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老奴说的这些您可记住了?”
好不容易结束完一天流程回到宫中的蓝欣早已累的不行,她记得当初马胖子成亲时没这么繁琐和累赘呀:“嬷嬷,晚上的宴会我一定要出席吗?”
“晚上各部落的族长和长老会为太子和您送上祝福,这是南疆的传统。”李嬷嬷摘下蓝欣头上的金丝凤冠放在身侧宫女双手捧着的托盘中:“太子妃,待会您可千万别再走神了,今晚可还有各国的使臣在,您现在的一言一行可代表着整个南疆。”
看着铜镜中李嬷嬷那行如流水的双手将垂泻着的七彩琉璃珠帘的皇冠熟练地戴在自己发髻上,就连耳垂也被佩戴上一副丝莲流光耳坠,蓝欣不得不承认人靠衣装的哲理,不过是换了一套妆容而已竟然让这端庄贵气的嫁衣平添出一份妩媚之意。
“嬷嬷说的我都记住了,若是嬷嬷还有担心的话等下的宴会就由嬷嬷陪我一起吧,有嬷嬷在旁指点我也安心。”
李嬷嬷正想客套几句时却听见身后花错的声音传来:“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些时候,太子妃想来也累了,嬷嬷,你也去喝口茶吧。”
扭头看了一眼走入寝殿的花错和白冥月,李嬷嬷回头朝蓝欣福了一礼:“太子妃今儿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老奴去厨房给您做点吃的垫垫。”
“有劳嬷嬷。”蓝欣转身看向带着宫女离去的李嬷嬷,余光却扫向径直在桌旁坐下的蒙着白纱一身淡蓝色衣裙的女子。
白冥月意味深长地看着一步步走来在对面坐下的蓝欣,她的双眼极清又亮,明媚得像一池清澈的湖水装尽了天下间所有的美好,但这样的女人往往却是最危险的。
“这是太子的太傅,白居士。”见蓝欣询问的眼光瞟向自己,一旁的花错连忙解释道。
难怪李嬷嬷离去的这般爽快,原来是来了位大人物,蓝欣无声地扬起嘴角:“居士找我有事?”
“一直听到你的名字却没有机会见到你的真人,所以特意来瞧瞧。”白冥月收起对她的审视。“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去拜访居士。”蓝欣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水放在她面前:“花错,你去看看珠儿,这殿太大了,我怕她会迷路。”
“是。”即便蓝欣不开口花错也明白自己不会被留下。
白冥月瞥了眼面前的茶杯:“云朵也是我的徒弟。”
“难怪慕容姑娘仙姿绰约,原来尽得居士的真传,不像我师傅,尽只教会我了一些有的没的。”她是慕容云朵师傅这事令蓝欣颇为意外,所以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么?
“你的桀骜不驯和与众不同更吸引人的目光,她输给你很正常。”白冥月抬眉看向她:“不过你既然嫁给了太子,希望你做好太子妃的本分,不要成为他的拖累。”
就知道白天的事不会就此揭过,蓝欣喝了口杯中茶:“居士大可放心,白天之事不会再发生。”
“叶风今日送亲去乌桓了,听闻这门差事是他亲自向云皇求来的,只是不知他的筹谋能否躲得过那一路上的腥风血雨。”白冥月淡声道。
蓝欣的心随着的她的话一下一下激烈地跳动着,她知道会有这一天但这一天到来时她还是会胆颤心惊:“今天果然是个黄道吉日呢,谢谢居士告诉我这些。”
“这事本就瞒不过,况且宫中人多口杂,你师傅就算是有天大的本领也堵不住这悠悠之口。”这也是白冥月前来的目的,与其她今晚在有心人的口中得知还不如提前知晓的好,还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居士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蓝欣努力抑制住身体的疼痛,她不能倒下,她不能让这场婚礼再出一丝差错。
瞥见她瑟瑟发抖的双手,白冥月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瓷瓶放在她面前:“里面的药能让你平安撑过今晚,不过这药性极猛,你可要清楚了。”
“不过是少活几日罢了。”听出她话中隐晦之意的蓝欣笑着喝下瓶中散发着腥味的药汁,这也是师傅一直用温性的药调养自己的缘故,只可惜现在的她早已是对这药有了抵抗性。
她比自己所想的还要聪明,白冥月突然有些明白言莫非为何会选她了:“只要你放下思虑再加上你师傅的医术,多活几年不是问题。”
“终归都是要死的,何必占着这个位置不放,居士也不想慕容姑娘一直待字闺中吧。”蓝欣拿出丝帕抹去嘴角的药渍。
“你明白就好。”白冥月拂袖拿过桌上的瓷瓶起身离去,心中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她确实要比云朵优秀。
待见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后,蓝欣忍了多时的心头血终于一口吐了出来,看来自己是撑不到他大仇得报的那一天了,阿风,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
西域某客栈
“听说你没用晚膳,是食物不合胃口吗?”
望着走入房间的叶风,站在窗边的礼和怒瞪了一眼站在门边躲避自己目光之人:“让世子费心了,回头我一定责罚阿善。”
“你丫鬟也是关心你。”叶风扫了眼桌上一动未动的饭菜:“绝食可解决不了问题,我想你当初你应该试过了。”
礼和讥声笑了笑,是的,从圣旨下达的那刻起,她哭过闹过也绝食过可结果终究没有改变,这大概就是身为皇家女的悲哀吧,享受着常人无法得到的尊荣和富贵也要付出这相应的代价。
“这长路漫漫的,不吃东西你可熬不住。”在桌边坐下的叶风冲站在门边的阿善道:“去熬些粥给你主子送来。”
“是。”阿善应声关上房门离去。
“我与乌桓的可汗有过数面之缘,他为人不错。”叶风淡声道:“虽说那里没有云城繁华但也不是荒蛮之地,你无需忧心。”
即便富饶如云城终究是异乡之地,礼和强颜欢笑道:“世子的眼光一向都是极好的,能被你称赞的人想来也会待我好的。”
“以你的聪慧,他一定逃不过你的手心。”叶风道。
礼和伤感地望想窗外的星空:“世子,你会让你心爱之人另嫁他人吗?”
“即便他有心带你走,你们又能走去哪?违抗皇室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这代价可不是他一个文臣之子能担起来的。”虽与她相交不深但叶风此前对她调查了一番:“礼和,你的命运在你出生起就已决定了,何苦伤人伤及呢。”
“我还以为世子和这世上的男人都不一样,原来传闻并不可信。”他的话说的很现实也很难听,礼和讥声道:“世子说的对,我不该伤人伤及。”
叶风眼含笑意:“不知传闻中的我是何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