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夏渺渺脑中只有这两个字。
还是大意了,未曾想那个鬼鬼祟祟的丫头只是诱饵,自己刚刚专心想事根本没料到后面还会有人。
始作俑者是谁根本不用想,只可惜自己连谁推的自己都没看到。
来不及想太多,夏渺渺只觉得冰冷的湖水从鼻子嘴巴里漫了进去,先别说她根本不会游泳,就算会,这五岁的小身体又能做什么。
这夏清莲该不会想置她于死地吧,如此想着,夏渺渺既愤怒又寒心,小小年纪心肠竟如此恶毒。
不行,好不容易上天给了机会重活了一回,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夏渺渺奋力的用四肢拍打着水面,强行将脑袋伸出水面喊了句救命,随即便呛了一口水,她只得又强行喊了句。
声音不小,在湖心居这种空旷的地方传的很远,索性府里各处都有管理打扫的丫头,有人听见声往这边走,便见水里扑腾着一个人。
一声尖叫传遍了湖心居。
“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
听得呼救的声音,夏渺渺忽觉的四肢已经没有了力气,身体沉沉的往水底掉,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雅芙馆了,夏渺渺微微睁开眼睛。
夏渺渺想出声,只觉得胸腔疼的难受,想来是呛水上了肺,一开口也只咳嗽了几声。
“醒了醒了,二小姐醒了!”
守在床边的翠缕首先叫了出来,翠墨随即赶了过来,看着夏渺渺确实是醒了又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可算是醒了,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只是这烧还没退,我这就去告诉太太和大夫。”翠墨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去。
“翠缕...”夏渺渺声音嘶哑。
“二小姐...”翠缕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都是奴婢的错,如果不是奴婢走开了,小姐又怎么会失足掉进水里。”
原来她已经被定性为“失足落水”了么,夏渺渺心里很无力,一时愤懑加之发烧,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里仍是那几个丫头,夏渺渺心里有点酸楚,她的性命差点都没了,结果守在身边的也只有这么几个丫头。
昏睡一天,夏渺渺觉得口渴,便勉力喊了句:“水...”
翠缕赶紧倒了杯水过来,坐到床边支起夏渺渺的身子将杯子送到她嘴边:“二小姐,慢点喝。”
喝了口水,喉咙里略微舒服了一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了?”
“已经快酉时了,加上今天,二小姐已经睡了两天了。”翠缕现在内心十分愧疚,在她看来,夏渺渺如今的样子全都是她失职造成的。
难怪身体乏的很,看来是睡得太久了。
“这两天可有其他人来过?”
“有,可多了,大夫来了好几趟,说既然醒了就无性命之忧了,只是感染了风寒要好好将养。老太太遣翡翠过来看望了一回,后听说无性命之忧便回话去了;大太太来过一回,将屋里伺候都训斥了一遍,说万一小姐有个好歹就将屋里的人都发卖了......”
夏渺渺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是怕自己这个替身死了连累夏清芙吧。
“大姐姐跟五妹妹可曾来过?”
“大小姐前前后后来过三趟儿了,只没碰着小姐醒来的时候...五小姐,也来过一趟的。”
“可说了什么?”
“大小姐问了奴婢知不知道小姐怎么落水的,奴婢说当时正巧走开了,大小姐说了奴婢一顿又自责了半晌,说当时应该跟小姐一起回去才对。至于五小姐,也问了几句,只神色....”翠缕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夏渺渺,难道说她觉得五小姐有点幸灾乐祸?
“无妨,直说便是。”
“这...奴婢逾越了,只五小姐似乎不是特别忧心小姐的安危...”
“这有何,本就不是亲姐妹。”
听得夏渺渺这颇有自嘲的话语,翠缕心里更加不好过了:“二小姐,都是奴婢的错...”
夏渺渺摇了摇头,低声道:“计划如此周密,又岂会让你破坏。”
“计划?二小姐你在说什么?”
“无事,只是有点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落水的了,是谁人救了我?当时我只隐约听到有人喊救命。”
“是湖心居的婆子,那里临水,安排的几个婆子都是通水性的,正是担心发生落水的情况,二小姐怎么好好地落水了?”
当时大家知道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只看见被救起来昏迷的夏渺渺,问了湖心居的丫头也只说听见有人呼救才发现二小姐落水了,并未发现有其他人在场,只是,翠缕还是有一丝怀疑,好好的二小姐怎么会失足,岸边的那条道又不窄。
“不说这个,倒是你,那日珍珠唤你所谓何事?”
“这...”翠缕脸上羞愧之色更浓:“奴婢过去方知珍珠并没有找我,可能是那丫头听岔了。”
“听岔了?你还记得那丫头的面貌么,知道是哪里当差的?”
“这,奴婢记不大清了,那丫头奴婢平日里从来没见过,只是当时觉着老太太那边吩咐的,应该不会有假,没成想...”忽的翠缕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二...二小姐,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将奴婢支开?”
翠缕的脸色白了几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故意谋害二小姐?
“我没有什么意思,不过随口一问而已,我的确是失足落水的。”
不是又能怎么样,难道说她是被人从后面推下去的?她自己都没看到是谁推的她,说出去谁信?就算信了,那主谋是谁?难道说是三小姐?人家是嫡亲的孙女,自己不过一个外人,无凭无据的谁会站在她这边?何况,就算这事传出去丢的是整个侯府的脸,就算知道真相他们也会想方设法掩盖。
这个哑巴亏,她只注定要吃了。
只是,夏清莲!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翠缕久在侯府做事,这种家族里的阴私没少听到,也只好紧闭了嘴巴,这种事情说不好,到时候她们几个丫头就没命了。
翠墨从屋外提着食盒进得屋来,道:“才见二小姐醒了,奴婢去厨房熬了碗冰糖燕窝粥,二小姐风寒未愈,吃点清粥润润肺。”
夏渺渺点了点头,翠墨便端着碗坐到床边,一口一口的喂着。
睡了两天她肚子里早就空了,这碗粥来的正是时候。
填饱了肚子,夏渺渺觉得身上有了点力气,只是头仍然沉沉的,烧还没退全,因此靠着褥子坐在床上。
忽听见外面报说大太太跟大老爷过来了。
这么晚,她们来做什么?大太太就罢了,怎么大老爷也一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