向要问这位前辈身在何处时,段风向旁边一让,从他身后突然就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年约六十,大肚便便,套着件华贵的绸缎大褂。头顶黑白相间的头发梳得整齐,颔下一绺小胡子修的干净利落。看起来倒像是某个有钱的财主。
左玉和凤儿都是一愣,他们根本就没发现有人和段风一同进来。可是此刻这个人就是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了段风身旁。
左玉心道:“二弟的身法就已经高明无比,他的师叔肯定更是强的恐怖。”
左玉想要施礼问好,却不知该如何称呼段风这位师叔,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先前并没有询问过段风这位师叔的名号。就在左玉有些尴尬时,段风主动给左玉解了围。
段风向左玉伸手一指,对身旁这人说道:“师叔,这位就是我的大哥左玉。”
那人向左玉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段风又向左玉介绍道:“大哥,这位就是当今吏部尚书的大总管,也是我的师叔鬼雀。”
左玉一愣,段风前日还说他的师叔是吏部尚书,怎么只隔了两日就变成尚书家里的总管了。
但左玉不便询问,还是躬身施礼道:“前辈,小侄左玉向您问好。”
那鬼雀还没有开口说话,脚下先飞起一道残影。就见段风哎呦一声蹦起老高,却是被他师叔以迅雷般的速度照着他屁股踢了一脚。
鬼雀抬手一抹颔下的小胡子,喝道:“该死的奴才,本总管名叫赵得福,休要鬼龙鬼虎的乱叫。”
鬼雀说罢,双手背在身后,仰头望天,似乎在等段风给正一脸愕然的左玉二人做些解释。
看来鬼雀这一脚踢得可不清,段风正龇牙咧嘴的不停吸着凉气。若不是有凤儿在旁,段风只怕就要揉着屁股叫唤了。
段风咧着嘴凑到左玉附近,说道:“大哥,我这师叔性情有些特殊。喜欢每天都扮演不同角色,详细情况以后再说吧。而今天,师叔他就是扮演尚书府总管的角色,你就按照他的意思叫他赵总管好了。”
段风的声音很小,但却一丝不落的都被鬼雀听了去。
就听鬼雀插嘴道:“左小兄尽管直呼老儿姓名好了。”
话音一转,鬼雀又面向段风说道:“不过你小子可得记好了,本人乃尚书府总管赵得福是也!”
段风面色一苦,回头答应道:“是,师——赵总管。”段风又差一点喊出师叔来。
鬼雀瞪了段风一眼,向左玉走去:“左小兄,我知道你想要问我什么,我们坐下详谈。”
自从鬼雀出现,左玉就感到一种拘谨,或者说有些紧张。因为他莫名的出现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一切在这位鬼雀面前都无所遁形一般。
左玉答道:“前辈,您是段风的师叔,小侄与段风又是结拜兄弟。就请前辈直呼小侄的姓名好了。
鬼雀一斜眼睛,说道:“你们叫你们的,我叫我的,有什么关系。”
左玉无言以对,反而是一旁的凤儿插嘴道:“就是啊,前辈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呗,管那个小草包干什么。”
段风直向凤儿打眼色,不过却不是因为凤儿刚才又说他小草包,而是要提醒凤儿按照他这位师叔的意愿称呼赵总管。他可怕这位师叔发起怒来,对凤儿做些什么。他可知道这位鬼雀师叔真要动起手来,那是不分场合不分对象的。
不过鬼雀却好像毫不在意,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就是凤儿小姑娘么?”
凤儿一点头,忽而问道:“前辈,你现在的身份是尚书府的总管么?”
鬼雀故意板起脸色,说道:“小姑娘觉得本管家如何呢?”
凤儿咯咯一乐,说道:“前辈,我觉得你这管家可扮得不太像喔。”
“哦?”鬼雀问道:“我哪里扮得不像了。”
凤儿答道:“哪有一个管家有前辈这样气势的,前辈这样的管家如果和家里的主人站到一处,只怕要把主人的风头都盖过去了吧。”
鬼雀一愣,唏嘘一声:“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看来最近一直都扮尚书有些太入戏了,一时没调整过来。”
“扮尚书?”
左玉和凤儿闻言同时发出惊呼。
左玉也不禁好奇,问道:“前辈你不就是尚书么,怎么还说扮成尚书?”
鬼雀一哼,道:“谁说我就是吏部尚书了,那只不过是我经常扮演的角色之一而已。”
凤儿觉得有趣,一抱鬼雀手臂,脱口问道:“鬼爷爷,那你还扮过什么角色?”
让段风更加意外的事情出现了,他这位师叔竟然对凤儿这声“鬼爷爷”也丝毫没有意见。
鬼雀摇头晃脑的说道:“要说扮过的角色中官职最大的,就是我扮过两次皇帝了。”
“皇帝——”
左玉和凤儿惊得张大了嘴,倒是一旁的段风见怪不怪的边苦笑边摇头……
“皇帝也可以随便扮么?”左玉愕然问道。
鬼雀微微一笑,不过任谁都能看出他这一笑中包含的得意之情。
“当然不是随便扮的,皇帝身边也有不少高手护卫,其中甚至有驱物境的高手,要瞒过他们的眼睛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有一次我可是在观察了整整半年又练习了很久后,才趁皇帝生病的机会扮成了他的样子。结果满朝上下那么多官员兵将,愣是没有一个人看出真假来。不过这样的机会也几十年来也才有了两次,若要再来一次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左玉虽然第一次在世俗走动,却也听闻过一些宫廷的事情。那皇帝号称九五之尊,乃一国之首。别说是扮成他的样子,就仅仅是按着鬼雀所言的去熟悉并练习皇帝的习惯,那就是要杀头的大罪。可是这些在这鬼雀口中却说得十分轻巧,怎能不让左玉吃惊。
还抱着鬼雀手臂的凤儿惊讶的说道:“鬼爷爷可真厉害!那不是您想要天下间的任何东西都能办到了。”
鬼雀听闻,哈哈一笑,道:“那是当然,只要我简单的装扮一番,想要谁的东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嘿嘿!”发出笑声的正是段风。
鬼雀眼睛一立,道:“臭小子,你笑什么?”
段风赶紧停住笑声,不过脸上表情十分怪异,似乎很是辛苦。就听他说道:“师叔,我可是听说你当初失手过一次的。而且还因此……”
鬼雀一时间也没注意段风的称呼,哼道:“臭小子你说清楚,我哪里失手过了……”话还没说完,鬼雀脸上一僵,似乎想起了什么。
鬼雀一瞪段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臭小子,你要敢把那件事说出来,就是你师父也保不了你。”
段风急忙紧闭着嘴不住摇头,鬼雀又哼了一声,这才作罢。
左玉和凤儿听得有趣,想必这鬼雀真的失手过,恐怕还不是一般的情况。不过鬼雀都那么说了,段风也闭口不言,二人也不敢追问。
就听鬼雀干咳了一声,向左玉问道:“左小兄,你是否想问我那份关于宁惜夫人的记录是谁誊写的?”
鬼雀却是转移了话题,真正回到左玉关心的事情上。
左玉要询问的正是这件事,只因为那份记录明显是最近才誊写下来的,想必一定是与宁惜夫人有关的人保存了原册,只把这份副本送了过来。而宁惜夫人如果真的就是左玉的亡母,那么这个誊写的人就很可能是左玉的亲族。
左玉面色肃然,点了点头。
鬼雀说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那份册子正是老儿我誊写的。”
左玉一惊,猛地站起,说道:“难道,难道你就是我的,我的……”却说不下去了。
鬼雀摇了摇头,道:“所以我说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与那宁惜夫人素不相识,也没有任何关系。”
左玉听言,神色一黯,跌坐回椅子上。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那么前辈为何要将这份册子重新誊写,难道——难道这个册子上的记录是前辈编造的么?”
左玉想不到鬼雀怎会为一个陌生人而誊写一本册子,这才猜想是否这个册子本身就根本是不存在的。
鬼雀摇了摇头,说道:“也难怪你会这么想,不过这个通关记录却是真的。左小兄,你还不知道那位宁惜夫人的家世吧?”
左玉摇了摇头,他第一次见到宁惜夫人这个名字也就是在那本册子上。
鬼雀一声叹息,说道:“唉——我之所以将那份记录重新誊写,是因为其原件是不能动的。”
左玉听言,心中希望再起,急忙问道:“为什么?是因为已经被人保存起来了么?那么是什么人保存起来的?又保存在哪里?”
鬼雀一伸手,示意左玉不要激动。这才说道:“那原件不是被某一个人保存起来的,而是被这个国家保存起来的。”
见左玉惊讶不解,鬼雀解释道:“听这臭小子说你一直住在山里,想必你对十七年前发生的事情是不了解的。十七年前,当今的皇帝才刚刚登基三年。那时候国家很不平稳,周边战乱颇多。当时有一位青年将军,文韬武略均在人上,领兵征战更是未尝一败。他镇守北关,立下赫赫战功,北方诸敌闻其名而丧胆,见其旗则不敢前,被称为震北将军。然而当时政事不稳,即便是这样的英雄人物也抵不过奸人逆臣的阴谋诡计。这位震北将军被诓回京城,因莫须有的罪名落了个被五马分尸的下场。其怀有身孕的妻子则在回返老家的途中失去踪影,生死不知。”
左玉闭着双眼,脸上涨得通红,一双铁拳紧紧握住。
凤儿也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鬼雀的手臂,轻声问道:“莫非这位——这位震北将军的妻子就是宁惜夫人么?”
鬼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朝廷当时不仅处死了震北将军,更是将其一家老小尽数处死。只有宁惜夫人因为是随后军回京,才逃过一劫。后来又在一位统领的拼死护送下逃往他处,只是一出函城便失去了踪迹。”
左玉猛的睁开双眼,沉声问道:“是什么人陷害的震北将军?”
鬼雀眉头一皱,他看出左玉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鬼雀抬起右手,电光火石般挥出。左玉还没有什么反应,就已经被拍中额头,不过鬼雀落下的手掌却没有什么力道。
一股清凉的感觉从鬼雀掌心传来,左玉身子一震,脸上红潮退去。
鬼雀这一出手,竟神乎其神的将左玉心中刚刚腾起的混乱抚平。
左玉抱拳说道:“前辈,小侄失态了。”
鬼雀收回手掌,摇了摇头,道:“听我继续说吧!当时由于震北将军的含冤惨死,军中波澜甚大,几乎就要激起兵变。但没过多久,那几个陷害震北将军的奸臣就得到了报应。他们的家族都被血洗,他们的尸体也被挂上了京城的城门。”
听到这里,左玉三人不禁一齐叫了声好。
左玉问道:“是什么人做的?”
鬼雀摇了摇,说道:“按照当时调查的结果,做了这件事的只是一个人,一个神仙一样的神秘人物。朝廷没有丝毫办法找出这个神秘人是谁,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知。不过朝廷里也借着这件事为震北将军平反并稍稍平息了军中的怒气,化解了兵变的危机。后来就在震北将军的老宅为他和宁惜夫人立下牌位,算是对一代英雄最后的追忆。”
凤儿哼道:“哼——冤枉了人家,再平反有什么用。难道人家还能活过来么。”
左玉眼睛有些发红,向鬼雀问道:“前辈,请问震北将军和他夫人的牌位设在哪里?”
鬼雀看了左玉一眼,简单的答道:“落霞山畔,武城!”
“是在武城哪里?”
“你只需向人询问‘将军楼’,就会有人告诉你的!”
“那这位震北将军是否姓左?”
“不,他的名字叫做李铁翎!”
左玉砰的一声坐下,口中喃喃道:“不是姓左么!”
……
离开京城已近三天,如今再想起当日与鬼雀的交谈,左玉心中已经平静了许多。虽然那位震北将军和宁惜夫人有可能并非他的父母,左玉还是决定要再去一趟武城,去祭拜这二人的在天之灵。因为那位将军的忠、因为那位将军的勇、因为那位将军的义。
前方正是天殇山脉下的那个三岔路口。上次左玉是和凤儿两人从这里离开,如今却是三人回到这里,而多的那个人就是段风。
“喂,你干嘛也跟来?”说话的是凤儿。
段风嘿嘿一笑,道:“那大姐你为什么没有留在京城游玩呢?我可是记得你说过与大哥只是偶遇,你是要到京城玩耍一番的。而我们离开时可是连京城最热闹的灯会你都没有去看喔!”
凤儿美目一闪,哼道:“哼——要你管。我喜欢去哪就去哪,回蜀山不行啊!”
左玉并没有对凤儿也来自蜀山的事情向段风隐瞒,凤儿与段风相熟后也毫不避讳,二人一路上骂战不断。
左玉忽然停下脚步,说道:“凤儿,前面就是上次和雨幕派分开的地方了。”
凤儿一愣,问道:“是啊,有什么关系么?”
左玉看了看段风和凤儿,说道:“我只是在想,我们该走哪一条路。”
“这有什么好想的,直奔武城,赶紧去看看那位震北将军会不会是大哥的生父?”
段风急匆匆的说完,自己就是一愣,因为他忽然想到那位震北将军的姓氏是李而不是左。
左玉微微一笑,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
“无论如何我都会去趟武城的!不过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这才犹豫要先赶向哪里。”
段风和凤儿看向左玉,左玉说道:“二弟,你还记得我们兄弟刚刚相遇时在天佛寺发生的事情吧?”
段风肩头一耸,道:“当然,那帮老秃驴,竟然污蔑大哥是魔教的刺客。”
左玉摇了摇头,道:“可是我在仙剑宗再次和天佛寺的人相遇,他们却并没有提起上次的事情。而且这几天我仔细的想了一想,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今再次来到这个路口,我才发现是什么让我感到不妥。”
段风只是听左玉讲述了在仙剑宗发生的事,凤儿却是一直都和左玉在一起。左玉经历过的事情,凤儿也是都知道的,不过她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凤儿问道:“你觉得哪里不对了,仙剑宗么?”
左玉摇了摇头,说道:“凤儿,你还记得我们最后和天佛寺的人分开时,那位法相大师有什么异常么?”
凤儿想了一会,摇头答道:“没有什么啊,就是他的身体情况很差,可是那不是因为他替六派弟子抵挡了毒烟才受伤的么?我倒是觉得那仙剑宗的于鲜比较可恨,临走的时候连问候一声都没有。”
左玉再次摇头,说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我就觉得非常奇怪。当时天佛寺的人下山时向仙剑宗要了一架马车,说是给法相大师乘坐。可是直到天佛寺的人离开,身体虚弱的法相大师也没有坐上马车,这是不是很奇怪?”
听左玉一说,凤儿才想起来,说道:“这么一说倒真有些奇怪,不过会不会是法相大师在离开仙剑宗之后才去坐马车,因为这样更显得有礼……”
凤儿没有继续说下去,连她自己也觉得这种说法有些牵强。
左玉道:“而且你是否还记得天佛寺的人走的是那一条路?”
凤儿想了一想,伸手一指三岔路中间的那一条,说道:“就是这一条路吧!我们是走的左边,去往京城。娘她们是走的右边,回雨幕。有什么不对么?”
左玉还没说话,段风“啊”的惊呼一声,倒吓了凤儿一跳。
凤儿喝道:“小草包,你鬼叫什么?”
段风出奇的没有回敬凤儿,向左玉说道:“大哥,如果要回天佛寺那应该先走左边这条路更近一些,因为中间这条路向前不久,就会折向西方,离天佛寺越来越远了。”
左玉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件事情让我感到奇怪,我曾经去过天佛寺,从方向上来说天佛寺的人应该和我们先走同一条路,可是他们却选择了中间那条路。法相大师又并没有乘坐马车,这就太不正常了。除非……”
段风接口道:“除非他们根本就不是要回返天佛寺!”
三人目光一对,同时一震。
左玉道:“二弟,你知道中间这条路会通往哪里么?”
段风寻思片刻,答道:“大哥,这条路可能通往蓝州城,而如果说修行门派的话,那就是蓝苍山烈火谷的炎阳门。大哥,莫非你想去趟炎阳门么?”
左玉答道:“我确实有这个打算,因为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段风一笑,道:“好,小弟就陪大哥去一趟烈火谷。刀山火海,闯了!”
左玉一拍段风肩膀,说道:“好像我们兄弟自从相遇就一直都在赶路,要么就是逃命。”
段风嘿嘿一笑,道:“这也很有趣,不是么?”
兄弟二人相视一眼,对方的心意都明了于心,同时哈哈大笑。
“喂,你们就忘记了这里还有个人么?”说话的是凤儿。
左玉对凤儿说道:“凤儿,你就先回蜀山吧。院主他对你的失踪可是非常着急。而且你的那位……”
左玉是突然想起了那个定神院的剑刚,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去。
凤儿一撅嘴,说道:“我的什么,我才不要回去呢。我跟你一起去那个什么太阳门,之后我就回雨幕山和我娘在一起。”
左玉正要再劝凤儿,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喊叫。
“凤儿?是你吗凤儿?”
三人抬眼一望,右侧那条路上飞奔来一伙人。
跑在最前面的那位左玉却认识,正是蜀山剑派定神院的——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