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鄙夷地看了一眼紫云,继续向院里走去。
紫云却是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叶子,喊道:“你不能走!”
她知道子贡和颜渊两个人宝贝这个小师弟,抓到叶子就能见到子贡。
“这是作甚?”快步走过来的公叔戌上前分开正在拉拉扯扯的紫云和叶子,轻声批评着紫云,“小妹,你一大早就来吵闹夫子府的人,这多不好。”
紫云拉住公叔戌,不依地道:“哥,我要见子贡,你带我进去好不好?”
“别闹了,紫云。”公叔戌拉掉紫云的手,转而看向叶子,彬彬有礼道,“叶子,夫子可在府上?”
叶子点点头,公叔戌虽然骄横跋扈,不过对妹妹倒是非常宠爱,这让叶子对他的印象稍稍好了一些。
“我能进去吗?”公叔戌问道,“王后要见夫子……”
紫云尖叫一声:“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做什么要见孔夫子?”
公叔戌一把捂住紫云的嘴,悄声道:“我的姑奶奶啊,你这要是让王后的耳目听到,我们公叔家还不得大祸临头啊。”
紫云呜呜了几声,却是被公叔戌拖着进了孔子府。
紫云拨拉掉公叔戌的大手,嚷嚷道:“谁不知道王后不守妇道,荒淫无耻……”
叶子好奇地问:“王后如此,你们大王也不管?”
春秋时代,不是男权社会吗,可是叶子发现,这里的女人很开放,男女约会也很自由,不像后世那么多清规戒律。
紫云撇了撇嘴,“卫王,哼……”
公叔戌却是递了个眼色给紫云,然后与迎面而来的子路招呼着。
紫云这次倒是乖乖闭了嘴。
“卫王让我过来请夫子到王宫别院,王后想要见见夫子。”
子路皱了浓眉,“不见!那个女人什么货色,谁不知道。别让她坏了夫子的名声。”
“可是……”公叔戌期期艾艾着,“这卫国其实是王后说了算,夫子要想有官职,必须见……”
“我看我还是去见见你们的王后南子吧,”孔子迈步走过来,朗声道。
“夫子!”子路不悦地喊了一声。
孔子叹息一声:“这卫国的形势我还是略知一二,政权都把握在南子手中,我必得去会会她才能行啊。”
子路粗声道:“听闻那女人最擅长勾引男人,****无比,夫子就不怕坏了名声?”
“我自清正,何必惧她!”孔子义正言辞地道。
子路说不过孔子,气得喘着粗气,突然冒出一句:“夫子,我看你是对南子有想法吧。”
叶子大骇,三千弟子中唯有子路敢在孔子面前如此说话,当真是胆大妄为。
孔子苦笑,“子路难不成你要为师发誓?”
他抬起右手,向天发誓:“我若如此,天厌之,天厌之!”
子路和叶子都傻了眼,没想到孔子会如此认真。
子路有些不好意思,“夫子,我……”
孔子一摆手道:“你的心意我明白。子路你陪我前去吧。”
走了几步,孔子突然停下,回身道:“叶子,你也一起来吧。”
叶子愣了愣,她也有资格去见南子?
卫宫别馆。
孔子到了这里才知道,这座别馆其实是卫王为王后南子建造的,所以上次他和子贡被卫王请到这里时,就感觉到整个建筑透着一股脂粉气,原来如此!
别馆的侍卫恭敬地拦下孔子等人,“王后说了,只许孔夫子一人进去!”
孔子踌躇了一下,转脸看向公叔戌,“我们不用先拜见一下卫王?”
公叔戌笑得别样神情,“大王一早就去郊外狩猎,让我转告夫子,无须拘泥。”
叶子和子路都愣住了,哪有娘子在家见外客,相公却出去玩耍的道理。
子路拧了浓眉,不悦道:“要么我陪夫子进去,要不夫子就别去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王后应该明白吧。”
孔子看了看怒容满面的子路,又看了看诧异万分的叶子,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抱拳对侍卫说:“麻烦小哥转告王后,我带身边这位小弟子进去,你只需进去描绘一下小弟子的容貌,再告诉王后,她若还是不许,那就是我们没有这个缘分,日后再相见吧。”
侍卫盯着叶子看了半天,露出个了然的笑,这才进去回报。
子路气呼呼道:“夫子,你见南子就罢了,怎么还拖上叶子,这万一……”他猛地住口,觉得自己的话大逆不道,担心叶子有危险,就不怕孔子有危险?
孔子叹息道:“我这不是求放心吗。子路你便守在宫门口,叶子随我进去,做个见证,为师心中有数,不会让叶子受到伤害的。”
子路见孔子想得周全,一时倒也无话可说。
叶子心中倒是有些忐忑,这个南子名声如此狼籍,万一对夫子做些越轨行为,自己该怎么阻止?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侍卫出来宣孔子和叶子觐见。
叶子跟着孔子一步步走进别馆,心情却是起伏不定的。
别馆深处一间密室,布局典雅,清净幽深。
一道粉色幔帐将屋子隔成两处,幔帐后影影绰绰有一人坐着。
孔子和叶子进得屋子,便对着幔帐行礼。
幔帐后的人影缓缓起身,玉环璧佩叮当响起,“孔圣人无须多礼,请坐!”
这声音娇媚动人,让人浮想联翩。
叶子一面坐,一面暗自诧异,这女人的声音好生熟悉,倒像是在哪里听过。况且这声音闻之便让人浑身酥麻,心痒难耐,这女人的容颜必当举世无双。
“请原谅南子隔着幔帐和圣人说话,这宫中的规矩倒是不得不遵守啊。”王后南子在幔帐后缓缓出声。
孔子抱拳道:“无妨,遵守礼法,理应如此,丘倒是敬佩王后万分。”
“夫子来卫国多日,不知对国事有何见教?”南子柔声问道。
“丘来的时日尚短,不敢妄下定论。况且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只是觉得百姓虽富足,但教育不深入,风气需要下大工夫教化才是。”
幔帐后传来咯咯的笑声,挠得叶子心里痒痒,孔子却仍旧是面容恭谨,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