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罢。”负清风轻叹一声,凤眸渐渐恢复如常,仔细观察着城楼之上的动向,“雪倾颜,雷枭听令!”
两人闻声一怔,这才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在!”
“你二人与大燕国孙阳刘燕两位将军按原定计划,各自到各自攻打的城门前待命,一见城门开始,立即发动进攻,不得有误!”
“是,将军!”两人领命离去,大军分离,四散聚集,各自随同各自的将领涌入城门前待命。
与此同时,云追月任逍遥一行人已潜入城中,城楼上的侍卫自然是发现了,但却无法抵挡,似乎无心去抵挡,看到方才南宫飞卿杀了南宫飞其那一幕,虽然震惊畏惧,但更多的是惧怕,只认为南宫飞卿是疯了,一些将士纷纷趴在城楼上,在城中那涌动的人群各自寻找着自己的家人。
各城门口都被百姓围住,堵的水泄不通,人群只是往前冲,力道越来越大,守城门士兵再也无法抵挡,人墙被冲散,百姓一涌而出,顿时混乱一片,一些士兵眼见有人去打开城门情急之下飞身而去,手起刀落,转眼间便将趴在城门上的几名百姓杀害,血溅三尺,染红了城门,看到那血,涌动的百姓立即僵住,惊骇的望着城门前的守卫。
那几名杀人的守卫在看到看到倒在自己脚边的人,一瞬间也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相互望着,他们是兵,从未杀过手无寸铁之人,更未杀过无辜百姓,心中亦在一瞬间升起浓浓的罪恶感。
他们此刻这般,又与城外的人有何区别?不,比城外的人还不如,他们最起码不杀无辜百姓,而他们……
“你们这群笨蛋还真听南宫飞卿那个疯子的话啊?你们还真的下得去手啊?这些可都是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南宫飞卿那个疯子连自己的弟弟都杀了,这样的疯子你们还听他的命令!”任逍遥飞身而下,一头银发随风扬起,若谪仙降世一般。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皆是愣住,听的那话,各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
“怎么了?眼睛都瞪那么大干嘛?若是不信,你们自己去看啊!南宫飞其死地那叫一个惨,他也只不过是想阻止你们杀害无辜百姓而言,江山更替,人不可为之,何不顺应天命,带着你们的家人重新开始呢?”看到城门前的几具尸体,任逍遥不禁微微皱眉,惋惜的合掌,躬身朝那地上的人行了一礼。
城门前的守卫瞧见如此状况,手中的兵器不自觉的掉落,如今焰国败落,江山更替,确实人不可为之,与其在这里难逃一死,倒不如出城去重新开始,谁是皇帝,江山姓氏又与他们何干?
哐啷……
一声又一声的兵器落地声传来,混乱的守卫开始渐渐朝城门口聚集而去,其中一人缓缓伸手朝城门之上探去,继而是第二双手,第三双手……
吱呀一声,厚重的城门被人缓缓拉开,城内的百姓一愣,继而朝门外汹涌而出,吊桥被缓缓放下,一个有一个人从城内与偶那个涌出!
看到如此状况,任逍遥缓缓扬起了唇角,飞身而起,视线落在城外马上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上时,不悦的皱眉,嘟哝了一句,“怎么是雪倾颜这家伙!”
云追月所负责的东城门亦被打开,百姓相继涌出,城楼之上的侍卫看到如此情景,尽皆瞠大双眸,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却无一人有所动作。一名将领震惊的叫喊出声,“皇,皇上!不好了!城门,城门被打开了!城门被打开了……”
“该死的!”南宫飞卿就站在城楼之上自然看到了,眸中在一瞬间染上了血丝,狠狠地低咒出声,伸手取过一旁的弩箭,大吼出声,“传我命令!弩箭手准备,不管城下是何人,杀无赦!速速关闭城门,若让敌军入城,我定要你们提头来见!快!”
城楼之上早已是一片混乱,城门相继被打开,百姓涌入,城外兵临城下,似乎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崩裂……
弩箭手很快围满了城楼之上,引弦待发,但看到城下那些奔跑的老弱妇孺却迟迟下不去手,若那是敌军,穿着战甲手拿兵器的人,他们绝不会手软,但下面那些人并不是敌军,而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们同样又家人,怎能下得去手?
南宫飞卿连发十弩,射倒了男女老幼各十人,见城楼之上的人尽皆愣着迟迟不动手,低吼出声,“都愣着做什么!放箭!都给我放箭!”
“这……”
“这?这……”
“可是……”
众人依旧迟疑,迟迟未动手。
“啊!”突然身旁传出一声惨叫,一名士兵从城楼之上摔落而下,背上插着一支弩箭,众人大惊,纷纷转眸望去,只见南宫飞卿怒红双目,手中的弩箭再次对准了弓弩手中的一人,瞄准,眸色阴森,“若再不放箭,方才那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放箭!”
见到如此状况,众人不敢再迟疑,压下心头的不忍,闭上眼睛,放开了手中的弩箭……
嗖嗖嗖!
弩箭如雨一般,自城楼之上飞射而下,力道之猛,城下奔跑的百姓纷纷被射中,血花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奔跑的人即刻跌倒近半,弩箭射中背部,手臂,大腿……
年幼的孩子被抱着倒下脚边的亲人哇哇大哭,老人拖着被射中弩箭的双腿,强忍着痛将孩子护在怀中朝前一步步的挪动着,一个接一个人的倒了下去!
负清风再也忍不住足下一点,飞身而起,朝城楼下飞奔而去!
“风儿!”
“主子!”
雪阡陌与燕曦朝同时惊呼出声,震惊的一瞬间,没有任何迟疑,立即飞身跟了上去!
那如雨般箭矢之中,只看那抹如闪电般忽左忽右的闪躲着,停在那人群,飞身而下一把抱起了地上哇哇大哭的小女孩,耳旁嗖声飞过,负清风一惊,倏然侧脸避开,一支弩箭侧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