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终于决定了
“交出来！”教官忍不住喝令道。
云曦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后腰上把随身听取了下来，又费劲儿地把耳机从衣服里扯了出来。
“行啊，还藏得挺隐蔽的，你倒适合干地下工作，是间谍的材料。是不是觉得踢正步委屈呀？”教官一边说一边把耳机塞进了自己的耳朵，就听录音机里在唱：“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像春天……”教官皱了皱眉头啪地一声关上随身听。“还读你千遍也不厌倦，我看应该是踢你千遍也不厌倦，把这种精神用在踢正步上，怎么能踢不好！这个我暂时没收了，军训结束的时候你再来拿！”教官说完随手把随身听塞进了口袋，云曦鼓了鼓嘴，想要说话，可是看大家都冲自己挤眉弄眼地笑呢，也就忍住了没说。
就算云曦不搞出动静来，她那一身耀眼的光彩和美得让人窒息的脸蛋儿就已经很惹眼了，如今她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这样一出读你千遍也不厌倦的大戏，这下想不出名都难了。打那天以后云曦每次去食堂吃饭的路上，都会有一些男同学早早地聚在路边儿等着，单等云曦和室友们打他们身边儿经过的时候就一边敲着饭盆儿一边唱：“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地感觉像春天……”
那些天吃完饭回到宿舍后云曦的室友们就会纷纷敲着她的脑壳儿说，我们可都沾你的光了，整天听那些乌鸦叫。云曦则总是捂着头嘻嘻笑着说：“他们唱得好像比乌鸦好听一点哦！”大家听了也只有瞪眼的份儿。
云曦被无聊的军训折磨得唉声叹气的时候，秦川正在准备研究生考试，因为同时还要应付四年级的必修课和选修课，他基本没什么空余的时间，可心里又时时刻刻惦记着云曦，几日不见，心里头就猫抓似的难受，所以隔几日便忍不住要往云曦的学校跑一趟。为了不耽误复习和上课，秦川常常起大早去，当他赶到师大的时候云曦一般都是刚刚结束晨训。丫头穿着一身的军装在清晨的阳光里跑向他的样子好看得让秦川眼晕，然而让他更眼晕的是那些无处不在的追随着云曦的男生的目光，云曦浑然不觉，可是每次当秦川看着云曦从刚刚解散的队伍中跑出来的时候，她的身后就铺满了那样目光，丝丝缕缕，缠缠绕绕，一路追随着亮丽的云曦。
自从云曦上了大学，秦川再见她，已然是和从前在家见她时完全不一样的心境了。或者是因为两个人都离开了家，也或者是因为于这校园之中面对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时云曦身上那遮不住的光芒让他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担忧和恐惧，小妹妹的感觉正在日渐淡去，面对她时的心跳气短却一日烈似一日。他激动，他期待，他兴奋，他忧虑，他慌张和不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如同充满气的气球一样涨满着心胸，压压不下去，浮又浮不上来，整日如坐针毡，心思更是不能集中到书本上去，脑子里除了云曦还是云曦。云曦的天真无邪让他赏心悦目，可又不免忧心忡忡。他知道正因为她天真无邪她才会说哥哥将来不会打光棍儿自己会嫁给哥哥的话，可是他却不知道她这些天真无邪的话有多少成熟度，又有多少可信度和兑现度，她的这种天真无邪是否当真能够接纳超越了兄妹界限的情感？从她出生开始他和她厮守了十九年，可以说她的喜怒哀乐她的一切他都了若指掌，可是唯独在这件事上他却没有丝毫的把握。这个小妹妹让他喜悦的同时也越来越让他心烦意乱，寝食难安。虽然终日为云曦饱受煎熬的人是秦川，可最先受不了的人居然是袁野这个旁观者。
“你这个样子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一页书都还没看完就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数十次的秦川终于让坐在他旁边的袁野忍无可忍了。“这是自习室，不是健身房！”
“我知道是自习室，我这不是在看书吗？”刚刚从座位上站起来的秦川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你这也叫看书？一个小时前就看这页儿！就算抓一只蜗牛来放在书上让它顺着这些字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爬现在都爬完了，蜗牛都要翻书了！”
“说话别那么损！”秦川说着用力把书翻到下页去了。
“不是我说话损，是你……”
“吵什么吵，烦不烦啊？你们不看书别人还要看书呢，要说话出去说去，这是自习室。”袁野的话刚说了一半儿，坐在前排的一个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儿长得黑不溜秋的女生儿回过头横眉立目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
有人如此不客气地打断自己的话，袁野的心情很是不爽，有心要说道说道，可是瞪着眼睛看了那女生一会儿，却又没了半点说话的情绪，于是长嘘了口气，啪地一声合上了书。“得，秦川，咱们先走吧，我被你搅得也看不下去书了。再说这地方也真让人倒胃口！”袁野说完不等秦川答话就三下两下收拾好书本大步流星地往自习室外去了，秦川见状连忙也收拾好书，看看门口已经没有了袁野的踪影，又回头看看前座，就见那女生又回过头来，抻着脖子也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又翻着百眼儿瞟了瞟秦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德行！”
秦川不敢再看她，因为这样的女生实在可怕，于是立刻转身大步往门外逃去了。秦川刚出自习室的门，就看见袁野正在自习室的门口气鼓鼓地乱转呢。
“你怎么才出来啊，我跟你说，就那女生……你说交大的女生怎么都这样啊！人长得丑也就算了，怎么一个个都跟斗鸡似的？看多了这种女生，我是要多想念有多想念咱妹啊。不比不知道，差距，这就是差距啊！”见秦川从里面出来，袁野一把扯住他，无限感慨地说道。
“……”听了袁野的话秦川没出声。
“我说你这两天倒地是咋了？这云曦都考到上海来了，你怎么还跟掉了魂儿似的。不瞒你说，要是秦她也考到上海来，我这会儿恐怕早高兴疯了。”
“云曦跟秦晓不一样，晓晓什么都不说，可心里有数，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云曦正好相反，她总说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可心里却没数，根本就是个小迷糊。每次去她的学校，她跟她的室友同学介绍我的时候都说我是她哥哥，亲哥哥，在交大读书。你听听她这话，像是明白我的心意的吗？”秦川忍不住叹气。
“要不，我去帮你探探？”袁野自告奋勇地说。
“没用，你跟她说谜语，她一定跟你讲笑话，能探出来的也都是浆糊，我太了解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