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呆了十几天后回去,也算是收获颇丰,至少,已经迈出了封印师的第一步不是吗?叶繁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而张逸的法宝,也就是那条彻底溶解在水里的绳子,却是回不来了,张逸心疼得跟什么似的,直言上真派的法宝迟早要断在自己手里,却也无可奈何。
回来的第二天,居然就又有人上门了,而这次,来的却是沈伊静!
她还活着!
叶繁心里的罪恶感也终于减少了一些。
“叶繁。”她堵在叶繁前面,嘴角气愤地挪动着,眼睛里的神情让人看不懂。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叶繁最先观察的就是她的眼睛,眼睛是心灵之窗。可惜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只是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
沈伊静没有回答叶繁的问题,抬头看了一眼在墙上挂着的招牌,忽然问道:“你现在,已经开始做封印师了?”
看她的样子,明显不是来叙旧的,但叶繁还是点了点头。
沈伊静叹息地摇摇头,道:“可惜呀,可惜!”
“可惜什么?”看着沈伊静,叶繁突然有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你应该发挥你的‘才能’……为什么不继续呆在学校了?是因为害死了太多人,不敢住下去了?那些人,分明就是你害死的!”沈伊静怨毒地看着她,原本清澈的眼睛里面满是阴霾。
叶繁抿了抿嘴唇,淡然地回答:“不是我,害死她们的……另有其人。”她也只能这样回答。
“呵……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才是那个幕后黑手,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沈伊静好像有了什么确切的证据似的,说得很确定。
叶繁轻蹙眉头,想起自己给她的猫血,直接跳过原来的话题,问道:“那袋猫血,你是不是已经用了?”
“是又怎么样!”她说得理所当然,火药的味道在她的话语中蔓延。
“不怎么样,我只是随便问问。”然后侧过身走了过去,无意中碰到她冰冷的手臂,便赶紧缩了回来。
沈伊静看到她避闪的动作,一下子激动起来,“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凶悍的样子终于绷不住了,她奔溃地大喊大叫道。
叶繁一看有机会问出什么,赶紧抓着时机说道:“怎么会是因为我,我可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没有做过。”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看看我的脸,它是死的!它已经死了!”
叶繁看向沈伊静的脸,果然,从进来到现在,她的情绪是如此波动,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她没办法做出表情了吗?
“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害的你?你就这么确定吗?而且,我跟你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交集,又何必害你呢!”叶繁无奈地道。
一个青春少女,突然变成一个面瘫,连细微的表情都做不了,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打击的,叶繁也不忍斥责什么。
沈伊静依然故我,气势汹汹地道:“从今天开始,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我都会盯着你!”换言之,叶繁会被她监视得死死的。
“随便你吧。如果你愿意放弃你学校生活的话!”叶繁依然好脾气地道。
面对叶繁的好声好气,沈伊静的“豪言壮志”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一样。
沈伊静走了以后,张逸就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怎么样,师父是怎么说的?”叶繁见张逸回来,焦急地问道。
张逸放下手上的袋子,说:“师父说了,这些事情,你暂时可以不用担心,担心也没用,再怎么说,也还有两个多月不是吗?”张逸说的,自然是生化人的事情。
叶繁不明白,既然A市人体内的虫卵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那就应该在这三个月内尽快找到办法才是,现在却是什么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她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想的。
“好了,不要再想了,我帮你买了一些寿司,先尝尝。”张逸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袋子,说。
叶繁摸了摸肚子,一手拿起竹签吃了起来,却没有看到张逸脸上显露出的异色。
其实张逸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师父明明跟自己说,叶繁才是这场灾难中的关键,现在偏又让自己转达给叶繁这些话,他实在想不通,难道师父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即使这样,师父也一向不会隐瞒自己什么的。
“师父只是吩咐说,让你专心跟着我学习封印师的手艺,平时也多看看上真派各位前辈留下的笔记,不久的将来,会有大用处的!”张逸转告道。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又开始默默滴血,因为这次的大意失去至宝,张大师在上真派的个人档案里记下一笔,若是他以后得到了相同等级的法宝,必须上缴给师门,以补这次的失误。
叶繁塞进了一个寿司,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嗯,知道了。”实则有些心不在焉。
为什么总有些人突然跑来告诉自己,说是自己害了她们。先是姜颖,现在又是沈伊静,而且沈伊静看上去好像更执着,叶繁都可以想象到她之后的生活里,又会多一个人的身影时时在自己身边打转的那种画面……
“叶繁,你听进去了没有?”张逸看她神游天外的样子,顿时有些鸡同鸭讲的感觉。
“嗯,我已经听到了。”叶繁一心两用地回答道。
吃完寿司还没有收拾,就有客人上门了,叶繁双眼发光地道:“张逸,你看,又有客人了。”这种小巷子,也能时常有客人上门。叶繁终于明白,什么叫“酒香不怕巷子深”了。
“你们这地方,是抓鬼的吗?”那小平头的瘦小男子一上来就问,普通话里还带着一点点陕西的口音。
“对,你是遇上了什么邪肆之事?”但凡是生意上门,都是张逸出来应对,叶繁旁听。
他一听就双眼放光,说:“你就是那个张大师?久仰久仰!我叫金魏。没想到还真误打误撞找到了您的铺子。”要知道这里名气也是有的,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没人在,所以生意才惨淡了一些。
张逸说:“好说好说,你先说说来这里的目的吧!”
叶繁也在一旁侧耳细听。
金魏娓娓道来,他是陕西人,后来才移居到A市的一个村子——南关村。现在也算是在那里落户,并且儿女双全了。
然而几年前,村子里发生了一件怪事。
一个城里来的老太太带着她五六岁的小孙子莫康在村子里住了下来,那本来是赌鬼金大牙的房子,只是一个独立的破房子,听说是贱价卖给了王老太太。王老太太买下以后,也是重新修整了一番,才入住的。
村子里的其他孩子都去上学了,只有王老太太家的孙子,成天成天地和她呆在一起,也并不出门玩耍,一点也不像普通的孩子那样活泼好动,只是每天那些那一小把弹珠在手里把玩。
除此之外,莫康还被王老太太打扮得跟个女孩子似得,十分喜庆,说是这样可以避免在被阴间的鬼差捉了去。
大概住了几个月,莫康莫名其妙被什么东西咬到了,小脸都变得铁青铁青的,口吐白沫,眼看就不行了。
这小地方也没有什么医院,村里倒是有一个赤脚医生,里离王老太太家又近,于是,村里人帮忙将他请了过来,却还是回天乏力。
大家纷纷劝慰这个孤寡老太太,却被她拿着扫帚赶了出去,说是她孙子没有死,要是从任何人嘴里听到“死”字,她还是会把人赶出去。
王老太太这么不领情,村里人也只好作罢,久而久之,就被大家遗忘了,孤立了。
而莫康的坟墓,也始终没有出现在村里的山地上,大家甚至都怀疑,那尸体至今还在王老太太家里。
莫康死去的头七,那个赤脚医生就莫名其妙死了,他的尸体是在诊所里被人发现的,身上还有一根根细细的勒痕,他的家人还一度怀疑是谋杀,却也报了警,查询未果之下,只好不了了之。
一开始也没有人怀疑到和王老太太有关,可是第二年的莫康的忌日,又有人死去,而且是以同样的方法,第三年,王老太太自己也死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结束,第四年,同样有人死了。
一天,金魏的儿子金怀远和村里孩子一起,因为贪玩摸进了那家房子里,回来以后,还余惊未定地跟自己母亲说,“他要和我一起玩弹珠呢,不过我没答应……”
第二天,那个和金怀远一起进去的男孩就死了,尸体上同样是丝丝缕缕的勒痕。
金魏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无奈之下来了这里找大师求解。
他嘴上还说:“要是我家女儿也就算了,那可是我还不容易才有的儿子啊,可不能出啥事。”
叶繁挪了挪屁股,心里不以为然,什么叫要是女儿也就罢了?
最后只得默默感叹,唉!还是随处可见重男轻女的人。
一锤敲定,然后拿出一只黑色塑料袋,不用想就知道,里面装的是钱,张逸这里好像都是现金交易的。
“现在4000块钱,剩下的,老规矩,等解决了这事儿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