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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是东西

“欢迎下次光临。”

给李大狗办理出院手续的医生用看“财神爷”的目光注视着李大狗,真诚的说。

李大狗却想死。

一个月前在路边大排档吃凉皮的时候,碗里突然多了一颗黑乎乎的东西,李大狗以为是老板不小心放错了碗的卤蛋,趁着没人注意准备先来一口,放到嘴边还没有张开嘴,那玩意就滑溜的进嘴去了。

他总觉得吞下去的“卤蛋”进了他的脑子,试图在脑海里制造某些映像,但都没李大狗忽略掉了,然后某些奇怪的映像就搬进了他的梦里。

那些奇怪的梦,和白天不经意之间脑海里浮现的,竟然具有连接性。

这种现象让他疲倦极了。

当他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并没有检查出来他的症状,但是建议他留院观察。

住院了大半个月,吃嘛嘛香,喝水不塞牙缝,但是一年多的积蓄,所剩无几,成了最白痴的冤大头。

早上公司的王管理给他打电话说这个月的薪水只有他没有领,于是李大狗兴冲冲跑到公司,看到了慈眉善目半老徐娘的老板娘在办公室里。

“老板娘。”李大狗用谦卑的姿态低着头,羞涩的望着拿着一个信封扭着水桶腰走过来的老板娘。

“大狗啊,明天起不要来了,这是你上个月的工资。你平时工作很努力,也很卖力,跟当年你们老板创业的时候一个拼劲。你很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工资多给你两百块,算是你回家的路费。”老板娘用娇滴滴的声音告诉了李大狗一个残酷的事实,他被公司开了。

“为什么啊?”脑袋发懵的李大狗木然地问。

“不为什么。小李,你十五岁进公司的时候只有六七个人,如今有三百多人,公司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是坚持到现在你也不容易。你知道不让你做了我也很不忍心,但是小李,当年老板就是你这样子,后来当了老板,把他原来工作的公司挤垮了。我不希望你是那个人。有句话叫功高盖主,你不通人情世故,怪不得人……”

李大狗就这样被开除了,他茫然地走在大街上,感觉这个世界把他孤立起来,那一瞬间,他有一种失去了生活的勇气。

茫然间,竟然走向马路中间。

“要碰瓷就他妈滚一边去,乡巴佬要找死也不找一个有钱的主,老子撞死你连棺材本都拿不出来!”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车主咒骂李大狗一句,竟然面包车在李大狗身边一个华丽的漂移扬长而去,李大狗毫发无损,对刚刚的生死一线茫然不知。

李大狗在挨了两个二世祖下车给两耳光之后,骂骂咧咧的查看爱车有没有被李大狗的衣服弄脏之后才带着车里的妞听着堕落腐蚀的重金属摇滚离开。

他茫然回到租住的小屋,用敬畏的口吻给女友苏玲说了被开除的经过,他希望女友能给他安慰,但是苏玲却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你就这样被开除了,你没有力争?就算不让你干了,你难道不多要点钱吗,你傻啊,劳动合同你白签了?”

“我进厂的时候十五岁,属于童工,后来成年了,又是公司老员工,老板娘说不用签了,就没有签。”李大狗有些委屈,在公司的六年里,只有别人签合同,他和几个老员工都没有签署,在公司他们属于骄傲的人。

“你不是说明年王管理就要回家结婚,管理轮到你了?你不是说当了管理之后三年之内给我买房买车结婚的吗!现在你被炒鱿鱼了,变穷光蛋了,你要我跟一个穷光蛋结婚?你让我父母怎么看,哥哥姐姐怎么看,你知道我跟你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吗!当初老娘可是厂里的厂花,要不是你工作努力不抽烟不喝酒,我就答应追求我的王管理了。现在人家老婆孩子都有了,还在商业小区买了一套房,首付还是老板给的十万块钱,你就没有这个本事让老板给你付首付,就只知道埋头苦干,像个傻瓜,现在好了,被赶走了,还什么都没有得到。李朝歌李大狗,你不是东西,你答应得好好的,现在这样了,你看着办!”

似乎女友比他还委屈,坐在床头流着眼泪,开始述说自己的闺蜜某某嫁了某个富二代,人家长得不如她,学历不如她,命就那么好,现在她一切都成了空,想想就委屈。

李大狗说当初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在乎这些,她说的这些都是李大狗自己许诺的,现在只是一时的失意,很快就会看到春天的。

苏玲说那种鬼话还当真,有车有房结婚这是条件,不然免谈,大不了这几年跟他睡一个铺,就当是一个固定性~伴侣了,现在李大狗什么都没有,就别谈那些虚头巴脑的,离开他李大狗,追求她的男人就会排一条街。

李大狗觉得苏玲也很委屈,自从苏玲和李大狗好了之后就离开公司,给他煮饭洗衣,提前温习和熟练准备当一个贤妻良母的女人。

但是很多时候李大狗下了班都是自己做饭,还得帮她洗衣,甚至很多时候大半夜李大狗还要去网吧吧苏玲接回来。

后来李大狗买了一台电脑,苏玲少了去网吧的时间,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聊扣扣和打游戏和网购上了,无聊的时候打扮的漂漂亮亮,约上几个闺蜜去看电影,逛街逛商场,李大狗依旧为她做饭洗衣。

李大狗无怨无悔,他觉得他爱苏玲,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甚至要做的更好。

现在苏玲的话确实伤了李大狗的自尊心。

“苏玲,你就算不安慰一下我,也不要这样打击我啊。”李大狗低声下气地说。

“安慰你?谁来安慰我。你现在这样了,我过不上有车有房的生活,以后和闺蜜们怎么见面,你知道你失去了工作,就连我也会失去那些闺蜜,我们和她们已经不在一个生活的水平线上了你懂吗李大狗!”苏玲几乎有些歇斯底里。

李大狗惊讶极了,这个温柔的女孩,心爱的女孩,怎么一下子变得这样蛮不讲理不近人情,像一个泼妇?

李大狗也火了,反唇相讥:“我给不了你幸福的生活,你就去找你的幸福生活,老子伺候不了你了!”

“这可是你说的,李大狗,你不要后悔!”苏玲怒气冲冲甩了李大狗一个耳光,拿着手提包摔门走了。

李大狗后悔了。

无论是在苏玲的闺蜜圈还是同事那里,都没有得到苏玲的下落,苏玲电话和扣扣竟然取消了。

一个礼拜后李大狗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是苏玲打给他的,“李大狗,你是个好人,但是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们不合适,分手吧。”

李大狗试图打电话过去,但是对方已经关机了。

李大狗感到绝望。

接下来的日子,李大狗一边找工作一边等待苏玲,他相信这是苏玲给他的考研,或许这样,将来他们就会感情深厚,携手相伴一辈子。

直到房东找到他告诉他房租欠了半年了,什么时候给,要不是看在李大狗在这里租了几年的份上,早就赶人走了。

李大狗惊讶极了,说房租都是他给苏玲让苏玲交的,苏玲难道忘了?

“小伙子,不要女朋友走了就把一切责任推卸给女人,这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啊。哎,看你这些日子萎靡不振,我还担心你会跳楼,所以才等你情绪好了一些再来,不然一个月前让你交房租,担心你受不了刺激跳楼。年轻人嘛,玩玩就好,何必当真。你有钱有车有房,你想玩玩,人家女人只想和你过一辈子。现在倒好,你没有钱没有车没有房,你想和人家过一辈子,人家只是想和你玩玩。现实啊,年轻人,所以男人为什么要那么努力,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么了不起,而是证明自己能够赚钱,到时候别说一个女人,家里养一个当老婆,外面养几个,那才是人生赢家。你别用这种眼光看我,你小子以后有了钱也是这个德行。太深奥了你不懂。对了,半年房租两千八,先付了,如果还要租,再付两千八。”

房东的话点醒了李大狗,虽然他不会那样做,但是如果不工作的话,别说给妹妹和弟弟的学杂费,就连自己的生活都成问题。

李大狗的妹妹李莉十八岁,在上城读戏剧艺术学院,弟弟李虎十六岁,在县城读高中。

家里的经济担子虽然不是李大狗一个人承担,但是作为家里的老大,他义不容辞。

对,找工作!

男人如果因为一件事变堕落或者一直颓废下去,别说挽回,就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样自己就他妈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狗东西了。

下定决心,从头开始,如果苏玲属于自己,她会回来,不属于自己,就算自己再痴情满世界找她,耽误的,不但是自己,还有家人。

家人才是最重要的,苏玲属于家人吗?他不知道。

当他决定从阴霾当中走出来的时候,母亲给他打来电话,家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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