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喜欢我吗
“我这不在这儿嘛！”云曦轻描淡写地答道，却没有细说自己到底干什么去了，而且也没有向秦川打听包房那边的情形，而是叹着气接着说道：“二哥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他人本来就胆小怕事，这以后还不得让那个女人骑在脖子上？”
这么多年来，秦川很少听见过云曦叹气，想想今天早上她还跳着脚要烧光顾莎莎的头发，难道这会子只有哀声叹气的份儿了，这是云曦吗？想到这里，秦川突然间醒悟过来，忍不住偷偷扯了扯云曦的衣服，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到：“你干的吧？”
“什么？我不知道！”云曦不看秦川，一味地低着头，但是嘴角却在微微地上翘。
到了这个时候秦川的心才总算踏实下来，暗暗地想这回就对了，这才是她的性情，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过顾莎莎呢。虽然故意弄脏新娘的衣服是云曦的不对，可此刻他却根本无心责怪她，只觉得心中对她的爱怜更深切了。
婚礼结束后，两队新人各自回他们的新房去了。剩下的人各自选各自的去处，愿意去看新房闹洞房的，不想去的，也都随意。云曦说是要去四哥四嫂那边凑热闹去，秦川自然是和云曦一处。秦晓素来喜静，说不去新房那边了，谁的新房都不去了，晚上也不参加闹洞房，说想和爸妈一块儿回家去。袁野正想趁这个机会单独约秦晓出去，可当着伊锦和博远的面儿又不好开口，情急之下只好歪脖子瞪眼睛地冲着秦川使眼色，意思让秦川帮帮忙。
袁野的那点儿心思别人不清楚秦川却是心知肚明，袁野既是他的同学，又是他的好友和知己，凭着这些年彼此之间的信任和了解，秦川其实是非常放心也非常愿意把秦晓交给他的，只是他对自己的妹妹心里反而没底。秦晓和云曦不同，从小到大，秦川很少能够猜到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不是没用心猜过，而是秦晓很少会向别人表达她内心里真实的情感和想法，不说，也不用行为表现，高兴和不高兴的时候看上去也没有太大的分别。秦晓对袁野究竟抱着怎样的态度和看法就连自己这个同胞哥哥也不能透视，对于亲晓能否接受袁野对她寄予的感情，秦川也完全没有把握。可此刻秦川见袁野急得抓而挠腮的，于是便也顾不得许多了，只好硬着头皮对秦晓说道，“晓晓，我有东西忘在袁野那儿了，我得要跟云曦去新房那边，没空去拿，你帮哥哥去袁野那儿拿一下好不好？”
秦晓看了看秦川，又看了看袁野，没说什么，只略略点了点头。对秦晓来说，这就是应下了哥哥的请求，袁野不禁暗暗舒了口气。
从饭店里出来后，秦晓一直在袁野的身后大约一步的距离默默地跟着袁野。袁野走在前面，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发出任何声音，走几步就要回头看看她是否还在自己的身后。这样走了一段路后，袁野实在是受不了了，只好故意放慢脚步，以便能和秦晓肩并肩地走路。
和秦晓并肩走了一段，秦晓仍然不说话，也不看袁野。袁野无从知道她在想什么，心情怎么样。长到这么大，袁野为很多事情发过愁，可就是没为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发过愁，他一向都认为自己的语言天赋无人能及，超强的表达能力是他最引以为自豪的东西，可是今天一向幽默机智能言善辩的袁野却显得有些木讷。
“秦晓，有件事，其实……其实秦川并……并没有东西放在我那儿！”袁野一边说一边紧张地观察秦晓的反应。不想秦晓听完他的话后竟未表现出一丝惊诧，她只是微微扭头看了看袁野，仍然沉默着。她看袁野时的眼神很安定，仿佛是在对袁野说：“我知道，早就知道。”
秦晓所表现出来的镇定令袁野莫名其妙地心慌意乱起来，手心儿开始不停地出汗，他忍不住脱下手套，胡乱塞进衣服口袋，然后搓了搓手，又不安地瞄了瞄秦晓，“秦晓，咱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说话，行吗？”
听见长鹏这样问，秦晓又看了看他，眼神还是一样的安定，还是没说话，袁野的心却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她越是这样，他越是着慌。他无法判断她的镇定究竟源于什么。自从秦晓上了大学，袁野便明显感觉到她和自己疏远了。记得她还在上高中的时候，虽然性格不像云曦那样外向热情，话也是不多，但那个时候她待袁野像是待自家哥哥一样，不像现在这般生分，而是如水一般的亲和。那个时候的她真的很像是水，水也不说话，却能用最柔的柔情将人包裹。可如今的她显然对他有了隔膜，虽然他不知道这隔膜的由来，但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它的存在。她对自己不如以往了，这让袁野既紧张又痛苦，他不敢肯定她是不是有了别的心上人，可他却不能停止猜测。秦晓是那么漂亮，除了自己怎么可能没有别的追求者？自己从未明确向她表白过心迹，如果说她真的为别的男孩子动心动情，那也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袁野就越来越无法压抑想要向她求爱的冲动。对她的爱慕不是一天两天了，忍了这么久没有说出来，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在他的眼里她实在是太完整，太纯净，太美好，自己却污浊秽气的一塌糊涂。他害怕她会嫌弃自己，拒绝自己，所以忍着不说，不说起码还可以像哥哥一样挨紧她守着她，可是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他感觉她在****远离自己，一想到可能会永远失去得到她的机会，他便再也忍不下去了。
“你不愿意就算了吧，其实这条路本来就很安静，就这么边走边说也是一样的。我就是怕天气太冷，我的话一句半句的又没办法说清楚，怕把你冻着了。”袁野早早鼓足的勇气此刻已因秦晓的漠然而泄了一半去了，想要打退堂鼓，可是此刻身穿着白色羽绒服足蹬白色小皮靴婷婷玉立的秦晓纯净幽美得像一朵冰山上的雪莲，此刻就在自己的身旁安安静静地绽放着，寒风过处，他隐约嗅得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他看她，再看她，越看越不甘心放弃。于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度鼓起勇气。
“秦晓，我们认识有几年了？”他紧张地问，并开始不停地摸鼻子。摸鼻子是他的习惯动作，每当他感觉紧张的时候疲倦的时候焦急的时候甚至肚子饿的时候他都会摸鼻子。
“有三年了，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八五年的春节，你来替三哥送东西。”秦晓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既然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对我多少也该有些了解了，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袁野接着问道，心情更加紧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