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和夫人有多久没有见面了,他们一定有很多的话要说,有很多的事要讲,不管是什么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四平看着外面西斜的太阳,似乎还是被它的光芒刺了一下眼睛,竟然有些疼,他下意识的举手挡在眼睛上,心里却渐渐明朗起来。
明天还将会是一个艳阳天!只是除了身边两个脸色很臭的男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真的是你吗?倾城!是你回来了对不对?”连景然抱着倾城的手在颤抖,甚至整个身子都因为有太多的不确定而颤抖着,此刻他终于将她拥在怀中,但心里还是不踏实,就是怕这只是自己的梦境。因为思念的太深,绝望的太久而产生的幻觉。
雪流年睫毛晃动了一下,上面挂着晶莹,她的脸庞埋藏在连景然的胸口,她甚至能够聆听到他有力稳健的心跳,震得她发麻。这个男人太有力量了,看似温和淡漠,对人有情实则无情,唯独对她却是不一样的,他的一切深情都只是为了她,但是他给她的从来都很重,重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回报。
她伤害了他,选择了庄司澈,可是到头来伤她最深的却是她放弃所有来爱的帝王。
爱一次,就够了!现在的她真的是累了,不再奢念爱情,她只要连景然好好地,燕京好好地。
现在还多了一个无双城……
“是我!”雪流年的泪水浸湿了连景然胸前的布料,上面的颜色重了几分。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哭了,但是很显然她低估了连景然在自己心目中的影响力。这个男人曾经是她在晋国皇宫里的温暖,更是除了流云外,第一个无条件信任包容自己的男人。
不管怎么说,这个男人曾经是自己的知己、是自己的夫君,更是自己的亲人。
他的身份给予她太多太多,多到她都觉得自惭形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松开手,扶着倾城的肩膀,温柔的看着她,眼中的光耀眼夺目,就像是忽然间找到了遗失许久的珍宝。
他又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他的不安消失了,他已经百分百的相信倾城回来了,而且现在还好好地被他搂在怀中。
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踏实过,一切都是因为有她!
雪流年的手环上连景然的背,良久似是安抚他激动不安的情绪般,轻轻的拍着。
她是燕倾城,也是雪流年!当年她离开客栈后,万念俱灰,不可否认孩子的流产,庄司澈赐死她的那一幕,还有流云惨死的情景,一直都是她心中的痛。晋国她是不能再呆了,沈贵妃说得对,现在的她在外人眼中,已经是个死人,如果回去流云也不可能回来了!
那个本该笑颜如花的少女,自从跟她一起囚禁在晋国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那个皇宫,即使死后,仅剩无多的骨骸也被永久的留在了宫中。
如果不是因为她贪念庄司澈,如果不是因为她太过于瞻前顾后,也许一切都可以避免。
可这也是如果,那个整天为自己担惊受怕,眉间萦绕忧愁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她当时真的想死了算了,但是她的命是用流云的命换回来的,她的命早已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有她的同时也有流云的。
连景然已经为她做的太多太多,这样一个男人,她对他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如果不是因为庄司澈当年强行带她离开相府,也许她和连景然已经当了真正的夫妻,也许他们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陪伴在身旁。可是已经没有也许了,当庄司澈来到月国的那一刹那,她便明白这一生她是注定要辜负这个男人了。
不是没有感动和心动,只是因为她的心只有一个,给了庄司澈,便不能再给其他的男人。
既然注定是和连景然无缘,她就不能欠他太多的人情,欠的太多,她只怕自己还不了……
只是想不到,逃避了两年,即使她更名为雪流年,也始终逃不掉自己的宿命,既然这样,她就决定跟老天好好的赌一把……
房门外,江南耳朵贴着门板,希望能够听到一些里面的说话声。
袁修黑着一张脸,讥诮的看着江南,他知不知道自己整个人都要贴在门板上了,样子真的好傻!他袁修怎么会认识这种人。想到这里,不禁悔恨的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江南终于宣告失败,瞪着门板,恨不得在上面瞪出几个洞才甘心。
江南涨红着脸,恼恨的看着四平,“奇怪了,我们为什么要出来啊!城主都没有说什么,都怪你!”若不是他使眼色让两人一块出来,他江南才不出来呢!
四平差点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人啊!他是使了眼色让两人出来,但也没有硬逼着他们非出来不可!
袁修冷笑道:“我怎么记得我当时不愿意出来,是你硬拉着我出来的!”
江南脸一红,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嘴硬道:“大胡子,这可就是你不对了,我拉着你出来,你就跟着出来了,什么时候你这么听我的话了?”他在心里暗自嘀咕,又不是马圈里面的马,他江南随手拉一下,即使是马也有闹情绪的时候吧!
“我呸……”袁修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江南。
“真是没教养!”江南扯着嘴边的肌肉,冷哼了两声,才道:“我江南才不像你这么冷血,别看我现在在门外,可是没有人会比我更担心城主的安危!”
袁修白了他一眼,凉凉的说道:“既然这么担心,那你进去啊!”
江南咬着牙,嘴一下子翘得很高,嚷嚷道:“能进去我早就进去了,那场面我能呆的下去吗?”虽然是嚷嚷,但是江南也可能是顾忌里面的人会听到,声音压低了很多,瞪着袁修道:“别只顾说风凉话,幸亏我心眼灵活,及时拉你出来,要不然你非长针眼不可!”说完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袁修轻蔑的看着江南,“里面什么场面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倒是给我说说,我为什么不出来,就会长针眼!”
“啧啧啧……”江南伸出食指点着袁修,对袁修一副没救的表情,呲牙咧嘴道:“要不我怎么说你笨呢!你说说你要是有我江南一半聪明……”
江南的话蓦然止住。
袁修半眯着双眸,冷冷的看着眼前晃动的手指,看着数落正起劲的江南,不禁沉声问道:“你刚才说谁笨啊?”
“还能说谁?我……”到嘴的话,在看到袁修冷酷如冰霜的眼眸时,不禁没出息的打了个冷嗝,大胡子每次出现这种神情,就只有他杀人的时候才会出现。
娘啊!他江南还年轻,长得还那么英俊,媳妇都没有娶到,他还不想死啊!再说要是让人知道,他是因为一句话死的,那可真的是英明扫地了!
他连忙改口道:“这里有谁笨啊?哈哈……”江南装傻的转身看了看旁边一直没出声的四平,眼中露出一抹奸笑,以为找到了冤大头,食指又指着四平道:“是你……”这次江南的笑还没有飘出喉咙,就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里,因为四平在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手里正在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