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看着她脸上那绽出的笑颜,终此生来,从未觉得那种微笑是如此令人嫌恶。
轻微而有节奏的脚步声,隐约传到耳中。
站在身前的女子微震,视线往脚步传来的方向一投,唇边的笑容,越见阴森。
“太子妃。”她缓步走上来,伸指向我,我下意识地偏首,想要躲开她的碰触,脸颊的一角,却还是避无可避地被她微凉的手指碰触到。
她猛地出声,抓握住我的手腕:“听说,你的身体,屹今还未被人碰触过?不如,让本宫,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她的另一只手,闪电般地捏住我的下巴,有圆形的冰冷东西被硬塞进口中,在我的呛声中,沿着喉咙滑下。
我掐着自己的脖子蹲下身,拼命地咳嗽,想要把那东西吐出来。
身前的女子直起身子,得意地笑着看向那渐现人影的方向。
“不知道,是谁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她伸手一挥,转身往另一方向走,“不过,本宫可以确定的是,绝对绝对……不是祈阳。”
风扬落叶,宫道回廊前,翻飞一片干黄的凉意。
孩子……我蹲坐在角落,想要起身追向她们消失的方向,胸口却如同压了一块大石,沉甸甸地抬不起身体。
身体深处,突然窜起一火烧似的辣意。极艳的红色,迅速染上我的两肢胳臂,晕到了脸颊,脖颈。
我紧咬着牙,狠狠地拧眉闭眼,想要压下小腹处,那突然窜起的一股空虚。
不熟悉的陌生感觉,让我的大脑迅时空白一片——怎么办?我紧抓拳头,任指甲掐入自己的皮肉,想用刺辣的疼痛,来压下那磨人的空虚渴望。
“宜家!”身前,停下一双紫色长靴。
我咬紧牙,大脑的混乱意识让我连去分辨那是谁的想法也没有。
我唯一做的,便是指着颜妃消失的方向,喃喃出声:“孩子……痛痛……”
身前人弯腰下来,与我平视,看清我脸上的表情时,面容上瞬时惊愕。
“宜家!你——”他伸出双手,想要扶上我的肩膀。
“走开!”我一咬苍白的唇,猛地向后缩身,肩膀却不由哆哆嗦嗦,“她跑了……快追啊!”
他微偏身看了看左后方,再向前一步,一字一句开口:“先救你!”
他张开双臂,就欲抱起我。
正发热的皮肤一触碰上他微凉的指,心里便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贴靠上去。一声“不”字猛地叫响在心里,我拼命地拉着自己的意志往后连退,半趴着将身子挪离原地。
“宜家……”他拧紧眉,又要向这边走来。
“楚桐!”我突然睁眼,隐忍着巨大折磨的视线狠狠瞪进那双深墨色的瞳仁,“你若过来……我便恨你一辈子!”
紫色的华贵衣衫卷着秋风,面容严肃的男子终于沉默着,顿住不动。
我紧闭了眼,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撑起半个沉重的身子,跌跌撞撞地向前。终于,在楚桐一句熟悉的惊喊我名字的声音中,越过石栏,跳进湖水。
蓦然间,竟觉得有些好笑,这几年,自动投湖的事情我好像做过了不下三次。
好像有好多好多事情,都与水脱不了干系。
我紧闭口鼻,任自己的身体沉下湖底——原来,这皇宫的湖,都那么地深,难道,都是用来淹死那些不会争风吃醋的无辜妃子的吗?在这湖底,我又会遇到多少个像她们一样的冤魂?
只是,我并不想死,从来不想。我睁开眼,本能地开始动作着向湖面游浮。
秋天的水,有着透心的凉意,浑身的灼热终于在贴身的冰冷下得到一丝舒缓。只是,身体内的空虚依旧在叫嚣,某个地方,点燃了一团灼烧的火焰。我并不是养在深闰的女人,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份空虚代表了什么……
可是,我怎么能?
颜妃……我咬牙切齿,她明明已经知道要来的那人是楚桐,却故意安排了这样的戏码。她想要做什么?想要一举将太了府与广泓王府一网打尽吗?在皇宫中乱成一团的日子,当朝太子妃与朝堂得势的广泓王爷发生苟且之事,便让皇家颜面扫地啊。
湖面的光亮已经靠近,我猛地抬头,在鼻尖触到新鲜空气的当会深深吸气,再低头,放任自己沉下水,直到肺中的空气已经殆尽,才又重新浮上水面,抢入新鲜空气。
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感谢自己会水这一个事实。
回环往复,浮浮沉沉上十次,体内的空虚渴望却依旧在不断地累积。
蓦地,腰间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绕住。一双手如铁一般钳紧在我身上,勒得我动弹不得。我在水里微微睁眼,视线却模糊地捕捉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的手指一紧,惊恐地想要推开那人,却发现自己原来已经在不断的浮沉中耗尽了力气。
呼吸再也不能唯持,我坚持不了在水中吐气,身后坚实的身躯,毫不迟疑地抱着我往上浮。
终于,光亮透入了眼帘,我咳着水抬头,隔着透湿着滴水还贴在脸颊的鬓发看向前方,脚却还在乱蹬,想要逃离那贴紧的身躯,也逃离那股正在身体内叫嚣着,反抱上去的渴望。
“宜家!”同样湿水的面容转到我身前,他紧张地垂视着我,抓紧我的手腕,“是我!”
我看清了他的面容,却也在同时因着体内痛苦的空虚酸了鼻子。
他紧紧抱住我,两具身体之间不留一丝缝隙,磨人的渴望逼得我的神智几近崩溃。我再也坚持不住地,紧环住他的颈项。
可是,体内的叫嚣却越发强烈,我的手指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拉扯他的衣襟。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的意识并不想这样的,可是,我却收不回手。我抽泣着让下巴贴靠在他的肩上,喃喃出声:“祈阳,打晕我……快,打晕我!”
我的身体,却在同时被他抱离了水中。
没有了冰冷的水作抚慰,我的手指,更是没有意识驱使地就自动往他身上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