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是如此,我倒也心安了!”清雅淡然的话语轻易便拆穿了,倾城的心思。倾城也不觉得羞恼,悠淡的近乎没有表情,细细思量了半晌,才淡笑道,“丞相不呆在大殿,怎会想起来到这里?”
笑稍淡,连景然看向倾城,脸色有些微温,“叫我景然!”话语透着坚持。
倾城皱眉,低声道,“连丞相……”
“景然!”他冷着一张脸,坚持的强调。
倾城叹息一声,无奈妥协道,“好吧!景然,你……你不该再来这里,于你于我都好!”
连景然缓缓的走进倾城,低头定定的看着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嫩滑的脖颈,夜眸如醉,沉吟片刻,魅惑的低语道,“倾城,我好像爱上你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爱上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见面不到三次的女人,但他却是真的爱上了,爱上了她的超凡脱俗,爱上了她的思想,爱她的一嗔一笑……见到她双眸间的落寞,他会心疼,那种疼痛渗进他的心脏,刺得他烁烁生疼。所以才会在见到她手腕上的血丝时,心痛的无以复加,别人观赏的是她的舞蹈,他关注的则是她的伤口,是否会裂开。她被庄司澈呵斥离开,他看到她眼中明显的疏离和冷意,心口忽然剧烈的疼痛起来,向来遇事喜怒不见于色,纹风不动的他,竟然差点失控,若不是被连丰暗中拉住,只怕已经酿出大祸来。
倾城不语,失神地看着连景然,嘴角勾起一道嫣然的笑容,说道,“你是因为我救了你,所以才会这么说。”但她知道不是,连景然眼神坚定炙热,里面没有半丝的犹豫,甚至是不确定,他可能是真的喜欢她,被一个宛若谪仙般的绝美男子喜欢,是她的荣幸,只是现在的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心力,来应对自己的感情问题。
深深的凝视她,连景然的眼光烁烁,叹道,“你知道我不是。”一阵风吹来,披在倾城肩上的外袍有些松垮,他仔细的帮她重新拉好,淡声道,“倾城,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提及感情之事,我也不勉强,只是希望你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关心。”
似是不愿提及这个话题,倾城低头看着他帮她整理衣襟,声音略略扬高,轻笑道,“孤男寡女深夜时分,同处一院,若让他人知道,倾城的名节恐怕将要不保了!”话语里戏谑成分居多。
连景然俊雅的脸上露出清风一笑,随口问道,“你在乎吗?”
倾城盈盈一笑,淡声道,“我自是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何必遵循死物,限制了自己的自由。
连景然置之一笑,伸手拿起倾城的手腕,袖子向上捋了捋,莹白的肌肤上已重新换上了雪白的纱布,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倾城一怔,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忽然问道,“你来这里,可是因为挂念我的伤口?”
他豁然薄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从袖间取出一样东西放进倾城的手心里。
倾城感觉一阵清凉,低头一看,竟是一个晶莹剔透,盛满绿色液体的小瓷瓶,不禁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连景然轻笑道,“每天涂抹伤口,几天之后便会消除疤痕。”他简单明了的说道,似是不愿多说。
倾城心知此药恐怕非常的名贵,本想拒绝,但看到连景然清澈的眼神,犹豫了一下,方才收了进去,叹声道,“我若向你道谢,你是否会接受。”
“不会。”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便算了。”倾城看着夜空,忽然生出一丝落寞。现代的爸爸妈妈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她已经死去的事实,只怕也是非常伤心的吧!他们知不知道她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亦是身不由己啊!
“倾城。”耳畔传来淡雅的声音,“可想离开这里?”
连景然问的随意,倾城的心却溢出一丝苦涩。她似叹息地陈述,“如何离开?”
听了倾城的话,连景然一笑了之,看向倾城,“你若想走,我便能带你离开。”
倾城不急不缓的在石凳上坐好,轻吟笑眸,似月风华,双唇紧抿,并未开口说话。
“你不信我?”他微皱眉,为她的不信任。
“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她想都没想便启唇答道,身为月国政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月国丞相,救一个人自然不难,即便那人是亡国公主,只是代价也不会太小,她不禁问道,“你可知道晋国皇帝和我父皇之间的恩怨?”
连景然沉吟片刻,才道,“略知一二。”话语保留。倾城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一二只是说辞,身为他朝重臣,不可能,至今仍不清楚晋国当初为何要灭了燕国,他既然不愿多活,她自是不便多问,倾城莞尔置之,悠然一叹,轻声道,“他只怕不会那么轻易的放我离开!”想起那个男子的仇恨,真是愁啊!
“我自有打算。”他低沉一笑。
连景然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但他心中早有思量,他很清楚庄司澈的为人,他生平最看重的是什么,他相信自己一旦拿出庄司澈想要的东西,他一定会放手。
倾城倒没有他那么乐观,沉思片刻,才悠然长叹道,“你可知道我手上的伤口为什么会那么多吗?”
连景然眸色转深,幽不见底,淡声道,“你中了噬心毒。”
他那天晚上给她处理伤口时,便发现她的体内被人下了蛊,这种蛊竟是来自于月国的噬心蛊,因为太过于邪恶,至今无人能解此蛊,一直被视为禁术,没有想到倾城的身上竟会被人下了噬心蛊,噬心蛊若下一人身上,那人定然活不过半年,可若是分别植入两人体内,性命则完全受另外一人的牵引,一旦一人性命不保,另一人必定也会性命相牵。
他今晚见柔妃印堂泛青,似乎才刚刚大病初愈,心下不禁什么都明白了,想起倾城手腕上的伤口,双眸不由的也跟着一寒。
倾城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他竟然知道,不禁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噬心蛊是我们月国的禁药。”他简单扼要的说道,转视倾城,犀眸厉芒,“谁给你下的噬心蛊?”是庄司澈吗?
倾城低声一叹,扯出一抹笑花,平静无波道,“是我父亲。”说完不由得抬头看向连景然的表情,果然是惊愣在原地,不由得轻笑出声。
连景然回过神来,见她还能笑得出口,不由得有些气恼,但也不忍发怒,想了一下,只是说道,“你也别怪他,噬心蛊虽是害人,却也间接的救了你。”
倾城心底暗叹一声,又惊又忧,不愧是月国丞相,她只简单的提了一下,他便能在瞬间理清楚来龙去脉,果然是深不可测啊!
“噬心蛊能解吗?”事关自己的性命,倾城凛锐之色凝于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