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没看过渴望
“还好，哥哥还好吗？”云曦用很小的声音回答，并且一直低着头。
“最近都在忙着找工作吗？”
“是。”
“找到了吗？”
“刚寄了几份简历出去，还没有消息。”
“别着急，慢慢找，总会找到的！”
“哥哥呢？哥哥找到接收单位了吗？”
“还没有呢！你不用担心我。云曦，要是实在找不到工作，暂时回省城教书也很好，守在爸爸妈妈跟前，也让人放心！”
“我能找到工作的，我不想回省城教书。”
“这个你自己决定好了，没人会强迫你的。我明天要回家去看看爸爸妈妈，火车票都已经买好了。”
“哦！”云曦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就再没了动静。
“云曦，要是哥哥不在你身边了，你答应哥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
“为什么不说话？”
“哥哥要离开上海吗？”云曦这才抬起头来用疼痛的眼神望着秦川问。
“我只是说如果，如果哥哥离开了上海的话，你一个人要快快乐乐的生活，别再想以前的事情了，把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全都忘掉，就算是连哥哥一起忘掉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快乐起来，你想怎样都可以。”秦川强忍眼泪说道，云曦望着他时那种疼痛的眼神正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哥哥，我……”
“云曦，你不用有任何压力，如果有一天哥哥走了，那也是我自己愿意走的，和你没有关系。”
“哥哥……”
“云曦，可不可以让哥哥再抱抱你，抱一下就好！”秦川的声音好晦涩。
云曦却没说话，只默默地站着，秦川知道，她还不想跟他拥抱，但是这一次他不得不违拗她的意愿了，他必须得抱抱她，否则他将没有力气飞越重洋，以后没有她的日子他将无力度过。于是秦川伸出手把云曦用力抱进怀里，他的下颌紧贴在她的肩膀上。她的发丝摩挲着他的面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秦川明显感觉到云曦的身体僵硬，全身的肌肉好像都绷的紧紧的。显然她还不能克服心理的障碍，但是又不忍心将哥哥推开，她是在勉强自己接受秦川的拥抱，秦川全明白，也感受得到。尽管秦川心痛难当，尽管他很想把云曦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亲热一番，因为这是他出国前最后一次见她，再见面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然而他实在不忍心再难为她了，于是他轻轻放开了云曦，转身走了，他没有回头再去看云曦，因为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他的眼里蓄满了泪。
秦川回到省城时，伊锦的学校就快要放暑假了，工作基本没什么事情了。秦川就要出国了，而且只能在家里住一个星期，伊锦心里舍不得，于是干脆就请假在家专门为儿子准备行装。尽管秦川一再说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可是伊锦还是不停地为他买这买那，说这个也要带那个也要带生生地给秦川又弄了个行李出来。
这一日伊锦一边给秦川往行李里塞东西，一边跟秦川讲他们兄妹几个小时候的事：“云曦小的时候啊就像你的跟屁虫，整天赖着你，你也不烦。还记得那次去乡下奶奶家，云曦的脚被钉子扎了，那么热的天儿，你背着她一直跑到卫生所，那么远的路，那个时候你也才上初中，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就是大人也未必坚持得住。现在回想起来云曦整天赖着你也不是没道理，谁让在所有的哥哥中你对她最好也最疼她呢，云曦这丫头啊最是重情的，你对她好她对你只有更好！
“云曦她——的确是这样的人！”秦川强忍心痛答道。
“时间过得真快啊，想起你们小时候的那些事就好像昨天才刚刚发生的，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你们就都长大了，翅膀也都硬了，会飞了……”伊锦说到这里不禁哽咽了，再说不下去了。
“妈，我其实真的很舍不得离开您和爸爸，舍不得离开兄弟和妹妹们，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我……”秦川知道母亲是舍不得自己所以心里伤感，他本想说些宽慰母亲的话，可是话一出口却发现自己的语气竟比母亲的语气更还伤感些，且说着说着眼圈儿就红了。伊锦不知道内情，只道他是为即将离家去一个陌生的国度而忧心，于是连忙拍着秦川的手安慰道：“好儿子，别难过。出了国又不是不能回来了，等书念完了，拿到了学位就回来。妈盼着你回来。”
“嗯！”秦川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应道，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了。
“对了，云曦那丫头知道你要出国就没跟你闹？她竟肯乖乖放你走了？”伊锦忽然这样问秦川。
“是，妹妹现在懂事了！不过，妈，真的很对不起，我答应过你要留在上海照顾妹妹的，可是现在却要把她一个人丢在上海。”秦川强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说道，并没敢如实对母亲说他还没告诉云曦自己就要出国了。
“说什么对不起。那丫头太淘气，在外面经历一些风浪对她有好处。这个我也想开了，惦记归惦记，就让她在上海闯闯吧！我看她出去读了几年书还真是懂事多了。就说你出国留学这件事吧，这要是换了小时候，她能不要本钱就放你走？她才不会！无论如何总得闹上一阵子，全家都得被她搅得乌烟瘴气的。你看看现在，多安静，连电话也没往家打一个。”
“妈！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不要再往里塞东西了，够多了。”秦川眼泪就要忍不住了，如果再听母亲说云曦这云曦那的，他肯定要哭了，于是赶紧把话头岔开了。
“不多不多，当年秦山走的时候，家里的条件有限，准备不了什么。现在不一样了，你是出国，不是出差，能带上的都要带，我不能委屈了我儿子。”伊锦笑着说道。
听着母亲的话，看着母亲给自己细心准备行李的样子，想起小的时候兄弟姐妹们伴在一起时其乐融融的情形，秦川一时间是百感交集，无法言语。
秦川回上海的前一天，博远和伊锦在家里摆了丰盛的酒席给秦川饯行，除了云峰一家人，晓芙、云涛以及不满一岁的俊辉还有秦晓、袁野、翠翠，该来的人全都来了。吃完饭后时间还早，云涛夫妇带着孩子先回去了，说好了第二天直接去车站送秦川。秦晓则把翠翠留下住了，说是翠翠家住的远，明天还要一起去车站，不让她来回来去的跑了。秦晓陪着翠翠，袁野无事可做，吃过饭后略坐了坐也说要早些回去了。秦川因为有一肚子的话要单独和袁野聊，一听袁野说要走，便说要去送送他。
在送袁野回家的路上秦川把在上海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袁野，袁野听得目瞪口呆，半天都没有一点反应。直到秦川叹着气说出国也是不得已的选择时，袁野才渐渐反应过来，意识到秦川所说的一切不是传说，而是真的发生了的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