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天空划过一颗流星,倾城怔怔地站在原地,似是想到了什么,双眸一亮,急忙让人唤众将军过来。
公主内室这本是女子的闺房,男子是不得擅闯的禁忌之地,可如今或坐或站着六七个大男人,倘若叫一些老夫子见了,只怕又要说伤风败俗之类的教条了。
干戈看向公主,公主这么晚召见,不知所谓何事?可到了这里之后,公主只是让他们几个将领坐在那里稍后,一个人就坐在那里,不知道在专心的画着什么。
他们来此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心里大都沉不住气,可却没人敢打破这份宁静。
干戈直觉公主现在画的东西可能和燕京有关,也就沉默不语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终于,一只埋头作画的女子轻轻的放下笔,将摊在桌上的画拿起来,轻轻地吹了吹,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浅笑,竟有说不出的凄艳。
几个将领看到,神情恍惚了一下,一半是惊艳,另一半则是心痛,怕公主看出什么,连忙都垂下了头。
“几位将军请过来。”
倾城抬头看着几人,舒心一笑。
几人好奇的围过来,看着摊在桌上的画。说是画倒也不像,反倒像是一幅不知什么物件的分解图。
燕青不解地问道,“公主,这是什么啊?”
倾城莞尔一笑,“这就是破解破甲军的良器。”
“什么?”几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倾城,复又低头看向那幅图画。
倾城婉婉道来,带着如风如云的淡然和笑意。
“这是投石机,一种可以投射巨石的木质利器,我们可以召集燕京所有能工巧匠来制造,安放隐藏在城墙之上,待破甲军临近之时,便抛出巨石,定可破了破甲军的无敌防御。”
众人虽然质疑投石机是否真有那么大的威力,但经过瘟疫之事以后,心里面都无形中的信任敬仰起眼前的这位倾城公主,对她的话当下便在心里认同。也幸亏了他们当时存有认同的心理准备,要不然就不会在第一台投石机做出来,试探其威力时,只是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也是在那时才知道了投石机真正的作战价值。
那一夜,近乎所有的城民都没有睡一个安稳的觉。
大家都知道若沙国军队急夜行军,恐怕不到两日便会到达这里。因此燕京得人丝毫不敢松懈,在国耻家亡的双重压力下,每个人都仿佛在一夜间快速成长起来,变得异常坚强夜晚的燕京出奇的安静,所有人都能在仰望天际的那一瞬间,感受到怒天的志气,那是不屈的。
一夜无眠,燕京的气氛依然沉浸在紧张之中,将士士气振奋,不知不觉中更是在平民百姓中形成了一股暗流。
同时,有很多人发现,一夜之间燕京城内的木匠近乎全部的失去了踪影。
没有人知道在燕京护燕军营,中心地带的房舍中,近乎千名的木匠个个满头大汗的在刨木制械。
不知不觉两天已经过去,沙国军队仍在不停地逼近。
干戈与倾城几人手握急报,神情凝重。这之中有百里加急战报和防御器械制造的最新情况。
一切来得很突然,可也很理所当然。
沙国军营齐硕身披战甲,下骑白色战马,目光犀利,直指燕京方向,双眸中掩饰不住的凌厉火焰。
“齐鸣!”
“末将在。”
“我命你率破甲、怒袭两军各十万,狂战五万,一级疾驰行军,攻致燕京北门。”
“遵命。”齐鸣领命而去。
“齐龙!齐重!”齐硕道。
“末将在!”
“我命你二人各率破甲、怒袭各十万,狂战两万,外加鱼跃军十万,二级疾驰行军分别攻至东西两城门。”
“遵命!”
“齐盛。”齐硕接着道。
“末将在。”
“你随我率其余军队,三级疾驰行军,踏平燕京南门。”
“末将遵命!”
燕京城,议政殿。
“报……北城门五十里内发现大规模军队。”一名士兵奔了进来。
“报……五十里外发现沙国军队正向我燕京东门而来。”
“报……西城门发现大量沙国军队。”
干戈身体一震,险些栽倒在地。
冷声喝道,“将投石机分置东南西北四门,以南门为重,再探!”
倾城放在椅背上的双手,蓦然握紧,指节泛着青白。
“报……齐硕已抵达南城门外叫战。”
干戈气急而笑,“好个齐硕……哈哈……好个齐硕……”
沐炎也是一怒,“看来他是胜权在握了!”
灵境道,“如此一来,东西北三城门的兵力皆被沙国军队拖住,南城门将空无兵力后援。”
干戈面色一冷,“顾不了那么多,速将五万城守军分置东西北三门,其余将士随我去南城门。”
临近傍晚,燕京城墙上的人都感到了整个城市都有些轻微的震颤。
要来了吗?
干戈脸色一紧,对着整装齐发的将士扬声高喝。
“快速做好防御,作战准备,你们要明白,这次我们遇到的是一群疯子,我们要想保住燕京,只能比他们更加的疯狂,都给我将投石机装满,打死这群贪婪狗。”
干戈粗犷的话为城守将士打上了一针强心剂,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隐隐约约间,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军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觉得眼前忽然出现一面黑色的大墙,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每走进一步,都会将城墙震得嗡嗡直响,渐渐的终于看到那迎风狂烈飞扬的旌旗,上面赫赫入目的“齐”字,在烈日下,似乎发出万丈光芒,夺人心魄。
那盘聚在黑甲战马之上的伟岸身影,犹如战神版,一下子攥住了所有人的注目。
看着紧闭的城门,他的唇畔扬起一抹冷酷的残笑,笑容越来越深,双眸嗜血,似有万箭射出,狰狞的如同魔魅。
“杀……”
一声怒吼平地而起,眨眼间破甲军整装齐发的向城门攻去。
他们以为紧闭城门,不出来迎战,他就奈何不了区区的一个燕京吗?
城墙之上,干戈扬手挥动。无数的巨石像狂风骤雨般从城楼之上飞射而出,狠狠地砸向破甲军。
破甲军始料不及,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一个接一个倒下去的血体,俨然成了一场人家炼狱。
“可恶。”齐硕一声怒吼出声,响彻整个天地。
干戈在城墙之上看着震怒的齐硕,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殊不知……就连这些将士也挽不回他的野心。
齐硕疯狂至极的魔声响起,“后退者,一概斩立决。”决绝的收回视线,压住心头泛起的嗜血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