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贡大哥,你不要如此说。”范蠡冲动地起身,涨红着脸道,“说句不该说的话,这是叶子公主的宿命,她身上既然流着越国的血,就该为越国尽力,我们越国人哪一个不是在水深火热中煎熬,能为国家牺牲,也是她的福分。”
“这样的福分不要也罢!”子贡大喝一声,拍桌而起,“我宁可她没有爹爹,曾经的岁月她不也是快乐地度过了吗。我这就领走她,从此和你们越国毫无瓜葛!”
勾践抢身拦住气冲冲欲走的子贡,强笑道:“子贡,我们有话好好说,好不好?你今日前来必是为叶子而来,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他转而回头呵斥范蠡,“胡乱说些什么!还不给子贡道歉。”
范蠡不情不愿地向子贡抱了抱拳,颓然坐下,嘟囔道:“谁说就你关心叶子,我也……”
子贡闻听此话,坐下,沉思片刻,以手轻扣桌面,低低道:“范蠡,你也喜欢叶子?”
范蠡脸腾地就红,他慌慌张张地道:“我……我不敢。”
子贡见状,勾起薄唇,微微笑道:“喜欢就是喜欢,什么敢不敢的。”
范蠡低了头,喃喃道:“可能没有你深刻,但是也魂牵梦绕的。”
子贡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他倾身向前,低低道:“如此我便有一事要和你们商议,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夫差亲自带班去攻打齐国,这样叶子就能免遭夫差的侮辱,但是夫差现在已经派手下老将伍子胥带队开赴齐国,这个伍子胥又足智多谋,骁勇善战……”
“我明白了。”范蠡出声道,“吴国的大臣由我来策反,我一定会让贤能之人远离夫差,让奸佞小人不断上位。”
子贡看向范蠡,范蠡则眼光坚定。两个人目光相撞,彼此都了然一笑。
子贡暗自赞叹,这个范蠡果然是个人才,一点就通。
如果不是自己和他志向不同,倒是有可能成为朋友。
子贡却是不知,在经历了种种事情之后,范蠡倒是走了子贡的老路,辞去官职,专心经商,成为继子贡之后又一大儒商,因而世人有对:“陶朱事业,端木生涯”,可见范蠡与子贡起名,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那大王就出兵辅佐吴王,以投合他的心志,如果吴国对齐的战争不能取胜,就是大王您的福气了。如果夫差打胜了,我会游说相邻的晋国攻打吴国,一定会削弱吴国的势力。等他们的精锐部队全部消耗在齐国,重兵又被晋国牵制住,大王就可趁吴国疲惫不堪的时候攻打它,这样一定能灭掉吴国,杀了夫差,大王以为如何?”
勾践霍然起身,长揖到地,热泪盈眶道:“子贡大恩大德,我越国终身难忘!我准备了薄礼,还请子贡收下。”
子贡起身,扶了扶勾践,谦声道:“大王何须客气,你已经送给我最珍贵的礼物,我自当尽力为越国。大王只需按我的计策,好生富国强民就可。”
勾践正诧异子贡何出此言,转而想到子贡深爱着叶子,自然以救越国为己任,当下心花怒放,喜悦盈腮。
子贡又殷殷叮嘱了几句,这才匆匆赶回吴国。
吴国行馆。
夫差“哐当”推开内室的门,铁青着脸走进来。
正坐在床边翻看着图画的叶子,一个翻身爬到大床里,瞪着大眼睛,惊恐万状地看着夫差。
“你——还——害怕!”夫差咬牙切齿地道。
“我怕怕。”叶子环住胳膊,抖着小红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却是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夫差恨恨道,“多少教导宫女都被你气跑了,你存心的是不是?”
“我就是不懂,多问问嘛,可是她们都不耐烦了。”叶子低垂着头,小声道。
“什么叫不懂就问。”夫差吼道,“你那些问题刁钻古怪,让她们怎么回答?”
“不能回答,说明她们还不够资格做教导老师。”叶子颤抖着声音回答,心里却是咕咕偷乐,如果不采取拖延战术,不整点小计策,一下子就学会了,不就被夫差欺负了?
“你是想让本王亲自教你是吧。”夫差嘿嘿冷笑道,一步步逼近床边,“好,本王今天就和你圆房,好好来个洞房之夜。”
叶子猛地抬起头,大眼睛蓄了泪水,哀怨地看向夫差。
夫差不为所动,仍旧一步一步逼了过来。
叶子眨了眨大眼睛,忽地放声大哭,哭声震天彻地。
夫差停在床边,皱起浓眉,无奈道:“好了,好了,别哭了。让人听见,以为我在欺负你似的。”
叶子一边抽泣,一边道:“你本来就在欺负我。”
“我哪里欺负你了?”夫差诧异道,他已经很君子了,叶子说不准碰她,他就傻傻地一直没敢动她,叶子说要跟着教导宫女学习媚夫之术,他便颠颠地一个接一个地把人找来。
他从未对女人如此上心,如此隐忍。
“我来了这么久,都没个别馆自己住。”叶子一边哭泣,一边控诉,“也没见你明媒正娶,对外宣布,就想让人家洞房花烛,我都没脸活了。”
夫差怔了一怔,随即放声大笑,“你个傻丫头,原来是在挑这些。”
他伸开胳膊,柔声道:“来,叶子,让本王抱抱你,本王好好和你说说话。”
叶子咬住唇,眨着水蒙蒙的大眼睛看着夫差。
夫差叹气道:“我保证不碰你,也不强迫你,好不好?”
叶子这才爬出来,将葱白小手递给夫差。
夫差一个借力,将叶子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叶子瞪着如水明眸看向夫差,吐气如兰道:“夫差哥哥!”
夫差身子一抖,放柔了声音道:“小丫头,你听我说,我已经在灵岩山的半山腰给你建了一座别馆,取名叫馆娃宫,是专门给你居住的,不日就要完工,一会儿我领你去看看。等你我成亲之日,我就昭告天下,我娶了个美娇娘叫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