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呈给陈德森之后,徐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消息。
柱子爷爷呢,则好像没事人一样,先是安排人走了余则成的路,然后就每天带着华裳四处拜访。
他头天进阳时的遭遇,已经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个良家子,居然想和当朝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忠乾征道?简直就是螳臂挡车。
所以,柱子爷爷每到一处,都会有人把这事拿出来当笑话。
柱子爷爷心里很怒,可是却强忍怒气,面带笑容。城里,他这个就好像一只蚂蚁,很容易就会被人给踩死。不,宛县都尉已经被撤消了,由忠乾代替。柱子爷爷表明这并非是他个人的意愿而已。
不过,对于忠乾此人,爷爷倒是很有好感。
毕竟这忠乾有贤明在外,加上交友广阔,对于柱子爷爷来说,这样的人正要好生结交。
徐询问过忠乾,“大将军是否把名单已经递交上去?”
忠乾回答说:“还没有……国主最近正因为三国联合侵入而烦恼着呢!
柱子爷爷一旁心里冷笑。
陈德森这个蠢货果然跟柯德儒说的一样。
他在接到名单后的第五天,就秘密和余则成会面。过去的早,余则成倒是对他没有太多怀疑,甚至还夸奖了他。封谞两人的所作所为也非常生气,并且声称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完全是两个败类私下里自己干出来的好事。
柱子爷爷自然是连拍带骂,让余则成很高兴。
同时消息非常灵通。
他不会把这消息告诉徐,因为他很清楚,以徐脾气,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一定会耐不住冲上去,指着陈德森的鼻子臭骂。|赵家爷爷才是两头不落好呢。
这种左右逢源的事情,谁能比得过他赵赵家爷爷?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可陈德森那里还是没有消息。|其实对徐是绝不会出手。
而私下里,余则成也曾对爷爷发感叹:“徐先生的人品和学问,让是非常的佩服。为什么会这样子呢?此人不懂变通。他不通权谋吗?****,那是他们所谓名节。
爷爷对此,深以为然。
余则成交给爷爷一个任务。|让徐出门。
用他的话就是:“如今陈德森想要撇清和那些士夫的关系;让亦要撇清和封谞二人的关联不会太久。嘿嘿,陈德森现在也是在火上烤着,那些士夫绝不会放过他。
从心里来说,柱子爷爷还是比较喜欢余则成。
这家伙是个纯粹的小人。
一大早。国主要召见徐。
故而徐格外兴奋,一个劲儿的在屋子里徘徊。
爷爷心道:看起来陈德森和余则成等人都已经撇清了关系,开始行动了。这一次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丢了宛县都尉,怎么也要有补偿才行。
可整整一天,国主战无极都没有再派人来。
正当徐等的心急如焚时,太监施施然来到了驿馆,尖着嗓子说:“国主有旨,召见徐入宫问话,无眠军右将军于南宫门外等候,国主也要见你。
全身毛孔轰的一下张开了!
柱子爷爷感觉到很爽,从头爽到了脚。
连忙命人偷偷塞给了小太监一袋子散碎黄金,柱子爷爷在送他出门的时候小声询问:“敢问,国主召见卓,有什么事情吗?”
“这种事情,我又如何知道?”
小太监接过了袋子,扫了一眼之后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压低声音说:“恭喜大人要升职了,您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小人啊。
“客气,客气!”
柱子爷爷一颗心放回了肚子,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啊。
这京都城,看似繁华,可甚至比不上宛县逍遥自在。出个门说不定旁边都会蹲着一个名士。得,他快要支撑不住了。
徐整理衣冠,在宛县人马的护卫下,走进了皇城。
巍峨皇城,在夕阳中格外雄伟。煌的金銮碧瓦。
那就是大宁朝会百官的所在。
总有一日,我也会堂堂正正的走进去,而不是在这宫门外好像孙子一样的干巴巴等候。
柱子爷爷发下宏愿,而后命华裳带领宛县人马,在宫门外肃立。
“主公,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足足一个时辰,天都已经黑了。华低声的询问。
柱子爷爷也觉饿的慌。
“华,先忍耐一下。
爷爷一边整理马匹上的兵器,一边回答:“等过了今晚这一遭,我请你去应凤楼。
“哈,当真?”
“当真,不过,还真有点饿了。让我先顶一顶。
华裳看了看那宫门外侍卫,偷偷从怀里取出了一块饼子。
“出门的时候,华从伙房里拿了一块饼子,拿去垫垫肚子。
肚子饿的时候,什么都是香的。
柱子爷爷眼睛一亮,从华裳手里接过饼子,把饼子分作两半,“华,咱们一人一半。|华裳从爷爷手里接过饼子的时候,感动的差点掉泪。
他连忙点头。感觉舒服了很多。
看看天色,也着实不早了。
想必国主也该召见我了吧……不过很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还有,都这个时候,按规矩宫门应该关闭了啊。
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
似乎有很多人在向宫门走来,爷爷不免心中愕然。|而是大宁皇城南宫城门。不是一般人可能随随便便来到这里。
更不要说,那脚步声嘈杂,随着距离城门越来越近。
可是看宫门外守卫,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华,可听到什么?”
“好像有人往这边过来,人数似乎不少!”
柱子爷爷一皱眉,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不详的预兆,扭头对宫门外的禁军喝道:“有人往这边来,你们还不赶快阻止?”
禁军头领露出诡异的笑容,“是,有人往这边来,我们立刻过去。
宫门之后,人影晃动。
柱子爷爷一个哆嗦,立刻醒悟道:“华,去给老子夺门!”
华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宫门外的禁军头领锵的拔出宝剑,厉声喝道:“杀!”
寂静宫门外,这一声‘杀’就好像导火索一样。
从远处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声响:“大金一统九州,九州万世安宁。”
也许是一个暗号,远处灯光闪动。
数不清的人,身穿各种老百姓的服装,但头上都绑着金色的头戴,手中拿着各种武器。
数百名禁军,从宫门后杀出来。
出于武将本能,柱子爷爷翻身就跨上了马。
禁军头领已经冲过来,但没等他到达爷爷的马前,华裳突然一声怒吼:“找死!”
他赤手空拳,想要回身拿武器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健步冲上去,抬起手就抓住了那头领砍过来的宝剑,顺势一领,一脚踹过去,正踹在对方的胸口。一脚踹飞出去,胸前的甲胄更凹了进去,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此时,宛县人马也开始动作起来。
柱子爷爷一马当先,顺势就抽出了斜插在马鞍上大刀。
这斩马刀颇为锋利,故而也配备了一把。
此时,禁军已经冲了过来。是大金少有的好马。被砍成了两段。
这斩马刀的长度可不比一般的长兵器短,柱子爷爷也是力大,虽然比不得早年勇猛,可依然是悍猛无比。
华裳从马鞍桥上摘下大刀,也顾不得手上鲜血淋漓。大声喝道:“兄弟们,全军冲击!”
“华,带三百人给我挡住那些金贼!”
金背砍山刀划出一道弧线,华裳已经冲进了人群。
三百名训练有素的宛县士兵立刻从队伍中分离出来,挥舞着大刀冲向了暴民。
暴民的人数不少,足足有数千人。
远处还有许多金贼兵抹额暴民朝南宫赶来,声势极为浩大。
面对如此众多敌人,华裳毫无畏惧。起一片片绚烂的血花。三百宛县士兵更如出山猛虎一样,跟在华裳的身后,一把把雪亮的大刀无情的斩断对方的兵器,夺走暴民的性命。
暴民人数虽多,但大都是临时聚集起来的。
被华裳带人一阵凶猛的撕杀之后,竟然是节节败退。有的人甚至还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一不小心倒在地上就被无数只脚踩过去,很快就变成了一堆烂肉。
华裳这边节节胜利,可是柱子爷爷却面临危险。
对方同样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禁军。
柱子爷爷知道,如果不尽快关闭宫门,那些金贼叛徒的数量越来越多,迟早会发生大事。
双眸通红,爷爷也豁出去了。
那传入耳中的撕杀声,更让他有一种回到二十年前追随战无心脚步的感觉。
“杀死这些禁军。
柱子爷爷连声吼叫,双手握住斩马刀更是疯狂的劈砍。得什么招法了,能杀死对方的就是最好的招法。
主将都豁出去了,更激发出了爷爷亲卫的凶性。
这些人,大部分是柱子爷爷无眠军里面的心腹,这么多年的忍让,积压的愤怒一下子爆发出来。
“杀啊!”
一连串的吼叫声,让宛县人马似乎变身了一样,悍不畏死的冲杀过去。
国主禁军有点挡不住了!
虽说训练有素,可毕竟是在京都城内养尊处优,那里真正的上过战场。或是抱住对手的双足,以方便同伴击杀;或是用身体拦住对方的兵器,而后抱住对手,张口恶狠狠噬咬。
这时候,这些士兵已经不再是人,而是杀红了眼的狼。
柱子爷爷,就是那狼王。无一人能抵挡。无眠军锋芒所向,无一所当的风范犹在。
冲进南宫的时候,禁军全军覆没。
而柱子爷爷的手下,也只剩下不足百人。“华,速速带人回来,回来!”
华裳听到爷爷的叫喊声,立刻拨转马头,一刀劈翻了一个叛徒,就往宫门方向撤退。了。
杀出重围,华裳已经是全身浴血。
扭头看,竟然没有一个手下跟出来,全都陷入了包围。
再次拨转马头,也不顾爷爷在他身后叫喊,华裳嗷嗷的嚎叫着冲入了人群。|劈手从一个士兵手中夺下了大刀,华裳虎目圆睁,大声吼道:“兄弟们,撤退,撤退!”
哪里的金贼多,华裳就朝那里冲。
这一路杀过来,他也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里,千大刀更是出现了锯齿形的缺口。
但也就是华裳这疯狂的一阵冲杀,令一百多名宛县士兵从重围中杀出来,闯入南宫宫门。
有心再杀回去,可是胯下的战马一声悲鸣,终于支持不住,倒在血泊中。
华裳爬起来,从上捡起了两把大刀,看着被暴民淹没的宛县士兵,悲啸一声,进入南宫城门后。阵子拼斗,也耗尽了力量。
沉重的大门缓缓关闭,华裳和柱子爷爷爬上城头,向外面看去。
只见人山人海,足有上万金贼聚集在南宫之外。这些人好像疯了似的朝着宫门冲击。上了城墙,抄起随身携带的弓箭,朝着宫门外射去。
这时候,皇城里的人也得到了消息,陈德森带着忠乾等人匆匆赶来。
“赵右军,你疯了了吗?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看到满的死尸,看到柱子爷爷一身的鲜血,陈德森有点懵了。
“金贼暴起,金贼暴起了!”
柱子爷爷凄厉的吼叫:“我的兄弟,我几十年的兄弟都快要死光了,连尼玛的禁军都反了。”
陈德森的脑袋嗡的一声,当机了。
向城外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人头在火光中簇拥,那些因杀戮而显得扭曲的面孔,更是狰狞可怖。
“放箭,快放箭!”
“大将军,一共就这些人,我们顶不了多久。城门一旦守不住的话,我们就完了,大将军快点召集人马!”
这时候,什么小心思都要抛在一旁,柱子爷爷声嘶力竭的咆哮。
陈德森也顾不得爷爷的无礼,一把抓住忠乾:“集结人马,立刻集结御林军!”
悠长的牛角号声在皇城上空回荡,和喊杀声揉合在一起,给这阳的夜晚平添了一种恐怖的气氛。
柱子爷爷在城头上指挥,和华裳来回奔走。
陈德森也忍耐不住,从上捡起一把大刀,加入了撕杀。
这一场战斗,整整持续了一整晚。。
数百个金贼冲上了城头,后面还有更多的看不清数不尽的金贼疯狂的拥挤而来。
城墙上,到处都是粘稠的鲜血,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会发出嘎吱的声响。
鲜血顺着城墙的缝隙往下流淌,宫门外也是尸横遍。
柱子爷爷杀得手已经发软了,根本就无力再撕杀下去。
完了,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吗?
突然仰天一声长啸,“国主,无眠军右将军无能,只能以死报答国主的厚恩。
横剑在脖子上,柱子爷爷闭上眼睛,心道:“柱子,爷爷要走了。活着,为我报仇!为你父亲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