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继英站在阳光底下看着前方的两个孩子在草地上打闹,打着打着就开始动真格了。斯图骁从来不废话,要打就打,而斯图楚虽然是大哥,却从来没有说过在格斗上让着弟弟。
兄弟俩分不出胜负,各自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他们的移动速度和出手的速度都极快,完全不是人类该有的速度,很明显这和他们继承了母亲安继莎的血统有关。但同时,他们对阳光的完全适应以及食物的来源并非是血这点证明,他们的父亲是人类。但依然可以从兄弟俩的双眼看出——里头有淡淡的金色。
而安诺呢,金色的瞳孔在她积聚身体的力量的时候,比她的两个哥哥更明显,那纯正的金色不同于两位兄长混杂着黑色的瞳孔。安诺也不惧怕阳光,可是她并不喜欢阳光,作息时间也与兄长不同——比如现在她就在睡觉,另外,她需要血来维持生命。
“看他们干什么?”安继莎懒洋洋地说道,她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地坐在树荫下的椅子上,顺手拿了桌上盛着新鲜血液的杯子,将液体送入口中。
她把一双腿摆在面前的另一张椅子上,左手托腮,一派慵懒。有点困呢,这俩孩子作息时间完全是人类的,她不得不偶尔调节自己的作息时间来陪陪孩子。
安继英回头看了一眼树荫下的姐姐,浅浅地笑了,转身走过去,在姐姐身边半跪下,亲吻她的左手手指。“姐,我下午带着小楚和小骁去潜艇舰队上转转。”两个孩子最近对潜艇很有兴趣,尤其是小楚。
安继莎的食指在他唇边轻轻勾勒,“你是不是太宠着小楚了?”她很清楚阿英对小楚的感情,不会比斯图非少半点。小楚在的时候,想要做什么基本上阿英都会答应,比如下午去潜艇舰队这事情,多半就是因为小楚。
安继英轻咬她的指头,又松了口,抬头看着姐姐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像你过去宠着我一样毫无条件地宠着小楚的。”他太清楚自己过去给姐姐惹了多大的麻烦。
安继莎露出了愧疚的表情,她的声音里都有着疼爱:“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可不是吗?她以为宠着弟弟是对弟弟好,但后来却引发了一连串的事情,到头来父亲插了手,弟弟还是要吃了一番苦头。直到三年前,父亲才发话让阿英回到伯爵之山定下来,不再驻守边境。
“没有害,有的只是爱。”安继英轻声道,他站起来,弯腰与姐姐接吻。
在这个吻中,他渐渐又变回了当初爱撒娇的他,啜着气道:“姐,今晚我去你那里。”这模样这表情,真是让女人怜爱。
安继莎答应了:“好。”
安继英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在安继莎耳边撒娇:“想死姐姐啦!”
“舅舅!”“妈妈!”两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破坏了气氛。
安继英放开了姐姐,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一揉那小脑袋,笑眯眯道:“怎么?”
斯图骁首先气冲冲道:“大哥老是耍赖!”
斯图楚不服气,哼了一声:“那不是耍赖,那是技巧!”
安继英笑着看俩孩子,一副痞痞的样子,完全没有长辈的威严,难怪斯图楚就是喜欢跟着他。他说道:“小骁,你要学会知道什么是兵不厌诈,这不仅用在战场上,也用在格斗上。”
闻言斯图楚露出一丝得意,但立刻被打击了。“小楚,会取巧是好事,但你要明白没有好的根基,也无法取巧,从基本功来说,小骁要比你好很多。”安继英很公平,即便他看着小楚的眼神更多些宠爱。
斯图骁很满意,立刻拉兄长:“走,再来!”
斯图楚很不屑:“来就来,谁怕谁?”
兄弟俩又跑开了。
安继莎伸手抓住弟弟的手,温柔道:“阿英,委屈你了。”她不能为他诞下子嗣,也不能独爱他一人,心中的愧疚不是没有。
安继英转头看回她,又恢复了孩子气的一面。“姐姐还记得我曾经擅自闯入斯图宇的指挥部的事情吗?”他擅自闯入,结果全变成了人质。
“记得。”她心急如焚。
“我当时的做法当然是不对的,但是——”他再次跪下,抱着安继莎的腰,“为了姐姐,我什么都可以做。”
“阿英——”
“别说了,”安继英拒绝她再说下去,“不想听你说什么委屈我的话,我既然爱你,就不去在乎这些。”现实总是残酷的,他没有能力让姐姐独属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妥协。
为一个他最爱的女人妥协,也许别人觉得是一种悲哀,但他满足于此。或者说,他的生命也在于此。正如父亲对死去的母亲的念念不忘,这是可怕的偏执呢还是可叹的痴情呢?血族的生命很长,到底肯不肯为一个异性牺牲自己更多的一切,这——至少他愿意。
他说出他无数次在姐姐耳边说过的话,“我深爱你,无论你是否以同等的爱情回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