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朝愣愣地道:“南子想见郢王子,一时脱不开身,就让我代表了,可是郢王子派人送信说要见他,只能在公叔戌旧宅见,不能去夫子府,会惹人闲话的。”
“不对啊。”叶子琢磨着公子朝的话,“小郢没说过你要来,他来公叔戌旧宅也纯属意外。”
她忽然站起来,紧张道:“朝叔叔,事情好像不对!”
公子朝也感觉到事情的蹊跷,他忙起身,“我也觉得不对劲了,我们快点离开!”
他牵起叶子的小手,急道:“我们去后院,从围墙翻过去。”
两个人正待拔腿要跑,只得前院大门“哐当”被推开,一群兵士呼啦啦冲了进来,当前一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男人,大声道:“公子朝,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在反贼的窝里私会情郎,来人,拿下他俩!”
兵士们哗啦围过来,将公子朝和叶子圈在当中。
公子朝却是喊道:“孔圉大夫,你这是何意?”
叶子听见这个名字一愣,猛然记得子路是孔圉的手下,纯然公主是孔圉的未婚妻。
孔圉得意洋洋道:“大王接到密报说公子朝在公叔戌旧宅,私会情郎。大王还不相信,现在证据确凿,公子朝你还有何话可说。”
他展眼打量着叶子,有微微的诧异,“公子朝,你私会的情郎倒是绝色啊。”
叶子这个时候只能三缄其口,她已经隐隐地觉察出些什么,但是线索太乱,一时半刻拼接不上。
公子朝冷笑道:“大王子为了对付我,居然出动了孔大夫,真是用心良苦!”
孔圉不以为忤,呵呵笑着,“不但如此,还请来了大王,你的好日子来了。”
公子朝脸色变了变,正欲张口,却听得门外侍卫通报道:“大王驾到!”
卫灵公颤颤巍巍地抢身进来,见公子朝和一个绝色少年相携而立,公子朝高大阳刚,那少年则娇小玲珑,晶莹剔透,两人相得益彰,画面倒很养眼,当下颤着手指向公子朝指,“你……你……竟如此对本王,枉本王一片诚心,让你给践踏了。”
叶子听了只觉得一阵恶寒,卫灵公幽怨的腔调,就像是个怨妇看见自家相公在外面偷情一般,两个男人如此模样,她还真是接受不了。
公子朝忙道:“大王,我冤枉啊,你给我个机会听我解释好不好?”
卫灵公恶狠狠地盯着公子朝,“你俩的手都握到一起了,你还想解释什么?”
叶子这才想起刚才两人商量逃跑,无意识地将手拉到了一起。她赶紧悄悄松开手。
公子朝歉意地看了看叶子,然后苦笑着向卫灵公道:“大王,这叶子如此小的年纪,我也只把她当孩子看待,哪里会想龌龊的事情。”
卫灵公将目光调向叶子,上下左右地打量着,见面前的少年,弯眉大眼,琼鼻樱唇,小脸灵动绝美,身材娇小纤瘦,整个人玲珑剔透,光华初绽,既有女子的柔美,又有男子的爽丽,一时间他的目光便凝在叶子身上,不肯移动。
叶子只觉得面前的老男人,看她的眼光,就像是蚊子看见血一般,死死盯住不放。
她瑟缩了一下,微微移了移身子,低下头。
公子朝上前一步,挡住叶子,他跟随卫灵公多年,自然知道卫灵公如此模样是为了哪般,他浅笑道:“大王,我们回后宫谈谈,好不好?”
“咕噜”,卫灵公吞咽着口水,强压住欲望,将目光从叶子身上拨出来,看向公子朝。
公子朝的心突然一凉,他竟然从卫灵公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厌恶,那是看到新人,想要抛弃旧人的毫不掩饰的厌恶。
卫灵公挥挥手,“把两个人都给我带回王宫,我要好好审问!”
兵士们围上前,推搡着叶子和公子朝。
公子朝哀求道:“大王,我是来看郢王子的,这位小兄弟也是来找郢王子的,结果被大家误会了。如果真要承担责任,就把错算在我一个人身上,不要牵扯这位小兄弟,好不好?”
叶子觉得公子朝是个真男人,这个时候还在替自己着想,估计他也是看出卫灵公对自己的不怀好意了。
卫灵公冷哼一声,“你说你来找小郢,小郢人呢?”他一指叶子,“他凭什么也跟着找郢王子,他和小郢很熟吗?”
“大王,这位小兄弟是孔夫子的小弟子,叫叶子。她算郢王子的半个老师。”
公子朝万般无奈,只得如此解释。
卫灵公和孔圉都是一愣,他们再也没想到,和公子朝私会的情郎居然是孔子的徒弟,这个事情有些棘手。
卫灵公和孔圉对视了半晌,卫灵公虚咳一声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孔夫子的徒弟也不能例外,带走!”
孔圉微微皱了皱眉,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可就惹了大麻烦。
他正在踌躇间,见大门外飞进来三个人,一人朗声道:“大王驾临,怎么也不来夫子府坐坐呢?”
另外两个人则直奔叶子而来,兵士们刚要阻挡,待看清面前来人是子路时,都纷纷站立不动了。
子路拨拉着众兵士,瓮声瓮气道:“做什么抓我小师弟?”
颜渊则飘到叶子身边,轻声问:“怎么样,叶子?”
叶子摇头表示没事,精神却是一振,子贡、颜渊和子路都来了,估计她能逃过一劫了。
“子贡,你的小师弟犯法,本王该不该追究?”卫灵公笑着看向站在门口的子贡。
子贡看了一眼叶子,淡淡道:“如果我的小师弟今天当真犯法了,不用大王说,我必定亲自押送他交给大王,只是我想问问,小师弟犯了什么错?”
“这……”卫灵公沉吟着,他也忌惮子贡的伶牙俐齿,“私会情郎!”
“私会情郎?”子贡冷冷地问,“大王几时也关心起普通百姓的情感了?”
“公子朝不是普通百姓,他是本王的……大臣。”卫灵公解释道。
“如果是公子朝前来私会,那该惩罚的是公子朝,管叶子何事?如果是叶子私会,那公子朝欣然赴约,说明公子朝知法犯法,也不可饶恕。再说了,他俩私会,有何证据?就单凭他俩站在此处?我和大王还站在此处,要不要说我俩也是私会呢?”子贡侃侃而谈,舌灿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