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的药汁见了底，玉儿将药碗放下，跪倒床前，默默的磕了三个响头，再次抬起头眼里溢满泪花。“圣女，这三年来玉儿虽为婢女，可过的日子比以前不知要好多少倍。您从未吧玉儿看作下等人，每次送来什么好吃的东西，好看的衣服您都转送给我。比起伺候其他主子的丫头小厮们，玉儿的生活简直跟主子过得一般。可玉儿却对不起您，明知道您讨厌教主，玉儿每次还是会让他进小楼，还把你的喜恶都告诉他。玉儿自私，为了讨教主欢心竟忽略圣女的感受。这次还害得圣女旧病复发，玉儿真得该死。现在圣女好了，玉儿也就安心了。这就向您请辞，玉儿不配照顾圣女。”月离情揉揉太阳穴，头疼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玉儿。口口声声说她是好主子，为什么要摆出一副被虐待的样子，还声泪俱下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先是舞儿后又是她唯一的小婢女，明明都不是很能说会道的人，今儿个都跟唱戏的似的，轻轻松松就能背出一大串戏文，惹得她只想掉泪。
“好了，你就别哭了，也别再跪了。我又没说要你走。自个儿瞎琢磨什么呢？口口声声说我好干嘛又要离开。是在气我那天骂你吗？”
“玉儿不敢——”
“不敢就快起来。我就你一个婢女，离了你，谁天天不厌其烦地给我染发？以后难道我得天天忍受被人当作怪物的目光吗？”假话。别人怎么看她管她屁事？不过为了让这傻妞留下来假话说得也很顺。想想真不可思议，在书院时，每次生病她都会故意耍脾气，闹得顾家鸡犬不鸣，顾家人恨得咬牙切齿，但顾暖春由着她，任她闹，一副天塌下来他顶着的样子。而现在她一个刚醒的病人，安慰完这个又安慰那个。明明她才是需要安慰的人吧！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好了，快起来扶我出去出去走走。睡了十天骨头都睡硬了。”
玉儿一听赶忙抹干眼泪将她扶起来，将披风裹在她身上。她站起身，避开月舞儿的搀扶道：“这些天累坏你了，回去休息吧。这儿有玉儿就够了。你要是在不回去，厉美人就要来抢人了。他本就对我不满，现在又添一笔账，积怨这么深也没见他报复回去，我怕有一天夜里他会突然闯进来取我小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