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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八王之乱(2)

杨骏自从掌了权,就仗着女儿是太后,凡事任人唯亲,不把司马家的人放在眼里。在这种动不动就灭门灭族的年代,一个人惹祸,就要牵连无数人,杨骏的亲朋好友都劝他要跟司马家族搞好关系,人家好歹都是龙种,就算你杨骏是一地头蛇,也架不住一堆小青龙瞄着你。杨骏被眼前的荣华富贵冲昏了头,根本不理别人的劝告。

皇后贾南风却发现了可乘之机。公元291年3月,她秘密派人去找汝南王司马亮,唆使他发兵讨伐杨骏。司马亮是司马懿的第四子,论辈分是傻皇帝司马衷的四爷爷,人家这样德高望重的身份,怎能听一个女人随便调遣。

贾南风一看调不动司马亮,又找到楚王司马玮。这司马玮是傻皇帝的异母弟弟,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家伙。人家装枪他就放炮,没过多久司马玮就起兵奔向洛阳。这一下不得了,一下掀开了“八王之乱”的序幕。贾南风又骗傻皇帝说杨骏谋反,让他下诏逮捕杨骏。有人告诫杨骏这一定是贾南风的主意,劝他立刻闯进皇宫把贾南风收拾掉。但杨骏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连一个女人也不敢收拾,结果坐等着被司马玮包围,一举端了他的老窝。贾南风又指使她的亲信到杨家进行大屠杀,杨家老幼主仆加上亲朋好友几千人都死于非命。

杨骏被乱兵杀死,他的老伴庞氏因为进宫看闺女躲过一劫,贾南风一心想要斩尽杀绝,她又指使大臣上奏要求废掉杨太后。傻子司马衷还有一点人之常情,想要拯救他的姨妈,但他顶不住大臣和贾南风的压力,无奈地批准了。随后贾南风就砍了杨芷的老妈,又把杨芷活活饿死,这一大家子的冤屈要追根溯源的话,只能到地下找杨艳算账了。

除掉了杨骏一家,朝政大权还是没有落到贾南风的手里,汝南王司马亮和大臣卫乘机掌握了朝政。一想到卫的女儿还差点抢了自己的宝座,贾南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司马亮掌权之后就想让司马玮尽早回他的封地荆州,卫也表示赞成,这又引起司马玮的不满。贾南风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司马玮愿意给她当枪使,那就再使他打两枪。这年六月,贾南风又故技重施,她一面诬陷司马亮和卫谋反,迫使傻皇帝下诏把这两个人罢官,一面又秘密指使司马玮到那两家发泄怨气。

两个辅政大臣在一天之内都遭了灭顶之灾,有人就告了司马玮图谋不轨的状。贾南风于是顺水推舟,跟傻皇帝说:“这司马玮也太不像话了,在天子脚下大开杀戒,此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结果恶人司马玮稀里糊涂地就掉了脑袋,贾南风一石多鸟,终于除掉了洛阳城里的政敌,独揽大权。不过贾后的好景不长,一场更大的灾祸正在向她走来。

阿龙辞典西晋的分封制度

司马炎鉴于魏室衰微,帝室孤弱,终致灭亡的教训,就反其道而行之,大封皇族为藩王。分王也就罢了,还让各位王爷都督诸州军事,镇守要害之地。于是,手握重兵的野心家王爷纷纷出来窥探中央权力,终于导致了“八王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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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赢了也是输了

洛阳风波平息后,皇后贾南风得偿夙愿,成了最后的赢家。但她真的赢了吗?很快她就将发现,冒了万千风险乃至性命之忧争来的,其实是一场空。今天经济学家将这种情况称之为“零和游戏”,这种你死我活的竞争,到头来必然是输了的输掉性命,赢了的也只是一个烂摊子,并且可能连烂摊子也守不住,惯常的说法就是“动了国本”、“坏了根基”。大厦将倾之时,还有什么赢家输家之分呢!这可真是:一场闲富贵,狠狠争来,虽得还是失!

5、 贾后归西

晋武帝司马炎曾经把自己宠爱的谢美女送给儿子,给傻小子生下了唯一的儿子司马。司马小时候聪明可爱,但是贾南风不喜欢他,一心想把司马废掉。

贾南风生不出儿子,但能生出鬼点子,她弄了一些绸缎绢布塞在衣服下边,假装怀孕,到了该生的时候,把她妹妹贾午的儿子抱进宫里,说是自己生的。

司马也是个不争气的孩子,人家虎视眈眈地想要除掉他,他偏偏不能好自为之。稍长大一点,司马就迷上了角色扮演游戏——在宫里头搞了一个市场,让人杀牲口卖酒。他整天练习生意人的本领,用手拎起一块肉,就能说出几斤几两,上秤一称果然分毫不差。但是这手艺练得再好,也不是太子应该干的。身边有人规劝他不要自寻祸患,司马不爱听,就偷偷地在那人的坐垫上放了很多针,扎得人家满屁股流血。

贾南风抓住司马的缺点给他大造负面新闻,大伙儿也都知道她的企图。贾南风的老妈郭槐不愧是一块老姜,觉得这闺女做事有点不太靠谱,就劝她收敛点,还告诫说妹妹贾午和司马炎的遗妃赵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她们混在一起早晚会惹祸上身,只有跟太子搞好关系才是对她最有利的。贾南风一手遮天,实质上就是当朝的女皇,对于老妈的劝告也当做耳旁风。老妈死了之后,贾南风就跟贾午和赵粲一起密谋废掉太子。

一天,贾南风谎称傻皇帝有病,召司马进宫。等司马来了之后,她又假借皇帝的名义送来一坛子酒,命令他全部喝下。司马不敢抗命,只好咕咚咕咚地全都灌进肚子。贾南风把她准备好的一份“自杀遗言”逼迫司马抄写下来,司马昏头昏脑地抄了一遍,贾南风把他写的“遗言”给傻皇帝看。傻皇帝一看,这宝贝儿子不光要自杀,还要杀了他和贾南风,实在是大逆不道,就任凭贾南风下诏赐死太子。

大臣们都觉得这事蹊跷,有顺从贾南风的就主张处死太子,有些人坚持认为这不是太子写的,一直争执到天黑。最后贾南风看不好收场,只好改成废黜太子,把司马关在皇家监狱金墉城。

这场废太子的闹剧引起了司马家族的注意,几个皇族鼓动赵王司马伦(司马懿第九子)拥立太子。但是司马伦宠信的走狗孙秀却建议说,就算拥立太子,太子也未必感激他(因为司马伦与贾南风一直有勾结),不如等贾南风杀了太子再除掉贾南风,岂不是一举两得?

果然,贾南风是容不下司马的存在。公元300年3月,贾南风让她那个做御医的情夫配制了一副毒药,派太监孙虑去伺机毒死司马。但司马这会儿知道防备了,连饭都自己做。孙虑没机会下手,最后干脆用捣药的铁棒把司马砸死了。

虽然贾南风厚葬了司马,但这只能欺骗头脑简单的司马衷,却骗不了那些清醒的皇族。4月3日这天深夜,司马伦联合了几个亲戚,经过周密计划,打着为太子报仇的旗号突然闯进皇宫,贾南风的末日到了。她被押走时,大声呼叫她的傻丈夫,傻皇帝也被人挟持,对她的呼救没做任何反应。司马伦废掉贾南风,把她扔进金墉城,没过几天又假传圣旨给她送去一壶毒酒,一代恶妇贾南风终于尝到了自酿的苦酒。

阿龙辞典八王之乱中的派系

八王之乱实际上是皇权与士族权力的一场争夺。八王之乱中,我们看到外戚杨氏、贾氏,司马家族——武帝的后代、司马懿的后代、司马家族的后代之间的争斗,看到其他门阀士族加入进来。经过长期的折腾,最后形成了“王与马共天下”的格局——即皇帝和士族共享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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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不一定能看大

司马是典型的“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他五岁时,一天傍晚皇宫失火,司马炎登楼望。司马拖着爷爷的衣服来到暗处。司马炎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司马回答说:“天色黑了,就这儿明亮,作为君主,应该时刻防备。”司马炎连连称奇。谁知司马长大后,变成了一个性格暴虐之人。

6、 洛阳血战

赵王司马伦除掉恶妇贾南风,又从自己的亲信家里挑了一个姑娘羊献容给傻皇帝做皇后。司马伦此刻与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不由得动了妄心。公元301年初,司马伦造谣说他的老爹司马懿给他托梦,让他代替傻皇帝掌管国家,就逼着傻皇帝让出宝座,把他尊为“太上皇”。爷叔公把侄孙子尊为太上皇,真是空前绝后。

司马伦爬上了帝位,心里万分激动,没曾想这爷爷辈的也能在龙椅上坐一坐。他抱着有福同享的念头,想让手下弟兄也高兴高兴,就把大大小小的随从全都封了官,连灶房里烧火的奴才都没落下。晋国大臣的官帽上都有一根貂尾作装饰,一下子多了很多官员,连貂尾都不够用了,只好用狗尾巴代替。洛阳城里的狗狗遭了大劫,司马伦和他的新朝廷也因此留下了一个“狗尾续貂”的笑柄。

司马伦忙着封官,可别的王侯并不承认他,你隔了好几代还跟着抢皇位,别人为啥不能呢?这年三月,齐王司马(傻皇帝的堂兄弟)带头挑战司马伦,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长沙王司马等人也加入进来。

诸王联军与司马伦的军队激战了两个月,几万将士死在这场内战之中。司马伦毕竟年岁不小了,敌不过这些血气方刚的后生,兵败后被关进金墉城,后来跟他的四个儿子一起被赐死。

司马怕皇帝的宝座不好坐,又把傻子司马衷扶上皇位,自己当了无冕之皇,整天花天酒地。那些已经被激起权力欲望的同族们并不甘心。第二年,河间王司马(司马懿的侄孙)罗列了司马的一堆罪名,号召各路人马共同讨伐他。司马这小子也想玩个借刀杀人之计,宣称长沙王司马是他的内应。这样说是想让司马先把司马除掉,谁叫他是傻皇帝的六弟呢,排行靠前当时又身在洛阳,继承帝位的机会太大了。

司马听到风声果然派兵去捉拿司马。司马的消息也很灵通,虽然他没有多少兵将,但是他亲自带人进宫,请傻哥哥下了一道处死司马的诏书,然后直奔司马的老窝与其血战了三天三夜。司马战死在混乱之中,他的两千多名党羽也都被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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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皇后的四废五立

羊皇后结婚之时,发生了礼服被烧的大事,大家都觉得是不祥之兆。不久,西晋终于在动乱中结束了短暂历程。羊皇后在这个过程中被四立四废,历尽屈辱。公元311年,她又被匈奴人刘曜掳走,成了刘曜的皇后。一次刘曜问她,他和司马衷比谁好,羊皇后说:“根本没法比。我和你结婚后,才知道世间有大丈夫啊!”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司马的预料,打乱了他的好算盘。司马不想把自己惦记很久的鸭子送给别人,就暗中指使三个大臣刺杀司马,结果被另一个大臣皇甫商告发而失败。司马一看暗箭不行,还得使明枪。公元303年,司马派他的部将张方联合成都王司马颖(傻皇帝的十六弟)起二十多万大军一起进攻洛阳。

司马亲自带兵迎敌,打了几个月不分胜负。洛阳城里的大臣想到司马和司马颖是同父的兄弟,应该有话好商量,就出面替兄弟俩调停。但是司马颖要求司马杀死皇甫商才能罢休。司马是个讲义气的人,皇甫商告发谋杀救了他的命,他坚决不肯背信弃义。

战争持续到第二年,司马渐渐处于下风,军队开始闹饥荒。但是司马宁愿自己挨饿也要保证傻哥哥吃好穿暖,将士们都愿意与他同生死共进退。张方听说司马将士同心协力,认为不能取胜,就想撤回长安。眼看着敌兵即将撤走,东海王司马越(司马懿的侄孙)从中插了一脚,他觉得司马不能取胜,想要抓住他向司马请功,就在背后下黑手,假传圣旨罢免司马,把他逮捕后关押在金墉城。那些将领准备投降时发现敌人已经撤走了很多,十分后悔,就想把司马救出来。

司马越难以平息众怒,向张方出卖了司马的关押地点,张方带兵到金墉城抓走司马,把他活活烧死。八王之乱中唯一名声不错的人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阿龙辞典金墉城

金墉城是魏晋时的名城。此城建于魏明帝曹叡时,在当时洛阳城(今河南洛阳市东)的西北角。魏晋时被废的帝、后,都被安置在这里于此。此城虽小但坚固,是攻守要地。它最后一次在重大历史事件中出现是隋末,瓦岗起义军据此进逼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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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字边上一把刀

天下熙熙皆因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八王之乱,刀光剑影,脱不了的都是一个“利”字。有时想想,中国古人的造字,真是妙不可言,“利”字边上,明明白白地站着一把刀,告诉世人,“利”这东西,虽有好处,但也有丧身败家的危险。人生在世,对一“利”字,不可不慎。

7、 晋惠帝升天

司马死后,司马颖自立为皇太弟,企图成为傻皇帝的接班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司马越又来了精神,他召集一支军队,去讨伐司马颖。他担心别人乘机劫持傻皇帝,就把傻皇帝带到军中。

但是司马越打了败仗,他丢下傻皇帝落荒而逃,傻皇帝被人砍了一刀,又中了三箭,身边的人各自逃命,最后只剩下一个侍臣嵇绍拼死保护他。嵇绍被人砍倒在傻皇帝的眼前,傻皇帝大声喊着不要杀,不要杀,他是忠臣!没人理睬他的话,鲜血溅到傻皇帝的身上。后来别人要给他洗这件衣服,傻皇帝说这是嵇绍的血,不要洗。

可怜的司马衷虽然智商不高,却还知道谁是真心对他好,但他改变不了当傀儡的命运,又被司马颖劫持到邺城。皇帝一旦离开了国都,谁都想抢上一抢。司马颖遇到了黑吃黑的势力,打了败仗,只好用牛车拉着傻皇帝逃进洛阳。

司马的部将张方驻扎在洛阳城,仗着自己兵多势众,非常狂妄。他的兵将在洛阳城奸淫掳掠,没多久把皇宫都抢了个精光。洛阳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张方又带着傻皇帝和司马颖还有傻皇帝的二十五弟司马炽一起转奔西安。张方为了让傻皇帝绝了回洛阳的念头,想一把火烧毁洛阳城,幸亏司马颖的手下卢志劝说才作罢。

公元304年12月,司马废掉司马颖的皇太弟资格,把他赶回老家,又把司马炽立为皇太弟。洛阳的司马越以迎请皇帝回洛阳为借口,组织了一支联军去征讨司马。张方建议司马把傻皇帝送回去,堵上各路诸侯的嘴,再慢慢平定四方掌握大局。但是司马没有采纳他的建议。

公元306年,司马对战争失去了信心,想与司马越讲和。有个与张方不和的人乘机教唆司马杀了张方,认为可以达到停战的目的。司马就杀了张方派人去讲和,却遭到司马越的拒绝。最后长安城被攻破,司马独自逃进了深山。而司马颖也在司马越联军的攻势下兵败逃亡,最终不明不白地被人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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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方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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