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晚自习结束了,李清越和林彤靠在一起,脚步有些浮的走向宿舍。
“林子,这里好黑啊,我好累啊。”李清越声音中带着浓浓倦意。
“你以为我不累啊,非拉着我陪你上晚自习,真是,我玩手机玩到眼睛都疼了。”说着林彤用手指揣了揣眼睛。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宿舍走。
“学姐,学姐。”
听到声音,两人的精神稍稍集中了些,李清越紧攥着林彤的手臂,声音有些颤:“你……你有听到声音吗?”
在路灯坏了的日子里,走这条路,本来就够阴森可怖的了,而且她好像还听到什么声音,那些声音犹如毒雾一般沁入李清越的脑子里,好像又回到那个幽深的小巷子里,她的身子剧烈的抖了起来。
林彤察觉到她的变化,更贴紧了她:“清越别怕,有我在,我陪着你呢,昂。”
在看到她使劲揪着自己脑袋时,林彤赶紧掰开她紧绷的双手,轻拍着:“清越,已经过去了啊,别去想了。”林彤的声音多了丝紧张。
李清越的呼吸越来越重,她用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睁睁的很大,就像看到什么令人畏惧的事物一样,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
林彤稳住李清越的身子,手忙脚乱的翻着包:“药呢,药呢?药在那里,在哪里?”林彤直接把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借着有些微弱的月光找到了**,捏出一片的一半喂到李清越嘴里,然后手有些抖的林彤拧开一瓶只剩一半矿泉水,就往她嘴里灌,时不时用衣袖子帮她擦拭着顺着嘴角流下来水迹。
经过药物的控制,李清越才感觉好受了些,她看向急出汗的林彤笑了笑,脸庞被月亮的微光照的有些发白:“谢了。”
听着她发虚的声音,林彤心里一紧,今天要不是自己在她身边,她该怎么办,总是忘记带药,下一次要是……不不,下一次,林彤想都不敢想。
林彤看着她的眼神有了丝心疼:“清越,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闻言,李清越勾着的嘴角垮了下来,无力的点点头。
而这时候的纪文杰已经吓傻了,他只不过听说学姐今天有晚自习,于是他买了宵夜等在这里。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学,,学姐,你,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叫意思问,你到底想怎样,早上已经来过一次了,你是没完没了了吗?清越她不喜欢你,不喜欢你!把她弄成这样,你很高兴是吗?”林彤的语气很冲,虽然她知道这件事不能完全怪纪文杰。
李清越只是笑笑,看着站在暗处的男孩一脸的无措:“林子,走吧。”
看着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纪文杰手中的白色袋子缓缓滑落到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男孩渐渐攥紧双手。
回到宿舍的李清越也没洗澡,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去。一旁的林彤长呼一口气,今天真是吓死她了。看来清越还是不能走到太黑的地方,都怪她,其实都怪她。
林彤紧闭双眼,用手撑着额头。当年要不是自己到处惹麻烦,清越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林彤真的不知道那群人会在路上拦下清越。找到清越的时候,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小巷子里,静到林彤的心发颤。
李清越猛的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起床时的“吱呀”声把靠在椅子上的林彤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怎么了,还好吧?”
看到她一脸的关切,李清越的心里暖暖的:“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初三那会儿,在学校里和别人打架,坏事干尽,没想到到头来自己也被别人一顿揍,这还真是报应啊。”
林彤眼角有些微红:“对不起,那天,我,真的没想到她们会半路拦你,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徐燕她们会找清越的麻烦,真的不知道。
“我又没怪你。初三的时候,就我们俩那样,学校里多的是看不顺眼的。无法无天,以为自己是统治世界的王了,看到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对我们点头哈腰的,高兴了,虚荣心满足了。”李清越的语气多了几丝讥讽,在那样一个年龄段里,把自己当成生活的重心,从而不顾及别人的想法,到处打架惹事,生气了,直接拎着酒瓶子砸。
但她们却忘了,在那段时期里,每个心存傲气的人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总是对自己有大多的放纵,和家长对着干,和老师对着干,这是家常便饭。那时候的自己,讨厌束缚,自以为能承担起全部,到头来才发现在这社会里,她们是何其渺小。
当年林彤争着吵着要林爸去帮清越来教训那群人。一向护短的林爸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叫她们别再追究,后来才知道,那群人的领头——许燕娇,家里的势力在林家之上。
那个时候在病房里的清越才明白,在地位面前,她们能做的只有承受二字。这么恶劣的群殴行为就这样草草过去了,校方甚至没有提及,只有清越自己知道身上有多痛,心里有多不甘心,可在多不甘心也抵不上权贵。
李清越笑笑:“不过没事儿,好歹我们学会,怎样做人,学会收敛了。”
林彤笑的勉强。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李清越看了看林彤,躺了下来,望着天花板。
时光总会把人们最初的坚韧和倔强打磨成后来圆滑的模样,只不过分个早晚而已。
这一夜,两个人各有心事,睡意也是在凌晨来临,也许,睡一觉就好了呢。
如此想着,李清越侧身看着林彤的方向,勾着嘴角,缓缓睡去。
外面的蝉鸣了一宿,清晨来临,也就只剩那寥寥的孤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