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嘛要担心?你是谁?孙先强耶。能伤害你的人怕是还没生出来呢吧?你不回来,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你有事耽搁了。第二,就是你乐不思蜀忘记回来了。即然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是你自己主导的,我这个挂名的孙夫人,何必杞人忧天?”微微侧脸,却并不转身,我不敢回头,怕他看穿我的谎言。
我真的不在乎他彻夜未归么?那心底那叫不上名来的闷浊是什么?我明知道他要的不过是我的关心,我却非要装做漠然的对他如此冷淡,真的不是存心气他,惩罚他昨晚害我担心么?太多疑问,我无法自答,却又不敢追究答案,这样的我,好没用。
听见他稳健的步法在向我凹进,我来不急闪躲,或者是忘记闪躲。已经被他从身后拥住的我,根本无法再做任何思考,能只听着他淡淡的诉说“地个能伤害我的人,已经出现了。那就是你。”
微醺的酒气让我蹙眉,可是他怀抱中的温暖却让我依恋,静静的听着他那蹂躏我心的声音,任他温热的气息吐在我的颈间,侵袭着我的心脉,“你看见我拥站别的女人却恍若未见的时候,我受伤了;你为了那男的离开我的时候,我受伤了;你为了他屈服的时候,我受伤了;你每一回只要听到他的消息就会失去理智,什么危险的事情你都会奋不顾身的去做的时候,我受伤了;新婚之夜我彻夜未归,你甚至没有打一个电话给我,就算我这样站在你的眼前,你也吝啬多问一句……我又受伤了。你这折磨人的妖精,究竟要伤我伤到什么地步才肯饶恕我?”
我们的回忆,似乎都是停留在伤害之中。我一直以为受伤的只有我,却不曾想过,我们就好像两只浑身是刺的刺猬,彼此接近的同时,也互相伤害着。当我遍体鳞伤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血肉模糊?
他如数家珍的说着我刺伤他而留下的疤痕,那些我以为他不会放在心上的事情,原来在他心里,都淤积成了无法愈合的重创。
“即然和我在一起,让你伤的这么重。你又何必娶我,让我们在彼此伤害中受尽折磨?”我感觉那一个瞬间,我好像真的要失去他了。突然觉得心好空好空,那前所未有的恐惧将我包围。我从不知道我的提意会让我这么的害怕。想要离开他,不是我一直以来的企图么?那我现在,又在犹豫什么?留恋什么?不舍什么?心疼什么……
“是呵,我也不懂为什么天下女人那么多,我却非你不可。”他吻着我的颈,那吻传递出的是他多么的不安。“你总是践踏我的心意,曲解我的心意,还老是把我推开,可是为什么,我就是这么的舍不得你?”
犹豫片刻,他继续说道,“我昨天去了一个名模的家里,一个晚上在等着你打电话来,准备让你听见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好让你嫉妒……可是,我一直等,一直等,电话却一直不响。我很生气,我想要和那女人上床,以此来报复你的狠心,可是,哪怕我多么努力,却还是没有办法和她做任何事情……”
听着他主动和我坦诚昨天的事情,以近乎表忠诚的和我说着那些我没有看见却偏信着的事情,突然觉得心里释怀了好多,因为他,没有背叛我。“尽管她那么卖力的勾引我,可我却无法给她任何回应,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我还是不肯开口,只是心已经融化,不再抵制他的吻,被动的回应着他的拥抱,以他不会察觉到的幅度安抚着他的不安,然后,只是静静的听着“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在乎我?而我却那么在乎你。好不公平……”
他也会不甘心么?我以为只有我才会有这么无用的情绪。无语的任他拥在怀里,我几乎可以想像他昨天和那名模的相处是多么荒唐的结果。
“换件衣服,去上班吧。”我拍拍他环在我腰间的手,明明修长如钢琴家的手指,却有着斑斑伤痕,是怎么来的?捶打树干或者墙壁?会做这样的事情,只因为我昨天晚上没有打电话给他么?
“就这么不愿意和我相处么?我们明明才结婚啊。”他沮丧的松开了手,拖着媳妇外套向楼上走去,他的脚步沉重到我无法负荷,所到之处似乎都在阴影之内。他的背影太伤人,我的心才会仿佛窒息一般的苦不堪言。
总和阴暗融为一体的他,让我好心疼。突然好怀念以前那个开着跑车在马路上放肆着的他,嚣张的应该遭天谴的他,孤独但起码不悲伤。是什么耗尽了他有的自信和霸气?是什么磨灭了他所有的棱角?或许我心里有一个答案,但是……我不敢相信。
“中午我去找你一起吃饭。”他上楼的动作因为我的话而停止,时间仿佛停滞不前,一切静的叫人不忍心去眨眼睛,生怕一点点的动作,都会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他僵硬的背景仿佛从阴影中脱离,随然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却包含了太多情绪。虽然他始终没有回头,但我却好像,看到他笑了……
从楼上下来的他,只看了我一眼就去上班了。我从玻璃的到影中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明明无法不关心,却硬是要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究竟在别扭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一直到他彻底的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我才回过神来,跑到厨房用冷水冲洗着自己的脸问着“李晓君,你在干什么呀?”
我已经错乱了吧?怎么会冲动的说要陪他吃饭?我分明应该离他远远的,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将自己挣扎的情绪平复。把自己从矛盾的沼泽中救赎。可是我……只因为心疼他的悲伤,所以又一次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
明明是他在新婚之夜让我独守空闺。该受伤,该生气,该被道歉的人是我罢?怎么却反倒好像是我做错了事情一样,对他有着满满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