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黄鹤,你能不这么不要脸吗?”萧怡婉强忍住没有吐出来,一脸鄙夷道:“谁不知道你楚二公子是这临江城里面一等一的风liu人物,号称江边一条龙的?”
一众公子哥儿听到这句,脸上露出了男人都懂的表情,纷纷捧腹大笑了起来。这临江城临近长江,而江边又是出了名的烟花之地,楚黄鹤又是那里的常客,所以人送外号“江边一条龙”,可不是夸他水性好,实在是暗含讽刺。
被萧怡婉一顿抢白,听着一众狐朋狗友的哄笑声,楚黄鹤脸上终于有点挂不住了,只是不便发作,只能把气撒在了林洛身上,嘿嘿冷笑道:“听说林教习精通音律,今日一见,我看不但精通音律,只怕把妹手段也是不少,婉儿妹妹可不要被他骗了。”
“林老师好不好,我自有计较,就不劳你楚二公子多言了。”萧怡婉一拉林洛的衣袖,道:“林老师,不要理他,我们走!”
楚黄鹤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众公子哥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更让他大丢面子,冷声道:“慢着——”
“怎么?楚二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萧怡婉俏脸冷了下来,正待出口,林洛拉住她,转过身来问道。
萧怡婉虽然不待见楚黄鹤,但是自己躲在她身后一言不发总是不好,自己虽然跟萧怡婉清清白白,但是有些事情还是男人来做比较好。
“林教习就不敢辩一句吗?躲在婉儿妹妹身后,是心虚了吗?”楚黄鹤讥讽道。
林洛微微一笑,并不置辩。跟这种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那才是大大的不智,徒费口舌不说,反而会被对方咬上一口。
楚黄鹤见他不说话,正待继续开口讥讽,人群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尔等围在这里,吵吵嚷嚷的,所为何事啊?”
众人回头看去,却是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蓄着一绺薄须,眼神傲然,慢步走来。
看到那个人走过来,那一众才子匆忙收敛去脸上的笑意,连楚黄鹤收起一副斗鸡似的表情,跟着众人恭恭敬敬行礼道:“见过杜夫子。”
林洛站在一旁,不明所以。这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似乎是临江书院里面教学的?反正自己没见过,也不认识,何必多此一举行这一礼。
“这是谁啊?”林洛拉了拉旁边的萧怡婉,悄声道。
“这位杜夫子,是杜家家主的堂弟,是临江城有名博学大儒,在灵韵书院里地位很崇高的,连白姐姐都要敬他三分。”萧怡婉到底是四大家族的人,略一思索,便说出了这个文士的名字。
那个被称作杜夫子的微微颔首,眼神扫过众人,看到人群边缘的林洛和萧怡婉在窃窃私语,神色登时不悦,微微哼了一声道:“黄鹤啊,尔等在此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啊?”
楚黄鹤眼神一转,嘴角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走到哪杜夫子跟前拱手道:“回禀杜师,我等在此讨论些诗词文章,一时有些激动,言语也高声了些,望杜师莫怪。”
林洛大跌眼镜,就楚黄鹤这吊儿郎当的纨绔样子,讨论些诗词文章?我看是讨论些流莺暗娼还差不多。
不过这话说的倒是对那杜老夫子的胃口,杜夫子捋须笑道:“我大唐以礼治国,以文章取士。尔等能够勤学经史,课下还能辩驳发难,共同进步,实在是我大唐之福啊。这我怎么会怪你们呢。”
“可是,眼前这位林教习,却对我等大加鄙夷,我等心中不忿,这才与他激辩了起来,望杜师明察。”楚黄鹤马屁拍够了,话锋一转,指着林洛向杜夫子“诉苦”起来。
“哦?”那杜夫子本来正欣慰这些公子哥儿们的“勤奋好学”,一听有人破坏了这些人的学习氛围,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皱着眉头瞧着林洛道:“这位教习,看着倒是眼生的很呢。不知是几时来我灵韵书院的?”
林洛知道楚黄鹤的尿性,便早料到他会阴自己,对他的诬陷自然是早有防备,再者他看着这个倚老卖老的什么杜夫子也不太顺眼,嘻嘻一笑道:“在下林洛,新近才入灵韵书院,现任乐理教习一职。不过这位老夫子,我看着你倒也是眼生的很,不知你尊姓大名啊?”
“大胆!”一听这话儿,一种公子哥儿尽皆失色。漫说这杜老夫子是鸿学大儒,世人敬仰,单说他的背景已经叫人礼让三分了。要知道人家可是临江杜氏家主的堂弟,代表的是整个大唐上流士族的利益,一个小小的乐理教习,无权无势,竟敢冒犯杜老夫子的权威?
楚黄鹤躲在人群后面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这个可恨的林洛倒还真是硬气,不过接下来就有好戏看咯。
“呵呵,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林洛一通没头没脑的话,惹得杜夫子勃然大怒,不过他毕竟是胸中有沟壑之人,当下强忍住怒气,呵呵笑了一句道:“优伶乐师之辈,也有资格妄谈诗词文章?荒谬!”
“在下愚昧,不知天高地厚。”林洛微微一笑道:“只是不知道老夫子,又是什么东西呢?”
“你,你——”杜夫子被噎了个半死,他一向修身养性,何曾有人跟他这样无礼过?一时恼羞成怒,一根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林洛,说不出话来。
“杜师息怒,杜师息怒——”楚黄鹤见时机一到,赶紧一闪身,钻了出来,假惺惺地扶着杜夫子,愤声道:“杜师,此人无礼至极,实在是难为人师表,便将他驱出学院了吧。”
“驱出学院?”林洛嘿嘿笑道:“楚二公子倒是扣的一手好帽子,不过我既然是学院正儿八经聘请的教习,驱出与否,只怕不是楚二公子说了算的。”
萧怡婉却是抓紧了林洛的手臂,替他捏了一把汗,要知道这个杜夫子虽然不是学院的祭酒,但是说话极有分量,三言两语还真有可能让林洛扫地出门。林洛朝萧怡婉笑笑,示意不碍事。
那杜夫子拊膺喘息半晌,这才缓过气来,他也是心中存了轻视之意,反被这个林洛一顿抢白,惊怒交加之下,致使气血上涌,险些晕了过去。
杜夫子对着楚黄鹤摆摆手,示意他退下,缓声道:“林教习,你口舌锋利,倒也有些机智,只不过你一个乐师,所会的不过是吹拉弹唱,能晓得什么春秋大义,道德文章?只奏些靡靡之音,与国何益,与社稷何益?我灵韵书院是要培养鸿学大儒,治国之才的,你这般诡辩,亦不过是贻笑大方而已。”
“诗以言志,歌以传情。自古至今,诗便是一直以歌的形式表达出来。先人的诗,本来只是百姓们唱的歌词而已,音乐的魅力便在于此,它能把人们心中的情感表达出来,何以到了杜夫子口中,便成了‘靡靡之音’了呢?难道先贤们流传下来的诗,便是靡靡之音吗?”林洛微微一笑,款款谈道。
“林老师说的对,支持林老师!”
“对,我们学的不是靡靡之音!”
这厢一番动静,早已经惊动了乐理院的那些学生们,本来听到杜夫子侮辱音乐,他们早已义愤填膺,如今听到林洛有理有据的辩驳,顿时大声喝采起来,其中不乏其他学院的人,还有不少女粉丝。
萧怡婉看着林洛的眼神满是激动,只知道他会弹琴,没想到他还那么能言善辩,她紧紧抓住林洛的手臂,眼中神采飞扬,似乎林洛辩倒了杜夫子,自己与有荣焉。
林洛说的头头是道,杜夫子鬓角有些冷汗流下来,想说些什么,却讷讷讲不出话来。局势已经向林洛的方向倾斜了。
楚黄鹤见势头不对,匆忙叫道:“都瞎起哄什么?林洛,你自恃会些诡辩的伎俩,杜师耻于跟你这种人辩解。再说了——光动嘴皮子算什么?有种来比比真功夫?”
就你那外强中干的样子,一看就是酒色掏空了身子,能有什么真功夫,只怕是五秒男吧?林洛毫不畏惧,随口应道:“不知道楚二公子想比什么真功夫?”
“林洛,你如此轻视我灵韵书院的文人,想必一定有过人之处。今天我们就比比诗词如何?”楚黄鹤大喇喇说道。
就你?林洛愕然,这楚黄鹤除了斗鸡弄犬,欺压良善之外,简直是一无是处,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跟别人比诗词?这不是搞笑么?还说他另有什么花招?
“这诗词,就不用比了吧。”林洛摇摇头。
“怎么?林洛,你怕了吗?没有真才实学,那你在这里胡吹什么大气?”楚黄鹤看着他神色,讥讽道:“不比也可以,只要你老老实实跟杜师赔礼道歉,本公子绝不跟你为难。”
“怕?对不起,我林洛还真没有怕过。”林洛也被这厮给激起了火气,道:“既然楚二公子想比,那就亮出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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