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尚浅,雀鸟轻啼,温和的夏风拂过走廊,吹落几棵梧桐树的叶,这花恬书香的院落是凤槿的父亲凤桐开设的槿桐书院,亦是凤槿安逸怡静的家。
穿过长长的走廊,前院便是凤桐和一众学生念书的雅学堂。
每当天微微亮,凤桐就已经起床洗漱去前院准备今日的课程。当凤槿用完早点溜去前院偷听时,早课已然一半过去。
“先生,你讲孔子所谈孝道,'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学生不太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希望先生能为其解释。”
躲在门边偷听的凤槿被此问题逗乐,忍不住发出低低的笑声。
“槿儿?怎的,今日也藏在此偷听?”与凤槿青梅竹马的陈汉光摇着扇子轻笑道。
凤槿憋着笑迈进学堂大门,穿过席坐间小道,走到众人面前。今日的凤槿照旧一身淡朴白玉兰散花纱衣,俏脸上略施粉黛,并不张扬,但众人的目光依旧聚集在她的身上。
“爹爹,女儿只是碰巧路过,忽听他的问题忍不住便笑了,真不是有意。”
“槿儿,既然你碰巧路过,那就帮李兄解释一下孔子所谈孝道的意思吧,不然啊,李兄恐怕今晚又要夜不能寐喽。”陈汉光将那合起的扇子捏在三指指间,扇端斜搭在唇上,正巧露出一段唇角。只见那唇角似弯月一般微微翘起,还不等凤槿看清,他又将折扇徐徐拉开一些,掩住了半张俊颜,只有一双黑灿灿的桃花眼无遮无掩弯弯浅笑着,如桃花托生的绝色风流。
凤槿顽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孔子所谈孝道,'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此话便是讲当父所在时要观察他的志向;当父亲去世,要考察他的行为,若是对于父之道长期地不加以改变,可以说做到孝了,爹爹,我说的对不对?”
“对,你这丫头。”凤桐点点凤槿的额头,宠溺之意不言而喻。
陈汉光敲着扇子靠近凤槿,“槿儿,今晚有灯会,不知你是否能赏脸和我一起去?”
“灯光……嗯,自然是要去的,但为何要和你去。”
“槿儿,往年都是与我一起,这时为何不与我一起?”
“槿儿姑娘,前几日在下有幸在湖悠亭听得姑娘弄弦一曲,如痴如醉,绕梁至今,我近来也对音律颇有兴致,不知是否能请姑娘指点一二?”
“王公子,你谦虚了,早听闻王公子习文善琴,对音律得心应手,应该是我向你多多指教才是。”
“王甫,你让开些!”陈汉光将王甫挤到一边,对着凤槿嘻嘻笑,“槿儿,你就与我一起去吧,这灯会得多人才热闹,你和翠儿两个人去多无趣,带上我,我给你买好玩的。”
“就不带你。”凤槿扬起俏脸笑。
“槿儿,别呀……”
“好了好了,早课就到此结束吧,槿儿,外边冷,你去叫翠儿准备个火炉暖暖身。”
“是爹爹,那女儿先回去了。”凤槿在离开学堂时冲陈汉光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