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两件事让我心驰神往,一是远古圣哲的智慧,二是灿烂高远的星空!”如雕塑般精美面庞的少年站在华贵的马车顶上,对着无奈地被他抓在一旁的克里斯大声感慨。
“四皇子殿下……”克里斯望着旁边一脸兴致盎然地皇子,一边无奈地说:“您可以别站在马车上丢人了吗?”
“你们剑圣家族的子嗣都像你这样不懂得飞舞青春吗?”
“飞舞青春……”克里斯嘴角颤抖:“殿下,皇室的威仪啊,威仪!”
“放心,没人认识我。”
“殿下,您的友人说的没错,在外还请务必注重仪表,您也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了。”马车上那位身穿黑袍的车夫幽幽地说:“而且这次陛下同意您出帝都可不是让您游乐的。”
四皇子一脸不奈,站在车顶上皱眉道:“什么叫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父王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做得荒唐事可比我多。”
“殿下。”车夫有些哭笑不得:“我觉得您应该向好的方面看齐。”
“我觉得我做的很好,超过父王是迟早的事情。”
车夫嘿嘿一笑,克里斯无奈地摇头说:“殿下,您为什么要亲自去拉尔夫找那位索菲亚小姐?”
“很简单,自己的因果应该自己了结。这是母后告诫我的话语。”
克里斯看着帝国东部上空那成片的乌云,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有些担心地问道:“据说黑鲸组织有17位强大的魔导士,而且使用着某种极强的禁咒操控着整个天空。殿下还是要注意安全。”
“放心,有他在。”四皇子瞥了一眼在马车上驾车的黑袍车夫道:“你还是担心一下你的侍女吧。”
“艾莉是通过家族剑圣试炼的人,应该不用担心。”
车夫轻声地笑了笑,对克里斯说:“那我这里就更不用担心了,放心,只要我坐在这里,就连驾车的马儿都不会受到一丝损伤。”
克里斯这时才发现,这辆马车地移动速度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他向着马车前方看去,发现马儿每踏出一步,距离都在诡异地延长,仿佛前方的空间都在一瞬间挤压成很短的距离。
“我先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阿尔诺,不才正是帝国魔法协会的副会长之一,暗月的五长老,空间系大魔导师。”车夫嘴角依然挽着笑容:“剑圣的后裔啊,我可是你父亲当年的导师呢。”
克里斯楞了一下,一把抓住四皇子的手臂小声问道:“这么大的人物你让他驾车?”
“不然呢?”四皇子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你驾车会比他快?”
“不是快不快的问题!”
“效率第一,繁文缛节抛一边。”四皇子轻描淡写地回道:“阿尔诺大师应该也不会介意的。”
车夫笑了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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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平地上飞驰,三天后渐渐行驶到了帝国的东方,天上的乌云开始逐渐来到了马车的上方。
阿尔诺抬起头,望了望天空,然后嗅了嗅,点点头道:“有点意思。”
四皇子在马车上探出头,皱着眉问道:“帝国的法师团据说到现在都对天上的阵列束手无策。”
“呵呵,很正常。毕竟他们还年轻。”阿尔诺眯起眼睛,缓缓松开缰绳,马车就这样停了下来:“这个魔法阵列是依靠魔导士本身建立的,想要破除,必须要赶走缩在那些乌云里装神弄鬼的魔导士才可以。”
“也就是说帝国法师团没办法直接破解这个阵列了?”
“是的,也难怪小艾莉的‘蛛网’会失效了。”阿尔诺微微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摇头笑道:“也罢,这趟最主要的还是要保证殿下的安全,我们先去拉尔夫吧。”
“我不介意你出手,我可以保证我的安全。”四皇子皱着眉头道:“克里斯也会保护我的安全。”
“放心吧,黑幕已经开始动手了,传奇刺客倾巢而出的恐怖,没有任何一个组织可以承受。”阿尔诺再次赶起了马车,慢悠悠地说:“罗泽伊尔的天响阵列已经被一位传奇刺客给抹除,帝国这次允诺给黑幕的代价,想来也必有所值了。”
天空逐渐开始变得阴沉,乌云浓密得如同厚重的黑幕,只有点滴的阳光洒在这人迹罕至的小路上。
四皇子看了看天空,显然对此非常的不满意,也对前面那位大魔导师把他视为一定要保护的累赘不满意。不管这位大魔导师如何推脱传奇刺客的可怕,他都明白是他的安全绊住了大魔导师的力量。
克里斯无奈地咧了咧嘴角,握住了手中的剑柄,和四皇子曾经朝夕相处的他已经明白这位友人想要做什么了。
“阿尔诺大师。”四皇子跳下了马车,把手指向天空:“天太暗了,让它亮一些。”
在四皇子跳下马车的一刻,马车也跟着突然静止了下来,身穿黑袍的车夫转头看向了四皇子,与那位一脸无畏的少年对视。
他凝视到了一双碧蓝而又自信的眼眸,那双眼眸属于海因陛下,属于葛温德林长公主,如今,也属于他。
车夫叹了口气,嘴角再一次挽起了笑容。
克里斯也跟着跳下马车,闭上眼睛,手中的长剑开始蓄势。
车夫坐在马车上,没有动,他抬起头,盯着乌云翻滚的天空,轻声地回应着这位年轻王者的命令:
“那就亮吧。”
一瞬间,他遥望的那片天空,仿佛瞬间被他的目光洞穿,磅礴地乌云刹那翻滚搅动,明亮的阳光从洞**入,让那个洞口仿佛天上的太阳。
克里斯手中的剑瞬间拔出,跳动的剑气化为了火焰在剑刃之上熊熊燃烧,化为一道简单的“一”字,刹那便刻画在天空上。
“剑圣之技·开天!”
昏暗的天空在在那一瞬间,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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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皇宫中,阿尔伯特·弗林斯伯爵在庭中悠闲地走着。老人在皇宫中熟门熟路,穿过了华贵的走廊与花园,一路上笑容和蔼,仿佛悠闲待家的富家翁。
“弗林斯伯爵真是好兴致。”温厚的男声在背后响起:“劳烦你年纪这么大了,还要来这里陪我赏花。”
阿尔伯特转过身,看着这个帝国权势最大的男人,缓缓躬身。
宽厚的手掌将老人扶起,海因皇帝湛蓝地眼眸倒映着这个身形略微驼背的身影,轻声笑道:“伯爵,你老了。”
“老了好,老了好啊。”阿尔伯特也笑呵呵地回道:“年轻的时候鲜衣怒马,现在不行了,也消停了,慢了下来。也因为慢下来了,终归能看到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海因皇帝摇摇头,和阿尔伯特向着花园走去。
“我的那个儿子,他去找他的那位曾经贬黜宫门的侍女了。”
阿尔伯特点了点头。
海因皇帝伸手,摘了一朵皇家玫瑰,轻轻地将还未完全绽放的花瓣拨开继续说:“当年索菲亚被你们家族收走,爱丽丝说她不介意。”
阿尔伯特躬身点头,微笑说:“我知道,所以我看着艾薇儿放走了她,还给了她一笔钱。”
海因皇帝扬了扬眉毛:“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这个时刻了?”
“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阿尔伯特闭着眼,轻声说:“即使在我面前,无数的可能也只是像无数的沙粒一般,我只能选择一粒,然后看到其中的一角。”
海因皇帝把手中的花举起,对着温暖地阳光,眯起了眼睛。
阿尔伯特·弗林斯,他过去曾经鲜衣怒马,纨绔不堪。他的暴烈在整个贵族圈中都被视为特例,然而到他老的时候,他仿佛掌握了某种智慧,这样的智慧亦曾经为皇家服务过。这位老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一位能够看到未来的智者,他曾经在那位帝国贤者面前展现了帝国的无数未来,然后默默无闻地离去。
后来,他失去了自己的儿子,而他的儿子,死得如此不堪。以他的能力,他本就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然而他没有,或许是因为他看到了太多的未来,每一个未来,他都已经习惯,从此古井无波。
“伯爵,你是否看到过帝国的没落?”
“没有,没有陛下。”阿尔伯特躬身道:“但我看到了兴起,在那无边的海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