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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力王狂澜——『安史之乱』和庙堂恩怨(2)

最终,叛军攻进了城,张巡、南霁云等三十六名将领被俘,叛军威逼张巡等人投降。张巡朗声对南霁云说:“南八,不要屈服于这些不忠不义之人,大丈夫死则死矣,要无愧于天地!”南霁云仰天笑道:“有您这句话,南八岂敢不从?”最终他们都因为拒绝投降而遭杀害,另一长官许远也在被押往洛阳的途中遭杀害。

睢阳城保卫战至此画上了句点。在这场战役中,城中的将士们共计杀死敌将三百人,叛军十多万人。守城的惨烈终于为唐军争取到有效时间。正是由于这次死守,江淮地区得以平安无事,而张巡也成为“安史之乱”时期的英雄。

阿龙辞典 张巡

张巡(708-757),官职不高,科举出身,却精通兵法。据说他曾“草人借箭”:守雍丘时,一天清晨,叛军见城上隐约出现成百的士兵,从城上沿绳索往下爬,似乎要来偷袭,便纷纷放箭,等到天色大亮时,才发现墙上挂的全是草人,草人身上早已经插满了箭。几天后,清晨时又有成百的士兵从城上往下爬,叛军见了,心想又来骗我们的箭了,不给!不料这次却是真的士兵,叛军还在发呆,对方却举着大刀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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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设一条做人的底线

宁做太平犬,不为乱离人,睢阳城之战以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方式,再次申明了这样一个道理。吃掉三万人,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这样的逻辑在今天已经没有了说服力。“二战”中有一个故事:英国要修一个军用机场,需要拆掉一户人家的房子,但房子的主人说什么也不让拆,这事传开去,全国群情激愤,首相丘吉尔说了一句话:“我们拼死战争,正是为了保护每个人的家园,而今胜负未卜,我们却要先强迫一位公民拆掉自己的家园,这无论如何是不妥的。”唉,无论这事怎么争论,吃人总是不好的。我们不是天使,也不是圣人,生活中难免会有些杂念,但,请给自己设定一条底线吧,那完全应该是一条比“不吃人”高得多的底线。

5、 唐玄宗之死

肃宗做皇帝前,宦官李辅国忠心拥戴。肃宗即位后,对李辅国自然是信任有加,并委以重任,其权力水涨船高。肃宗夺回长安后,就把远在四川避祸的玄宗接了回来。大唐的国都再一次回到李氏皇族的手中,但太平盛世已经远去,朝廷中的多方势力开始蠢蠢欲动,这其中就包括李辅国。

玄宗重回长安后住在城南的兴庆宫,李辅国莫名其妙地开始欺负李隆基。一天,他带上兵马来见玄宗,说要请他到太极宫游玩。

玄宗骑着马走到半路,猛地觉得肚子疼。李辅国二话不说,马上命自己带来的人马冲上去拦住玄宗。他走上前倨傲地说:“太上皇住的兴庆宫太小了,陛下有旨,让您去太极宫住住,这样一来也好有些照应。”

玄宗年老体迈,看到眼前的太监竟敢对自己颐指气使,心中又怒又气,险些从马上摔下来。高力士一直随行在旁,见状连忙上前呵斥李辅国:“太上皇曾经贵为天子,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监,怎可无礼?还不速速下马?”

李辅国没料到会有这一出,一下子怔住了?等到他下了马,又觉得高力士冲撞了自己,心中顿生恨意。他憋着火,冷笑一声,抽出宝刀,一刀将高力士身边的小太监砍死。他冷笑道:“高公公,事到如今,您怎么还看不清眼前的局势呢?”

高力士假装看不清,挺着胸膛,怒喝众侍卫收刀下马。要知道高力士是个见过比这大得多的场面的人,侍卫们被他的气势震住了,纷纷放下武器。见局面稳定下来,高力士又怒目盯着李辅国,让他为玄宗牵马。论气势,李辅国也自矮了一头,只好和他一块儿牵着马,把玄宗送到太极宫。

从这以后,玄宗就住在了太极宫。没多久,高力士被流放到湖南去了。一年多以后(762年),已经是风烛残年的玄宗就在孤寂中与世长辞了。当时肃宗也身染重病,听闻这个噩耗痛哭不止,病情也更加严重了,朝中的多方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跟李辅国对立的张皇后暗地里联系太子,希望两人联手,趁此机会除去李辅国。太子胆小怕事,拒绝了张皇后。皇后退而求其次,找到了肃宗的次子李系。李系有勇无谋,他跟张皇后商议好后,居然找了跟李辅国同样出身的两百多个太监,号召他们一块动手。很快,李辅国就从那些太监口中知道了消息,在张皇后一伙人还蒙在鼓里的时候,太子和李系一干人马都被他抓住了。

张皇后听说后,吓得花容失色,立刻跑进了肃宗的寝宫。她一进门,就匆匆跪倒在地,边哭边说:“陛下,那李辅国要来抓我了。臣妾如今别无他法,只好来投奔陛下,万望陛下看在夫妻多年的分上,救臣妾一命吧。”

肃宗看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生怜惜。他把张皇后叫到自己身边来:“你既然求朕,朕又怎会置之不理呢?待会儿李公公进来,我替你说说就是了。”

张皇后正要跪下谢恩,李辅国就带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还不等肃宗开口,他就直接冲上来,一把揪住张皇后的头发,让人把她往门外拖。张皇后又哭又叫,一路挣扎,口中不断哀求:“陛下,陛下,快救救臣妾吧。”

李辅国看肃宗想阻拦自己,就抢先喊道:“陛下好生养病吧。这个妇人今日就交给我等处置了。”他神色阴冷,直勾勾地瞪着肃宗。

张皇后的哭闹声逐渐远去,肃宗气得跌坐在床,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心中怒恨交加,气结于心,明明有一肚子的话,却突然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李辅国也不再逗留,草草行了个礼,就径自拂袖而去。

霎时,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事件的偌大寝宫,只剩下了肃宗一人。这个晚上,宫中风波不断,竟没有一个人来看看肃宗,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度过这样一个夜晚的,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人发现,他已经死在了长生殿中。

唐朝的两个皇帝就这样接连驾崩了,他们死时都凄凉无比,而他们身后的大唐帝国也如落日一般,逐渐西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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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看着似乎全是奸人李辅国在欺负退休皇帝李隆基,其实,给李辅国以如此大的权力的,正是李隆基的儿子、当今皇上肃宗。在任何朝代,同时出现两个皇帝的话,那绝对是谁也别想睡个安稳觉,给玄宗搬家,包括后来赶走高力士,可以说都是肃宗想让自己睡个安稳觉而做出的举动,至于训斥玄宗,不过是李辅国的临场发挥。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所以人都要努力别让这一幕发生,万一发生了,与其让领导“不放心”,不如自己主动让领导“放心”。

6、 李辅国之死

肃宗死后,李辅国在宫廷政变中胜出,辅佐广平王李豫登上皇位,是为唐代宗。这一年是762年。

代宗即位后,因为李辅国有功,就圆了他多年的宰相梦。其实李辅国很早就想做大唐的第一位宦官宰相了。肃宗在世时,有一个叫萧华的宰相极力反对此事,李辅国为此恨得咬牙切齿。从那以后,萧华屡遭陷害,被李辅国用奸计逐出了长安。

现在李辅国得偿所愿,手中又握有兵权,更加趾高气扬了。他觉得代宗能有今天都是他的功劳,所以在朝中越发肆无忌惮,骄横跋扈。

一天,李辅国陪着代宗聊天,突然对代宗说:“陛下,您现在只要待在宫中享福就行了,朝廷中的大小事就交给老奴来处理吧。”

这句话从李辅国口里说出来,虽然语气平常,跟聊家常似的,但在代宗听来,却如一声惊雷,震得他怒火中烧。代宗不动声色地回道:“李公公为国操劳,今后朕还要多多仰仗你了。现在公公既然开口,这朝中的大小事就劳你费心了。”

李辅国看代宗不怒也不拒绝,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不由得大喜过望。他笑呵呵地回道:“陛下放心吧,老奴一定会尽心办事的。”从这之后,代宗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又拜他为尚父。

代宗果然遵守承诺,朝廷里面的大小事都一一交给他去办。一时间,李辅国权势滔天,无人可比。时间长了,群臣都唯他马首是瞻,而代宗无论何时都对他以礼相待。李辅国渐渐得意忘形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防备代宗了。

代宗皇帝决定对李辅国发动攻击,攻击方略为:去皮见骨。他对李辅国说:“你现在身兼数职,太操心了。”李辅国很感动,代宗顺势把他的行军司马(野战军总参谋长)和兵部尚书(国防部长)职务撤销,由程元振兼任,并要程元振给李辅国施加压力,让他交出禁卫军司令的职务。李辅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好向代宗哭诉。代宗却告诉他:“皇宫如果你住的不习惯,那就搬出去吧。”李辅国大为震骇,他只好使出最后一计-以退休来要挟代宗。这是一步臭棋,代宗捉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免了他的中书令(宰相)和近卫军司令的职务,封他为博陵郡王,让他在初一和十五的时候来朝见。李辅国心中惶惶不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朝中的官员知道他失势后,都奔走相告,争相庆贺,李辅国见了,心中更是惆怅。有一天,他想进中书省去办事,结果被守门的小吏给拦住了。那守门的小吏以前见到他都点头哈腰,今天却只是随意行了个礼,冷淡地说:“尚父如今不是要皇上免了你的官了吗?既然如此,还进去做什么?”

李辅国气得浑身发抖,好半晌才颤巍巍地说道:“看来老奴如今是伺候不了皇上了,倒不如让老奴追随先帝而去。”他言辞激昂,代宗听到后就出来宽慰了他几句,让他回家休息。

此刻,李辅国绝对想不到,他一时的气话竟然成了真。在一个深夜,有盗贼持刀闯进李府,把李辅国的脑袋割了下来,扔进了茅坑,李辅国时年五十九岁-明白人都知道“盗贼”是怎么回事,雇主又是谁。

李辅国死后,唐代宗给他用最粗糙的木料制作了一颗头颅,安装在他的尸体上。李辅国得偿所愿-追随先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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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领导没权的时候,

越要体现领导的重要

一个人无论多么能干,可以以破纪录的成绩完成领导交代的工作,也可以替领导把所有工作都完成得好好的,甚至可以帮领导削苹果、替领导接听手机,但有一项内容绝对不能碰,那就是替领导签字-要是连签字这项你都替领导干完了,那还要领导干什么?李辅国其实就是动了领导的签字权,同时断了自己的退路:要么自己取代领导,要么被领导整死。他的结局是后者。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越是领导没权的时候,越要体现出领导签字权的重要。那是他的命根子。

7、 史朝义“要饭”

在唐朝中央政府动荡不安的时候,叛军这边也在“改朝换代”:761年,史朝义在父亲史思明背后捅了一刀,从而让自己当上了大燕皇帝。但他还来不及享受好日子,叛军就屡遭惨败,史朝义离四面楚歌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763年,史朝义被唐军围困在莫州。迫于形势,他终于决定背水一战。下属田承嗣上前诚恳地劝道:“幽州的李怀仙还有五万兵力,现在形势危急,陛下不如带精锐前去联络,到时我们里应外合,唐军哪会是对手?”

史朝义沉思许久,觉得这意见可取,就爽快地答应了。当天夜里,他带着五千精兵准备出城。临行前,他把莫州的一切事情都交托给田承嗣,握着他的手说:“莫州这边就有劳将军了。待朕回来再与你把酒言欢,把唐军杀个片甲不留。”

田承嗣眼含热泪,跟他依依惜别,并向他承诺自己一定会守住莫州,等他回来。史朝义强忍悲痛,转身跨上战马,又对田承嗣再三嘱托:“朕这一家子上百口的人命,今天就全托付给将军了,还望将军好生照看。”

田承嗣忙弯腰跪下,边哭边说:“陛下放心吧,臣就是死也不会让唐军伤他们一根汗毛的。”

史朝义安心地点点头,就领着五千精兵飞驰出城。田承嗣淡淡地看了一眼远去的史朝义,就站起身来让人召集城中的所有将领。

当大家都到齐后,田承嗣就朗声道:“我们随安、史二人起事以来,一路烧杀劫掠,罪孽深重。今天唐军围困在这儿,怕是到了我们该还命的时候了。现在我决定出城投降,这样或许还能逃出生天,你们可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出降,求唐军饶我们不死?”

其实叛军屡战屡败,大家早就有投降之意,现在听到田承嗣这么说,纷纷答应了。接着,众将士就派人到城楼上去告诉唐军史朝义出城的消息,喊道:“史朝义已经带兵逃跑了,你等还不去追吗?”

唐军开始还不相信,田承嗣就把史朝义的全家老小押送出城,说是诚心投降。莫州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重回大唐手中,史朝义的逃亡之路也来临了。

眼看唐军追击,史朝义吓得一刻都不敢停歇,一路跑到了范阳。他带着士兵停在范阳城外,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范阳现在仍然是大燕的领土,而且这里离幽州也不远了。等到了幽州,重结大军再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驻守范阳的是将军李怀仙和部下李抱忠,其实他们早在数天前就投降大唐了。史朝义的军队没能进入范阳,迎接他们的是紧闭的城门。

这一下,史朝义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他们一路走来,筋疲力尽,饥渴难耐,身后有紧追不舍的大唐骑兵,前面或许还有一座座已经投降的城池,真正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士兵们更是惊恐不安,有的甚至吓得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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