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声音很低沉却很有力度,一听就知道内力浑厚,只见他面色严峻,不卑不亢,没有一丝放低姿态的意思,即使是这样道歉,也是硬梆梆的语气,没有谄媚巴结,也没有蔑视不屑,就像是在说一句很平常的问候语一样。
慕容杰明显一怔,神色复杂的盯着他,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暗潮涌动,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上次冲的伤是这个人弄得?那么他跟风丞相真的有瓜葛了?但是既然已经是敌人了,又怎么能够这样明目张胆的跟我们打招呼?而且他竟然会像我们道歉?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跟我们并不是敌人,那么现在这样又算是什么?
他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又听到老者开口了。
“请你待我转告他,当时我没有手下留情,下手过重了,真是很抱歉,我真的并不想和你们成为敌人,而且,我们本来就不是敌人”
老者这次的语气软化了许多,声音诚恳真切,的确暗含着抱歉之意。
听闻此言,慕容杰冷然一笑:“原来上次打伤冲的那个人是你,这样一来,你应该就是幻蝶宫的人吧?而那天晚上你们幻蝶宫无疑是在帮助风丞相,而现在你又是黑衣卫的首领,我们的确是敌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话毕,利剑一出,慕容杰将手中的剑抵在老者的脖子上,刀刃一般的寒光在眼中一闪而过。
“你伤了冲,在我的眼中你就永远是我的敌人,不管你是不是风国中的走狗,我都不会放过!”
老者一阵错愕,怔了一瞬间,眸光暗了暗,沉声道:“我说过了,现在的我是黑衣卫的首领,而你是宗人府的捕快,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战的理由!”
周围静寂的可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宗人府的捕快与黑衣卫在暗暗较劲。
而慕容杰与那位老者仍旧那样对视着,每个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波澜不惊,镇定不已的自己。
空气中有一种叫做危险的东西慢慢的弥漫开来。
这是一场无形的较量,却有一点艰难。
慕容杰依旧面无表情,冷冷的注视着对面处变不惊的老者,平静的开口。
“我自然也不想引起骚乱,惹出事端,但是我奉劝你最好教育好你的属下,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侮辱宗人府,否则,我不介意让我们的人和你们黑衣卫动手!”
老者像是很明白事理的样子,再次恭敬道:“他们出言不逊是事实,在此我向你们表示谢罪,并不是所有的黑衣卫都是那个人的人,我并不想成为你的敌人,自然更不想惹出事端,所以以后会尽量避免发生争执!”
慕容杰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老者,像是在考量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不发一言。
老者似乎也猜出了几分,不慌不忙道:“在下乃幻蝶宫叶朔,希望下次碰面的时候,我们之间不是这样剑拔弩张的关系,而是能够互相协助,况且我们幻蝶宫也并不想参与到你们皇权的斗争当中,那么后会有期!”
话毕老者转过身,摆了摆手,那些黑衣卫全都跟着他走掉了,只是留下了为数很少的黑衣卫留守朱雀门。
慕容杰望着老者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心中百味掺杂,他原以为自己拔出剑来威胁他,要么会令他知难而退,要么会令他恼羞成怒,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让他越来越看不透幻蝶宫了,这个人是敌是友到现在似乎还是没有确定,况且幻蝶宫的实力没有一个人清楚,而这个人到底有多么深不可测也无从知晓,前方的路似乎越来越渺茫了,也幸亏这个人明白事理,至少到现在为止一再表示不愿与他们为敌,也许这是个好兆头也说不定。
云岭山下。
绝色少年酒红色的美眸里流转过淡淡的嘲讽与不屑,一丝冰冷的微笑凝结在唇边,清雅悦耳的声音淡淡哼了一声,整个人旋身一转,飞旋着凌空而起,黑色的披风在微风中凌空飞舞,银白色的长发随风飘散,简直是美到了极点,令人几乎生出顶礼膜拜的冲动。
当然这种感觉仅限于韩小雪,那样的动作,漂亮的令人头晕目眩,却又蕴含着极其恐怖的力量,真是太美的画面了,韩小雪忙不迭的拿起手中的照相机,只听咔嚓一声,抓拍到了俊美少年旋转着凌空而起的画面,这边韩小雪正要为自己的作品洋洋得意,却听到了极其不搭调的惨叫声,下一瞬间,韩小雪手里的照相机着着实实的掉在了地上,一丝一丝的冰寒之气从脚底一直流窜到头顶,流遍全身,她的呼吸猛然一滞,瞳孔放大了好多倍。
顺着她的眼光望去,俊美少年闪电般的拔出腰间的宝剑,身轻如燕,踏空而行,鬼魅般的身影穿梭于这些人之间,那样快的速度简直令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好多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惨叫一声倒了下去,飞溅而出的鲜血就像是地狱中盛开的朵朵红莲,鲜艳夺目,疯狂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视觉。
俊美少年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此时的他眼中的血色越发的幽深,俊美无俦的容颜,邪气凌然,微微眯起双眼,嘴角挂上了邪气却又好看至极的笑容,周身隐隐散发出肆意张狂,放荡不羁的气息。
躺在地上的人并没有死,只是肩上,或者手臂,或者大腿,或者腰测,被硬生生的刺出了一道鲜红的伤口,那里鼓鼓的鲜血不断地往外流,生命的气息在一点一点的流失,随着一滴滴鲜血的干涸。
从这些人的伤势来看,很明显就可以发现对方并没有想置人于死地的想法,否则躺在地上的就不会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而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但是这个银发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高的武功,而且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守株待兔,刺伤宗人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