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属下在星陨寨为我物色了一个女人,不过他却没能把那女人给我抓来。那个女人的父亲实力不俗有着炼神境的修为,我的属下吃了个大亏。于是我就亲自前去,杀了他们全家,三个女人四个男人还有两个幼儿……”
赵钱讲述着,他的脸孔上时而抽动,就好像真的是在忏悔一般。但左玉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中了韦大宝的某种神秘法诀。此刻的他,就相当于是中了传说中的真言咒,讲不出半句假话。
韦大宝他们,早就已经知道赵钱做过什么。现在他用这秘法,让韦大宝自己讲述,也不过是做给楚宇看,证明他们对他追杀并非妄为。
赵钱不只讲了之前的事情,还接连不断的讲述他之前犯下的所有罪行,随着他的述说,楚宇一张俏脸已经完全被愤怒填满。
虽然西域一带,并不像中原那么多繁文缛节,但礼义廉耻之类的道理,还是有的。混沌圣教,被中原称作魔教,但那也主要是因为两方敌对。混沌圣教在西域一带,那就是公认的圣教,受万民膜拜。而这样的一个大门派,当然也有它的规矩。
这个赵钱,如果按照混沌圣教的规矩,他犯下的罪行足够他死上百次了。
“给我闭嘴吧,我这就代圣教灭了你这畜生!”
楚宇已经不想再听赵钱忏悔下去,这样的人,多活一秒都是一个祸害。愤怒之下,楚宇一掌拍向赵钱,却刚一抬掌,就被人拦住了。
“你干什么?”
楚宇心中愤怒,望向阻止她的左玉,也面色不善。
左玉却摇了摇头,道:“不必你动手,他也活不成了。”
“小公主,他的确不值得你出手,就让他自己,结束他这一生吧。”
韦大宝慈眉善目,说起话来也带着悲天悯人的气息。但就是这样慈祥的话,却就偏偏带走了赵钱的生命。
似乎听到了韦大宝的话,赵钱忽然双手合十仿佛在拜佛行礼。
“我罪孽深重,自知没有生的道理。只愿受千世苦,入畜生道。”
啪——
赵钱自己举起手掌,丝毫没有犹豫,直接轰击在自己额头上。
一掌落下,一声脆响,他的头骨在这一瞬间就已经片片碎裂。紧跟着,赵钱七窍流血,眼看是再也没得活了。
“竟然自尽,便宜他了。”
看赵钱这种死法,楚宇竟然感到十分不满意,她的气可还没有因此而消。因为她不仅有气,更有恨,因为这个恶贯满盈的赵钱,她竟然和铁浮屠要她寻找的人打斗起来。
“小公主,这种人的事情你就不要理会了。我想,你和这位小兄弟就是来找我们的吧?”
即便是赵钱血溅于此,也丝毫影响不到韦大宝,他仍是笑眯眯的。而他开口说话,就直接将话题移到正事上来。
“不错,我们……”
楚宇正要答应,左玉却一晃身挡在她面前,向韦大宝开口道:“这位前辈,我们的确是在找混沌圣教星陨分舵,但不知您如何能证明您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左玉说话的同时,仿佛无意而为一般,他的手在半空中随意的一划。
“呵呵,小兄弟还真是小心啊,不错,这很好。”
韦大宝似乎永远都那么开心,他笑着,然后吐出一口气。
人们形容寒冷的天气,会说呵气成冰,而现在这灼热的太阳下,韦大宝就却做出了类似的事情。
随着他一口清气吐出,之前左玉在空中随意一划的地方,却忽然凝固。那凝固的地方,一个清晰可辨的图形浮现出来,恍如流星坠地。
“小兄弟,这回还有什么疑问么?”
韦大宝又呵呵一笑,望向左玉。
左玉一抱拳,他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在下左玉受铁前辈所托而来。”
“呵呵,我早就已经知道了,事先也吩咐了他们注意迎接客人,只是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哈哈,扫兴之事,不说也罢。请小公主和左兄弟到寨子里休息,那时候我们再做详谈。”
客套一番,众人去往星陨寨。
左玉自然是和楚宇走在一起,旁边相伴的就是永远笑眯眯的韦大宝。那五兄弟,则一起走在后面,有垫后之意。
走了一段路,交谈一番,左玉也问出了让他感到疑惑的一件事。
让左玉感到疑惑的,并非是韦大宝的修为。修为高强,法诀玄妙的,左玉也见过很多了。他疑惑的,是混沌圣教的星陨分舵。
当时楚宇救下赵钱,那五兄弟就算是白痴也应该能看出楚宇也是混沌圣教的人。更何况,那五兄弟可绝非白痴。
然而,就是在明知楚宇是魔教的人,还是一个身份不低的人,他们却连询问都没有,这可是一件让左玉想不通的事情。
他们可也是魔教的一个分舵,以分舵弟子的身份追杀另一个分舵的舵主,这本身就说不过去。而见了魔教的高层,却仍能下手,不闻不问。这如果发生在中原,那就是欺师灭祖的叛门之罪。而且左玉知道,这一方面,魔教比之中原门派,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韦大宝听左玉说出疑惑,却哈哈一笑,一点也没有犹豫,就讲出缘由。而这缘由,可真是大出左玉的意料。
原来,星陨寨虽然的确是魔教的一个分舵,但却是魔教千百分舵里最特别的一个。因为他拥有别的分舵没有的完全自主的权利。
韦大宝提及这些的时候,有骄傲也有叹息。他们星陨寨,另一个名字就是星陨门,竟然是一个没落的上古门派。早在数千年前,连公认最古老的长青谷都还不存在的时候,他们曾是天下间第一大派。这样的一个大门派,却也经不住时间之河的冲刷,到了现在,已经只能偏居一隅,苟延残喘,甚至要托庇在魔教的羽翼之下。
但即便是星陨门已经没落,却也仍有不弱的实力。也正因为他们实力不弱,这才没有被魔教完全吞并,最终双方互有妥协。星陨门在名义上成为魔教的一个分舵,但其实仍是独立的一派,不受魔教约束。
正因为这样,当临近分舵的舵主赵钱跑到星陨寨犯下恶行,他们才敢不合常理的报复追杀。
关于星陨门的事情,韦大宝只是简单的述说。显然,他并不太愿意提起这些过往之事。对于这一点,左玉能够理解,一个曾经拥有极致辉煌的大门派,却落到现在这步田地,放在谁身上,也不会愿意提起的。
两个人又随意的聊了些东西,星陨寨就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
就在快要进入星陨寨的时候,楚宇忽然凑近左玉。
她的声音很细,似乎刻意的只让左玉听到,那声音恨恨的。
“你怎么确认他们的身份的?”
“铁前辈告诉我的方法啊!”
“可恶,铁爷爷竟然告诉你而不告诉我!”
“呃——”
左玉一时无言,他能想到铁浮屠这样做的原因,但他却不能对楚宇讲。这个女孩,性子忽缓忽急,告诉她,那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还好,马上就要进寨子了,楚宇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星陨门,上古门派,即便没落了,应当也不会简单吧!”
左玉寻思着,终于迈步进入了星陨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