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胡说?于师叔重伤之时你就藏在一旁是或不是?你趁于师叔重伤之时突然出手是或不是?”
听到左玉大喝,龙傲痕突然眯着眼睛昂起头,连续发问。
“我的确出手了,但那是有原因的。是你们设计埋伏鬼狐前辈,于鲜也是因为这样才被灭仙针所伤。”
“灭仙针?那不是伏藏宫的奇宝么?怎么会在天下第一神偷手里,还用来伤了于鲜?”
听了左玉的辩解,在座几人均悄然喵向邱鸿基,心中惊疑。灭仙针的传说,他们可都十分清楚。那般奇物,已经数百年未曾出现了。
而邱鸿基却没有像众人想象中的有什么异样,仍是一脸平和笑容,端坐不动,也未发一言。
“是便行了,如果不是你的偷袭,于师叔便不会伤重不治。所以于师叔的仇也要算在你的头上!师父,此子已经承认他对于师叔出手的事,还请师父定夺。”
龙傲痕却不管左玉的辩解,直接向欧阳无情一躬身,那模样,竟是请求他的师父惩治左玉。
“剑鸿院主!”欧阳无情终于再次开口,不过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与左玉争辩,而是直面剑鸿,“我仙剑宗传承千年,一向以维护天地正道为己任。方才听院主忽然提起于鲜,这才言语之中颇有冒犯,还请院主体谅。但于鲜最终因你蜀山弟子而殒命,这件事情却是我徒儿亲眼所见,做不得假。而院主所说的事情,不知有何凭证,如若属实,那我仙剑宗自不会袒护。”
欧阳无情这几句话说得稳稳当当,还为他刚才言语中的冒犯表达了歉意。而提到于鲜身亡一事,更是掷地有声,显得有理有据。这样一来,人群中相信仙剑宗的就多了起来。
“好,既然欧阳宗主问起,那我们就说个明白。左玉,你把当日所见,清清楚楚的告诉在场诸位。”
“是!”
左玉应了声是,开口道:“当日翠微山发现飞虹剑踪迹的事情,想必诸位都知道,我就不再详述。但当时我们所有人都陷入魔教的血海八荒大阵之中,就只有于鲜和龙傲痕不见踪迹。而那设有血海八荒大阵的地方,就正是于鲜领我们去的。这件事情,相信诸位都还记得。而后来,我在翠微山百里之外,发现有两个人在追杀鬼狐前辈,这两人就正是仙剑宗的于鲜和龙傲痕。”
“哼,当时我和于师叔只是另有要事,这才离开翠微山。至于你说是我于师叔把你们带到了魔教设伏之地,根本就是信口雌黄。若我们提前知道那里有魔教的埋伏,又怎会不把仙剑宗的弟子同时带走。这种事情,根本就只是巧合而已!”
左玉正在讲述,龙傲痕忽然插口打断了左玉。
听他的辩解,有不少人也是暗暗点头,仙剑宗若真的知道魔教在那里设伏,的确不会把自己的弟子也留在那里送死。最重要的一点,现在天下修者基本上都知道,仙剑宗派出翠微山的那些人除了于鲜和龙傲痕都已经全军覆没。
“徒儿,莫要插言,让他说下去。各方掌门都在这里,真真假假,自由分辨。”
与龙傲痕的急迫辩解不同,欧阳无情倒是安稳的很。
龙傲痕不再插嘴,左玉也继续说下去:“当我赶上去的时候,鬼狐前辈已经重伤。当时我深知自己实力有限,就藏在一旁。但就是这样,我才听到一个让我心惊的消息。仙剑宗的于鲜竟然早就知道翠微山那半块石碑根本就是剑冢石碑,而是薛涛前辈的墓碑。而且另外半块石碑也早就被于鲜和龙傲痕取走,那里面就藏着薛涛前辈的那把飞虹剑,也就是当时各派齐聚要寻找的东西。”
轰——
重磅消息,这绝度是重磅消息,全场沸腾。虽然不知道左玉所言是真是假,但这消息都足够让人感到震撼。翠微山非是剑冢所在,而是薛涛埋骨之所,这消息本身已经足够惊人。而引申开去,岂不是传说中的飞升第一人根本就没有飞升,而是已经身殒,这消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而左玉更说于鲜早就已经藏起了另外半块藏有飞虹剑的石碑,这句话一出,众人立即明白蜀山剑派为何会认为于鲜与魔教勾结。
因为当时于鲜以寻那石碑埋藏之处为由,这才领了众人集中在一起,而那里就正是魔教摆设血海八荒大阵的地方。如果说于鲜真的是带众人寻石碑埋藏之处,那或许这真的是巧合,但于鲜既然已经悄然得到了藏有飞虹剑的半块石碑,还刻意如此,那不能不让人怀疑他另有目的。
只是,即便这样,却仍有些牵强。
在座的这些掌门都是人精,其他人能想到的事情,他们自然更能想到。
左玉话音刚落,胡不归面带疑虑的询问:“左兄弟,听你这么说,虽然确有可能。但也可能是于鲜只是为了打消众人疑虑才带大家到了那里,毕竟从当时的情况来看,那里似乎真的是石碑出土的地方。而他离开之事,似乎也能够解释为要把飞虹剑送走。毕竟飞虹剑是所有人的目标,换做是我,恐怕也会这样的做的。如果你没有别的证据,恐怕不能服众啊!”
胡不归说完之后,面带深意的看了左玉一眼,他在为左玉担心。
“胡大哥,各位掌门,我话还没有说完,请听我说下去。我是藏在一旁听于鲜说的话才知道那被他追杀的人是鬼狐前辈,说道这里,诸位想必都有疑问。鬼狐前辈的实力还在于鲜之上,而且他的身法恐怕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但就是这样一位高手又怎么会被于鲜追杀还无法逃走。原因,就是于鲜设计,让鬼狐前辈中了一种毒,这毒的名字就叫做——天香散!”
“天香散!那不是魔教特有的一种迷药么?”
“是啊,据说无论什么样的绝顶高手,如果中了天香散,都会在一天时间内无法凝聚功力。”
……
“左施主,神偷鬼狐如果是中了天香散,那自然逃不出于鲜的追击。但你怎么就肯定是于鲜下的毒呢?”
说话的是天佛寺主持法难,对于法难,左玉是十分尊敬的,他还记得当初法难送给他一枚疗伤圣药大还丹,这才在后来救了奇胜仙子。
左玉向法难合十施礼,“回主持大师,只因这是我听鬼狐前辈亲口所说,而当时于鲜也亲口承认了。”
“亲口所说,左施主可敢确定。”
“绝无一字虚假,左玉不敢妄语。”
听左玉说的如此肯定,几位掌门包括主持法难都面面相觑,对于鬼狐,他们的了解的可比左玉要多。鬼狐此人,虽然行踪诡秘又率性而为不受拘束,但他对行事却自由一套准则。即便在座这些门派,大部分都与鬼狐有一些恩怨,却没有人把鬼狐归到恶人一类。而且他们都十分肯定的一点,就是鬼狐此人绝不会胡乱栽赃,这种事情,鬼狐是不屑去做的。
“左小兄,虽然我们相信鬼狐这人不会随口胡言,但这毕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总不能凭这些就让我们认为仙剑宗和魔教有所勾结吧!”
逍遥道派无幻道长抚着山羊胡站起身来,他的话也是在场大部分人心中所想。的确,左玉也说的很具体,但仍只是一面之词。
“怎么,你们相信鬼狐不会胡言,就认为我蜀山剑派的人会说谎么?”
剑鸿双目豁然张开,两道精光扫过众人。
“剑鸿院长,我们当然不是认为贵派的人刻意说谎,只是争论总要讲个理字。之前欧阳宗主说于鲜是被左小兄所伤,左小兄已经亲口承认。虽然我们也都清楚,依左小兄的实力应当只是加重了于鲜的伤势,于鲜的身亡主要还是因为鬼狐的灭仙针,但左小兄又确实脱不了干系。而左小兄刚才所言,却没有丝毫凭据,我们总不能因为贵派是仙山之一实力超绝,就认定鬼狐所中的天香散是于鲜所下吧!”
无幻道长倒很是硬气,面对剑鸿逼人的目光,仍说的有条有理,众人都暗暗点头。
“多谢无幻道长好意,不过我仙剑宗名门正派,行得正、坐得直,当承认的就自然会承认。这位蜀山剑派的弟子之前的话确实没有说错,天香散的确不止是魔教有,我仙剑宗也有,但此事根本不足为奇!”
“什么!”
“欧阳宗主竟然承认他们有天香散!”
“天香散不是魔教特有的迷药么,仙剑宗怎么会有的?”
欧阳无情这一番话,顿时让所有人大为震惊,他们没想到欧阳无情竟然会当场承认他们也有天香散。只是听他这意思,似乎另有含义。
众人竖耳倾听,欧阳无情也说了下去:“不错,我仙剑宗也有天香散,但这天香散是在六十年前天殇一役中,从魔教手中缴获来的。这些东西,一直就由我门下于鲜保管,他在危难之时使用了天香散也不足为奇。各位都不是俗人,一件威力强劲的物品,用在恶人手里是为恶,但用在善人手里同样可以行善。这位蜀山弟子虽然没有说清楚,但各位想必也能想出个缘由。于鲜为我仙剑宗率先夺得藏剑石碑,急于送回宗门,这里面的因由,各位应当都能理解。而鬼狐出手抢夺,以于鲜的修为明着相抗自然极难,那么用些手段又有何妨!”
“原来如此,看来左施主是错怪仙剑宗了。当初天殇一役,极为惨烈,正魔两道皆大有损伤,欧阳宗主当时一剑扬威,杀敌无数,得到一些天香散确实不足为奇。”
不止主持法难,其他人都是微微点头,包括胡不归在内也都觉得欧阳无情的说法值得相信。
“可是还不仅仅如此,我当时还发现于鲜……”
左玉话刚一出口,却感到剑鸿猛的向他使了个眼色。虽然左玉不明白剑鸿为何阻止他说出更重要的部分,但还是立即停下了。
“哼哼,当初天殇一役,天下正道聚皆抗敌。我们当时也向蜀山剑派发出了请求,但号称最接近世俗的仙山竟然直接拒绝。如今诛邪大会,虽然来了,却不谈如何抵抗魔教而是直接挑起争端,这般行为……”
众人都在思索,龙傲痕却忽然冷哼,矛头直指蜀山剑派。不过他话说到一半,立即就被欧阳无情打断了。
“徒儿住口,长辈再次,你岂可多言。”
呵斥住龙傲痕,欧阳无情向剑鸿一拱手。
“剑鸿院主,我这徒儿不太懂得世故人情,多有冒犯还请勿怪。不过……”
欧阳无情话锋一转,忽然提声说道:“贵派弟子左玉与盗贼鬼狐联手攻击我派于鲜一事,还望剑鸿院主给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