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真弘看着珠纪,嘻嘻一笑。
“当然是因为,可以吃到美鹤亲手做的菜咯!”
察觉到珠纪在脑袋瓜子里狂吐血,真弘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小孩一样,狡黠地嗤嗤笑。
“你一定想歪了吧?哈哈。”
脸烫得比刚才更厉害,就算不照镜子,也知道红得和猴子屁股一样。
“才才才。才没有呢!”
逼急了反而越描越黑,真弘伸手把珠纪的脑袋架住,在她的头发上胡乱搔了阵。
“喂,很讨厌耶!不要这样好不好!要是害人家的头发分岔缠在一起,到时候你要负责唷!”
“喔?怎么负责?要逼我娶你吗?”
“乱。乱乱乱讲!唉哟!”
珠纪一边咒骂自己没事干嘛心跳加速,一边顶嘴骂回去,忽见拓磨回头望了过来。然而——
当她一看见拓磨的表情,到嘴边的话马上又咽了下去。
珠纪也不敢再多问,用手随便拨了拨被真弘弄乱的头发,于是很快地,他们三人就抵达家门口了。
珠纪喊声“我回来了”,打开门来到玄关,美鹤已经等在那里了。
“欢迎回来。”
在玄关端坐的美鹤,恭恭敬敬地伏地行礼。
“从今日起,请把这里当作您自己的家,如果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我为您服务。”
美鹤说得扭扭捏捏,声音也比平常细柔。
“喔,叨扰了,抱歉。”
拓磨回答的语气,也异常地温和。
拓磨与美鹤的视线一接触,四周的空气顿时变得甜蜜芬芳。
“啊——还有我也要打扰了……”
难得客气的真弘忽然插嘴进去,美鹤仿佛这时候才注意到旁边有人,她看了看真弘,脸颊瞬间飞起一片绯红。
“啊!呃,请。请进!我带两位进房,我们准备了两间客房,让你们可以好好休息。”
美鹤弹起来,飞快地走向走廊。
他们心里想的也和珠纪一样,各自暗呼一口气。
“看来这几天会很热闹了。”
美鹤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有一点紧张地点了点头,至于拓磨和真弘,则是露出复杂的表情。
珠纪想趁着晚餐还没开饭前把作业写一写,回房间坐到书桌前的时候……
“呜。呜啊啊啊啊啊!”
突然传来真弘痛苦的哀号。
“啊……等等!住手。住手!不要!”
痛苦的惨叫越来越大声。
“真弘学长?”
珠纪急忙朝叫声的方向奔去。
她全速跑过走廊,来到发出惨叫的门前,抓住门把猛力一拉。
咻!
瞬间,一阵白雾扑面而来,掩盖了珠纪的视线。
在若隐若现的白雾之中,她依稀看见真弘痛苦的神情,以及绷起一张脸。正在对着真弘做不知何事的拓磨。
珠纪眼力所见的,尽是红果裸的身躯。
她脑袋当场一片空白。
“你。你们……在干嘛?”
嘴巴自动开口问了。
刚才满是空白的脑袋,这次换成一片漆黑。
“看了不就知道!就擦背——”
“哇啊——原来拓磨和真弘学长是这种关系——”
“大白痴——你在讲啥啊?”
“别闹了,还不快点关门!”
拓磨正要站起来,一个不小心,围在腰上的毛巾却掉了下来。
“呀啊啊啊啊啊啊——干嘛没穿衣服啦!色狼!”
珠纪嘴里嚷嚷地大叫,手忙脚乱地赶紧把门关上。
由于浴室的那件事,晚饭吃的像在守灵一样安静无声。
等回到自己房里时,都不晓得几点了。
坐到书桌前想写作业,却完全写不下去。
在那之后虽然解开了误会,明白他们只是帮忙互相擦背而已,但只要一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她就不由得脸部发烧。
“都。都要怪真弘学长不好,谁叫他要叫那么大声……”
也不是要说给谁听。珠纪只是自顾自地嘀咕辩解。
尾仙狐一边用前脚抓了抓教科书。一边咪咪叫,意思仿佛是要珠纪赶快念书。
“可是呀,小狐,有男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教人很难定下心耶!”
珠纪说着说着,有气没力地趴在桌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想了几十分钟,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有了,公寓!”
尾仙狐吃了一惊,咚的一声跳起来。
“当作公寓不就好了,这样不管谁住在同一间房子里,就都没差了……”
虽然知道这样做很蠢,不过,心的确比较定下来了。
珠纪满意地点点头,再度拿起作业来写,但是仍然写不下去。
珠纪想东想西的,最后决定去看一下大家再说。
她来到拓磨和真弘的房门前。
从真弘的房里传来一阵又一阵如雷鼾声,门缝间不见任何灯光,显然已经熄灯就寝了。
这番话可不能讲出口,珠纪在心里暗暗偷笑,接着视线再转向拓磨的房间。
拓磨的房里,还有灯光。
“拓磨?”
她在门前轻轻的喊一声,但没人回应。
既然如此就在门上敲了敲,不过也一样没反应。
“难道是开着灯睡着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能去吵他了。
在松口气的同时,也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最近这阵子都没和拓磨好好讲过话,每次和他谈的主题,都是封印或Logos之类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可以不用谈那些,改成是——好比说未来的计划。喜欢的连续剧等等,她很想聊聊这些东西。
一想起拓磨,心里就觉得有点难受,可是也想多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连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她在回房的途中,在走廊看见高高挂在天上的美丽月亮,于是改变心意想到外面走走反正现在情绪莫名亢奋,就算回房八成也睡不着。
那么,不如在内院散一下步,动一动身体也好。
珠纪在明月之下,独自一人随性而走。
耳里听到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以及层层相叠虫鸣声。
受到美妙的自然之音吸引,珠纪踏入树林中。
身旁昆虫骤然停下演奏,配合着珠纪的脚步声,但远处仍将悦耳的乐音犹如涟漪般一波波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