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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入世

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原来除了从大山里流出的小河、小溪之外,进了深山才发现大山里还有湖。湖不是很大,但平静得像一面镜子,辟邪告诉她,他就在湖边掘了一个山洞,平常就是在这里修炼的。

以前辟邪也没想过要带绿云来这里看看,不过今天既然来了,辟邪还是很神气的请绿云去他窝里,哦不对,去他的洞府里看看。

绿云仔细打量这个石洞,如绿云家的茅屋一样,这个石洞也分两个房间,一如眼帘的便是一张模样古怪的大石头,基本成方形,估计便是桌子了,而这“石桌”旁的小方石头大约便是“凳子”了。绿云捂嘴浅笑,看着恢复神兽样貌的辟邪大摇大摆地做上了石凳,两条前腿搁于桌上,一双金色的眸子满是骄傲地看着她。

石洞外时不时传来两声低吼,绿云却不再感到害怕了。那是一只大白虎,被辟邪抓来给他看门的,初见时还真把绿云吓了一大跳,不过这白虎似乎颇有灵性,看着那无比厉害的存在正屁颠屁颠地跟在一个人类身后,它聪明地低下了高傲的头,温顺异常的蹲在一旁做迎接状。

石洞也不大,转了两圈绿云便想继续赶路了,辟邪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山里没人,他可以载着绿云出去,但出了山就得一步步地走了。

大哥囚牛曾和他说过,仙者、神者入凡,都只是历世,不可以切入到凡人的纠纷之中,因为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天之理,哪怕是天帝也轻易无法违抗的,这是整个世界的规则。天界有天界的规则,人间有人间的规则,凡人可以凭借刚强的心智修仙,仙者亦可以下凡磨砺自己的心智,但谁都不能违背天与地的规则,不能打乱这天地间的秩序。

所以,及时辟邪再高傲再臭屁,也不敢轻易在显出本性,除非是有妖魔作乱才能出手维护天地秩序。再者说,其实天界之人在人间都只是抱着“走过路过风景看过”的想法,高人一等的神仙也是不屑去理会这些凡人的。

绿云从辟邪过往的话语和举动中也隐约能够感觉出来,他并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他拥有仙术、拥有神力,可却从未用这些帮助过村里那些快要病死、老死的人们。当收成不好、全山谷里的人都要去山里打猎充饥时死在大山里人也不少,辟邪亦不曾理会过,充其量就是喜欢去山里打柴带回来,为的也是给他烤红薯。

她自然不会泄露出辟邪的身份,虽然她没有想过泄露他的身份会有什么后果,但她在下意识里或者是在某次受辟邪感悟的影响就有了不能泄露他身份的想法。

辟邪轻松的越过了山巅,快到山脚时才放慢步子,可也仍旧是敏捷异常的在林子里穿梭,绿云则牢牢地趴在他背上,脸紧贴在辟邪的脖颈处,闭上的眼睑微微颤动着,掩去了心中的彷徨。

寻常人要走好几个月的大山,辟邪几个呼吸间便已踏出了大山山脚,在山脚下的树林里停住脚步,绿云睁开眼睛熟络的翻身下来,辟邪动了动肩膀,一道白光笼罩了全身,片刻后白光散去,只留一只白色的小猫站在地上。

绿云看了看四周,再低头看了辟邪一眼,辟邪抬头与她目光接触,然后纵身一跃窜进她的怀里。

“走吧,我们先出了林子,等到了有人的地方我们就借宿一晚,顺便了解了解这外面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绿云眸光闪动,显然这是她方前便已经想好了的。

辟邪懒懒地挥了挥尾巴,毛茸茸的耳朵动了两下没有回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绿云也没寄希望能得到辟邪的回答,只是抱着他踏出了出山后的第一步。

林中本也多野兽,不过都被辟邪散发的神威给逼开了,有辟邪在,绿云倒也不担心。这样没有障碍的行走着,不消多久,绿云便远远的看到了几座小木屋,虽然不是村落,但也算是一个小小的群居地了。

好在路并不远,绿云腿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她加快步伐走了过去,付了几枚铜板之后便借宿在了那里。那几座木屋的主人都是些猎户,淳朴无心机,见来人是个小姑娘倒也不怕她谋财害命什么的,收了她几个铜板之后便大方的同意绿云借宿一晚,猎户们的那几个妻子也都准备了晚饭招待她。几大家子都围在屋子外面的一块晾梅菜的大石板上吃饭,绿云脸上难得的带出了真心的笑意。

绿云借住在陌生的地方,她也不是不害怕的,只是有辟邪在,她相信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而且如果不住宿,她也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再找到住所,她曾听朵姨说起过,这大山附近也都是茂密的树林,野兽凶猛,居住的人是很少的。

虽然现在天色尚早,绿云还是决定在进一步走入这繁华世间之前先了解了解关于这外面世界的信息。

这几个猎户家庭也算是离世之人了,只有在交税的时候才会去镇上,顺便卖掉一些动物的皮革来换取一些必需的物资,所以即使是平常远离人群,一些基本的常识他们还是知道的。

这里属于大衡皇朝,是杭家的天下,当绿云犹豫着问及当今天子是谁时,那几个猎户相视一笑,摇了摇头,其中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女人笑道:“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离京都又那么远,来去来回都快要小半年了,消息传过来都凉透了,我们也很少去关心那些大人物的事情,只需关心税收的变化就行了!”

那女人旁边的壮汉爽朗一笑,自嘲道:“我们呐,只知杭家,不识天子!哈哈……”

这里难得来人,这几个猎户也不怕这被谁听了去,开着玩笑倒也还算肆意。随后这一顿饭在笑语中结束。绿云回到一个猎户妻子给她准备的杂物间里,坐在摊开的草席上,草席上垫着缝好的兔皮,还算温暖。

绿云拿出包袱枕在脑下,盘算着以后的计划。她现在身上钱还算多,是朵姨当初带进山里的,山里极少花过钱,朵姨又是准备在以后出山去寻那位“东哥”的,所以平日里都把这些黄白之物保管的很好,连那些铜板都没有生锈。

外面声音渐止,四周被无尽的夜色包围,鸟鸣与虫鸣声时有时无,远处亦偶有兽吼声传来,绿云安侧身躺好,辟邪也窜过来卷起身子窝在绿云身边,绿云借着月光还是能看见辟邪那白中泛银光的皮毛,以及看向她的那双金色的眸子。

“好好睡吧,明天我们就出发前往京城。”绿云看着那双金色的眸子轻声说到。

辟邪闲散的“嗯”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逐渐入睡。

而绿云则睁着眼睛睡不着,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盘旋,直到天色隐隐泛蓝后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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