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最后说一句,如果你对我用强的,我会跟你分手,我一定会离开你。”当他粗暴地拉开我的双脚,我狠狠地咬着唇对他一字一顿地说。
他还是没有停止,腰腹一挺,直接侵占我的身体,带给我无边无际的痛苦,我的唇沁出血迹,心,死了。
我的灵魂飘浮在我的上方,用忧伤哀愁的表情看着我,看着我被我爱的人强 暴,仿佛在说,沈恬音,你好傻,你好傻。
很熟悉的话,是谁说过,是的,杨霁清说过,他说过我傻,但是他也说过他不会阻止我的爱,因为杨霁清也曾认为他的母亲很傻,但女人爱了就是没办法。如果不爱呢?我想着这个可能,如果不爱,那方泰荣不值得,向泓之也不值得。
一切都结束了,我如同一具尸体般躺着,向泓之抱着在我耳边劝慰着,说着不着别际的甜言蜜语,我什么也听不到,只觉得脑袋嗡嗡地响着,好烦啊,我想让他走开。
他真的走开了,一会儿拿来了一杯加了蜂蜜的果汁,喂我喝下,又拿着一袋冰袋在我脸上敷着,融化的冰水和我的眼泪混在一起。
我想跟他说没用的,他做什么也没用了,直到我开始收拾东西,直到我把戒指还给他,他还是不相信我会离开他。他的女朋友对他永远那么温驯,怎么会离开他呢,但是向泓之不知道我虽然对他温柔,个性却带着倔气。我不会在一份感情里完全失去尊严。
我说到做到,我真的搬离他的房子,我真的要离开,沈恬音要学着怎样活出自己的海阔天空。
第三天,向泓之终于慌了,他意识到我要离开他的决心。他在我下课的时候,围堵我,在我回宿舍时,尾随我,在图书馆、食堂假装和我巧遇,若无其事地和我打招呼,在我冷冷的眼神下尝试着坐在我身边,这种情况下他依然不肯放下他的骄傲跟我道歉,可能他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我只是在闹闹小孩子脾气,哄哄过一段时间就会乖乖回到他身边。
这种情况我周围的朋友同学也开始注意到了,不知道向泓之对他们说了什么,反正他们全部过来劝说我,向泓之怎样怎样地好,我应该三跪九叩地回到他身边,没想到夏初蕾也来为他说话。
“最近你跟向泓之怎么了?”她问。
“我很好啊,好得不得了。”是啊,离开他我的心情变好了很多,整天揣测一个人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讨好别人毕竟不是那么愉快的事。
“少给我嘻嘻哈哈装死,向泓之几次约你,你怎么拒绝了。“
“有么?我不知道啊。“
“人家意思很明显了,话语中的暗示意味很浓。向泓之骨子里是有几分骄傲的,小心人家就这样放弃你了。恋爱兵法中虽然有欲擒故纵这一着,女孩子偶尔也要装个矜持样,可要掌握个度,小心把自己的台阶搭高了,到时自己下不来。“夏初蕾说。
是啊,到这个时候,向泓之还在做一些言不及义的事,他的骄傲高于一切。
“首先,亲爱的,我没听出向泓之话里有什么暗示的,总不能听他说天气好就以为人家要约我出去,说哪个馆子的东西好吃就以为人家要请我吃东西,我没这么好的联想力。再说了,谈个恋爱说话会这么语带双关,暗含玄机的么?有什么说什么,坦荡荡说出来就好,还玩猜心事?我和向泓之屈指可数的几次碰面,人家好好的简简单单地话,被你这么九曲十八弯的理解。最后,我要是真认定了一份感情有,绝不会藏着掖着,我不玩欲迎还拒这一套。“
“恬音,我想告诉你一个现实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夏初蕾停顿了许久才开口,这个朋友是真关心我的,我知道。
“你跟向泓之……同居的事已经众所周知,虽说现在是开放社会,可男人总是小气这方面,自己的女人要清清白白,而同样的事对他们来说只是又一笔风流记录,他们还可以跟周围的人大肆宣扬,人们也会认为男人风流潇洒,是女人自己自甘堕落,有时社会就是这么不公平。你当初在跟向泓之公开同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女人失去贞洁就像是一张白纸里落了污点,白璧里有了瑕疵,以后你不能希望会有一个男人心无芥蒂地跟你在一起,会不介怀你的过去,不在意你曾为另一个男人奉献过自己。”
本以为夏初蕾很开放,没想到她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是爱情让她变成熟了么?最近她憔悴了不少,父母来学校找过她几次。我知道她有一个秘密,她不愿说,只说自己能解决问题。
我后退了一步,我知道她说的是实事,可难道这样我就要一直委屈自己,勉强自己继续跟向泓之在一起。
“如果没人爱我,那我就自己爱自己,自己珍惜自己。”我看着窗外,想着杨霁清的话,茫茫人海,竟没我的知心人么?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那这样,真的好么,你真的开心么?”她站在我身边,握住我的手,“这几晚你一直躲在被子里哭。”
我大震,她听到了,是啊,白天天还可以装着样子,夜晚那永无停消的伤痛就继续折磨着我,心,骗不了自己,我还是爱着向泓之。可我也知道,我不可能再轻易地原谅他。
隔天,向泓之送来了一大束百合花,第二天是太阳花,第三天是勿忘我,第四天是红色玟瑰……一个星期送的花绝不重样,送花过后是送衣服,我对着一屋子的东西摇头,他还是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晚上睡不着,窗下传来一阵歌声,我起身一看,竟是向泓之在楼下弹吉它唱歌。以前,我可能会觉得浪漫,现在的我只是觉得幼稚,奇怪着我以前还觉得他稳重成熟。
“向泓之,你搞什么鬼?”我打手机给他。
“你终于原谅我了,你知道吗,我这样做有多糗,现在楼下多少人在看笑话,你也赚够面子了,快下来见我吧……”他接起电话,自顾自地说下去。
“够了,我明天一大早还有课,你这样做会影响到我们这座宿舍楼的人休息,特别是隔壁考研的师姐……”话没说完,我一下子挂断电话,顺便把手机关机,有时该狠心我也会很狠心。
一个星期后,汪凯师兄找到我,他也是N大政法系的,比向泓之高两届,现在在B市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是向泓之的良师益友,平时我也和他见过面,知道他的脾气是顶顶好,以前大家都叫他“烂好人”,因为他古道热肠,喜欢把别人的事揽上身。
我们约在他的律师事务所里见面。
“最近一段时间你把向泓之折磨得很惨。”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折磨他么,是相互折磨吧,我们以爱之名折磨对方,陷于****的人惯于用爱情来磨损爱情。
“其实众人看到的只是表面的向泓之,他很骄傲,很自信,很有才华,很有野心。极少人知道他的过去,他的故事。“他看着我说,”你们的故事我大概知道,你一直反感着向泓之在感情里会耍心机,玩计谋,对人隐藏自己,又习惯于欺骗别人,习惯于掌控全局,但如果你知道他的身世就不会这么苛责他。“
“他不就是一个转学到中国的大学生,父母在美国,很少联系,只是每个月按时给他生活费,他考取奖学金准备出国留学……难道这个他也骗我。“
“不,从某一方面来说,他说的是真的。向泓之在美国长大,他的母亲是一位华人千金,外祖父去世前留了一大笔钱给她,虽然她未婚生子,还是过着上流社会的豪奢生活。是的,我知道你并不知道向泓之是私生子的事,这是他的耻辱,以前的他不可能会让你知道。他们母子的感情一向不错,直到一个律师别有用心地接近向泓之的母亲,为此他和母亲大吵大闹,他母亲还是毅然决然地嫁给了那个律师,婚后两年他母亲就去世,他继父很快就娶了另一个女人,并以向泓之未成年的理由,把他丢到中国,只肯每个月给他一定的生活费,并且告诉他,有本事就自己爬回美国,在上流社会挣一席之地,并把属于自己的遗产抢回来……“
“这些他都没告诉我。“我喃喃地说,怪不得他一定要回美国,怪不得他一定要出人头地。
“他不相信婚姻,不相信感情,可他为你戴上戒指,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汪凯将那杖铂金戒指推到我眼前,故意轻叹道:”这是向泓之外祖父留给他的传家之宝,据说是价值连城,你说不要就真的不要。“
如果爱不在,戒指的意义又在哪里。,我默然。
“不要用爱来磨损一个男人,最近他为你做的已经超出他的范围。“汪凯说着,让开了身,开门让门外的向泓之进来。
向泓之走过来抱住了我,把串着戒指的链子戴上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说:“永远不分开。“
我没有推开他,现在的我们,心与心,算偎近了吗?
“以后你不能再隐瞒我,欺骗我,我最恨别人骗我了。“我说,只有我知道我们现在的感情基础有多薄弱,如果这份感情还夹杂着欺骗,就会碎掉,我的心这时也没有为他全部敞开。
向泓之,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我在心里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