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暗自感叹,这伍子胥倒是个血性汉子,只怕结果未必好。
“本王岂肯让伍子胥得意,我诛了他的九族,并把他的尸体装进皮制的袋子,让他在江里随波逐流,看他如何再去看!”夫差咬牙切齿地道。
“那你岂不是失了将帅之才?”叶子担心地问,心里却是明白,如此一来,吴国前途堪忧。
夫差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吴国又不止伍子胥一个将帅,本王决定亲自出征,必要打败齐国,建立威势。”
叶子心中大喜,她嘻嘻笑道:“我最喜欢像夫差哥哥这样勇敢的男人了,大丈夫,志在四方!”
夫差一把将叶子拥进怀里,嘴唇贴上,就要亲吻她。
叶子闪躲着,咯咯笑得花枝乱颤,“夫差哥哥要好好带兵打仗,这段时间我也要好好学习媚夫之术,等你大胜而归,我们就来个真正的洞房花烛夜好不好?”
“不好。”夫差一边用嘴追着亲吻叶子的小脸,一边含糊道,“我忍不住,我等不及了。”
叶子用力挣脱出夫差的怀抱,跳到一旁,咬着唇,隐去了笑,淡淡道:“你若强迫我,我就死给你看!”
夫差扎着两只手,向前走了几步,叶子便向后了几步。
夫差沉了脸,大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本来就是勾践送给我的礼物,怎么如此不听话?”
叶子翩然坐于椅子上,噘了噘嘴道:“原来你不是喜欢我,只是喜欢越国的礼物。好,你来吧。”
说罢,她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夫差又紧走几步,见叶子仍旧闭着眼睛,一副准备上刑场的大义凛然模样。
夫差叹息一声,停下脚步,意兴阑珊道:“你这是跟我较劲啊。你到底要如何?”
叶子听出夫差话语中的妥协意味,这才睁开眼睛,笑着旋到夫差身边,娇俏道:“夫差哥哥,我最喜欢英雄了!等你凯旋回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好不好?”
夫差被叶子的一嗔一娇,一颦一笑收得服服帖帖,当下勾了勾叶子的小鼻子,宠溺道:“好,都听你的!我即刻带兵出征,你就在馆娃宫乖乖等着我回来。”
叶子心里高呼着终于摆脱夫差的时候,子贡正快马加鞭一路向北而去。
鲁国境内,鲁哀公率队迎接子贡。
子贡翻身下马,正要抱拳,鲁哀公紧走几步上前握住子贡的手,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子贡,这次多亏了你,才使鲁国免去了一场灾祸。我要如何感谢你才好?”
子贡轻声道:“自家人何须客气。大王只需带着军队跟在吴国之后做做样子就好。”
“那,”鲁哀公沉吟着道,“吴国兵力如此强势,会不会战胜了齐国以后,对鲁国有所不利?”
子贡暗自赞叹了声,这鲁哀公到底是君王之后,眼光、韬略都不同凡响,可惜生不逢时。
“无妨。”子贡安慰道,“一切都包在子贡身上,大王只需调兵遣将,保护好鲁国即可。”
鲁哀公见子贡胸有成竹,也就不再多问,转而迟疑着道:“那个……叶子……”
见子贡看了他一眼,鲁哀公期期艾艾道:“叶子至少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我还是担心着她。”
子贡叹息一声,他何尝不担心着叶子的安危,如今却也只能是尽力运筹帷幄,争取早日解除叶子的危难。
“师兄!”南宫适和公冶长从人群中挤进来,问候着子贡。
子贡俊脸上这才露出些微笑,点头道:“师弟们可好?”
公冶长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却是没了往日阳光般的灿烂,南宫适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如今却是显出一丝惆怅。
子贡虽然心中烦闷,却还是觉察出二人的异常,皱了皱长眉,问道:“怎么了,书院出了什么状况?”
公冶长和南宫适都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子贡心中烦恼,却不好在众人面前有所表示,他东张西望道:“孔鲤呢?冉伯牛怎么也不见了?”
公冶长和南宫适对视了一眼,面上显出犹豫神情。
子贡吸了口气,大喝道:“公冶,你几时变得如此不爽利了?”
公冶长动了动唇,半晌才发出蚊蚋般的声音:“孔鲤有了婚约,和媳妇在家照顾卧床不起的师母,只是……他身体不是太好……”
子贡愣了愣,他一直把孔鲤当成一个害羞内向的小孩,没想到孔鲤都有了媳妇,看来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我有时间去看看孔鲤吧。”子贡沉吟着道。
“别,别去。”公冶长紧张地摆手。
子贡沉了脸,正待发怒。
面无表情的南宫适突然脱口而出:“孔鲤自有婚约后,一直郁郁寡欢,所以身体才不好,我们去看了也白看!”
子贡怔住了,孔鲤为什么郁郁寡欢?
子贡长吁了口气,却没有追问为什么,淡淡道:“那伯牛呢?可是回家了?”
公冶长和南宫适又对视一眼,面上显出几许担忧和一丝羡慕。
子贡冷冷道:“我去书院看看伯牛。”说罢,拂袖欲走。
公冶长和南宫适互相推搡了几下,公冶长急急喊道:“师兄你别去了。伯牛他……去吴国了!”
子贡猛地转身,惊诧道:“他去吴国做什么?”
心里忽然一动,想到了缘由。
公冶长嗫嚅道:“他听说叶子被夫差抢去,非常生气,要去尽一份力,将叶子救回来。”
“荒唐!”子贡怒气冲天地道,“你们没把形势告诉他?也没阻挡他?”
“说了,都说了!”公冶长赶紧道,“我和南宫适把形势仔仔细细分析给他听,可是伯牛心眼实,非要自己去看个究竟,我俩阻挡不了,只好任由他去了。”
子贡沉思着,心里却是暗暗吃惊,冉伯牛平时看起来憨憨地不懂情事,想不到对叶子倒也情根深种,居然为了她,慷慨前往吴国,拼死救助,看来“情”当真能让人成熟。
子贡抬眼看去,见公冶长和南宫适面上都有深深浅浅的失落,他淡淡笑道:“你俩倒是淡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