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过后,两人立马变了个样子,毕竟,那些生活中的事,再有趣也不是正事。
“三哥,昨天收获如何?”李泰摩挲着酒杯道,在这鸿雀楼,偶尔,李泰还是能喝些酒的,毕竟,让个大男人戒酒,那可真是天方夜谭了,戒酒?酒有什么好戒的,我都戒了好多回了,这是李泰回应武照等人的话,而当时的李泰心中却想着,莫不是上回喝酒闯祸,我连烟都鼓捣出来了,别说这喝酒了,烟都要照抽!
“你倒是好,貌似,你才是这鸿雀楼的主人吧,怎么尽是我给你做事,昨天闹事后,还得我这个劳碌的蕃王给你去安抚人啊。”李恪故做无奈状,不过,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喜欢如此的,拿着酒杯,来到窗边,迎风闭目,再张开,一瞬间,原本那个精明能干,才高于世的吴王李恪又回来了。
“这不是能者多劳嘛,说说看,那些个来自各地的士族子弟们,他们对这事是什么看法。”李泰则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转动着手中的夜光杯问道。
“这还用说吗,想必,魏王殿下都是心中有数了。”李恪淡笑道,嘴角出现一丝玩味的笑。
“我本事再大,那也仅能从资料上看到,而三哥么,是打入他们中的一颗棋子哦,哦,错了,是一位可以融入他们当中的王子。”李泰举起酒杯摇了摇,示意干杯,李恪则豪爽地一饮而尽。
“还是这酒好啊,比那茶爽快,更像个爷们。真是想不明白,某些人放着个爷们爽快的该喝的不喝,怎么却喜欢喝那些个文人、士子的玩意。”李恪依旧迟迟不肯进入正题,似乎不看到李泰将那副表情换下,就非得跟他耗着。
“行了,说吧,青雀洗耳恭听。”李泰苦笑下。
“并非所有人都反对,当然,这部分人,其中不乏高瞻远瞩之士,亦有赞同此举之人,怕是看出父皇对此事的誓在必行吧,而另一部分,则是如同四弟这般的玩世不恭之人了,其大多为,呃,很简单,那就是败、家、子三个字就够形容了。”李恪说到像李泰时故意停顿了下,确实所愿地看到来李泰唇边的冷笑。
“败家子,这世上真会有如此多的败家子么?想必,那四大名门望族的态度是其中最暧昧的了吧,他们可是互通婚姻,联系甚密,差不多也是共同进退。故意在来到长安后,并不大张旗鼓,而是异常平静,吃得下,玩得下,呵呵,你们能耗,本王亦能。”李泰不屑道。
“败家么?能败得过我那外公么。”李恪亦冷笑“这世上很多韬光隐晦之人,藏的很深,从不将所想所做之事公之于众,却总喜欢在背后行动,喏,咱四弟就是最好的例子,啥事只管吩咐别人就成了。”说着看了眼并不在意的李泰打趣道。
“处于大唐权利掌握最多,却也开始显示没落的关拢集团;民间声望最大的四大名门望族;还有那些个并不把我李家看的多重的士族们,打死都不愿意娶帝女公主联姻;新兴的山东诸贵族,貌似,咱魏征大人,可是联系关拢与新兴贵族的中间人吧,呵呵。”李泰玩起了玉饰,这当了王爷就是好啊,后世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在这里什么都可以弄到,以王爷的身分,什么金鱼袋,什么雕象,汉白玉雕刻等,而李泰则闲暇时分,自己也练起雕工来了。可惜啊,他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并非什么事想学就能学成的,还得需要勤奋啊,自己那天性放荡的性格,没戏。于是,转为收集一些精美的雕刻,价值连城的宝剑,古玩,书画等来了,他魏王府中可是有了不少东西,但他自己却是个懒得欣赏之人,拿到手,好了,收藏起来。所以,看得李恪等人大摇其头,连称败家。而李泰则是没心没肺地说了一句话,懂不懂欣赏是一码事,我将它们收藏是另一码事,至少,我藏起来了,就不会发生流落在外,出现流失或者损坏吧。其次,这些玩意到了我手上,怎么弄,还不就是我的事了么,扔了又如何。‘用舍由时,行藏在我。’将武照等彻底打败了。
“魏大人既非山东贵族,又非山东武人,其责任仅是接洽山东豪杰,监视山东贵族及关陇集团,以供分合操纵诸政治集团之妙用。莫非,四弟想在山东武人集团,山东文人贵族集团之间?”李恪想了想问道。
“吵起来了,吵起来了。”正当李泰想说什么时,李治跑了进来,到了李泰桌边,倒了口茶就喝,然后,则是十分华丽的喷发“扑哧,咳咳。”
“哈哈,治弟,谁告诉你这是茶了的?还有,没人教导过你,王爷的行为,饮茶方式,最后,你这喝茶,恩,怎么是用喷的?”李泰微笑地拍了拍李治的背。
“咳咳,治不知此为酒,故而,咳咳,一时之下喝错了,咳咳。”李治边咳嗽,边瞪了眼李泰,显然是表达对他如此行径的不屑。
“好了,好了,说吧。”李恪笑着道,拿起最近李泰弄来的玉雕欣赏,很美观,君子如玉,温文儒雅,可这,貌似并不配他,他更喜欢的是,能展示自己才能的天空啊,而不是这般悠闲却被束缚住的生活,若有翅膀,相信,他李恪早飞起来了,一个英果非凡的王爷,岂是甘于现状之人么?
“今天早上,朝廷上吵起来了。”李治立马激动道。
“行行,你先别激动,来,再喝口水。”李泰道了声,将杯子递过去,果然,李治接过杯子就喝,可到了嘴边,却再也不动了,而是,脸色发黑。
“夷,治弟啊,你这是怎么了,病了么?早跟你说了,别太激动,你看,这不,唉,小小年纪就中风了,即便是抽风也不行啊,这可是大事啊,必须得严肃处理。”李泰看到李治停下了,就激将道。
“不跟你废话了,这可是酒,你以为我不明白么。今天朝廷上可是真吵起来了,而且,还有个你们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太子哥今天也联络了一些大臣大肆攻击土地政策,并隐隐将矛头指向四哥,而不少来自各地的士族子弟,则聚集到了太子门下。而杜楚客、韦挺大人则按照四哥所言的不急不换地反击,令他们攻击更加厉害。而关拢亦有人反对声出来,你们一定猜不到是谁,嘿嘿。”李治说着,还卖了个关子。
“难不成,还真会是河间王不成。”李泰随意道,却发现李治睁大眼睛盯着他。
“四哥真厉害啊,这你都能猜的到,河间王例举土地的重要性,是所有士族的根本,更是说出,这是他们的利益所在,父皇不可趁此机会,将土地一并重新规划,重新丈量,而且,这土地兼并,那也是有能力地兼并无能力的,历代皆是如此。不该阻止,况且,那历代朝代的变革,可不光土地问题,还有游牧民族等。最后,他更是说了句,陛下莫非忘了自己出自哪,大唐如何建立等么。”李治说着就停了下来。
“然后呢?”李泰淡淡道。
“没了,我就打听到这些。”李治耸耸肩道。
“感情,这位河间王,还真是来搅事的,看来,这趟水更混了,连咱们李家宗室出生关拢集团都翻出来了。他李孝恭岂会不知,父皇有意削弱关拢,打击山东贵族、接洽山东武人么?只怕,他是怕长安这水还不浑浊吧,或者说,是父皇有意让其站出来,代表关拢来做出立场,那么,那位数起数落,且今年陛下还特地亲登国公府的长孙大人,他的立场,是静观其变,还是如何?毕竟,这关拢可非只出了李家啊,至于这利益么,李家宗室可代表不了”李恪笑着看了眼依旧不见丝毫表情变化的李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