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融合呢?”沈梅清担忧,道:“我不担心云飞,可是北宫伤……”
“其实我们是三位一体的,在玉中的第一年,我们经过无数次的斗争,我和云飞对北宫伤充满着刻骨的仇恨,恨不得马上消灭他,当然他对我们也是同样想法,但斗来斗去,发现谁也不能真正消灭对方的魂魄。就算我和云飞联合起来,也无法做到彻底地消灭北宫伤,每次他都会死而复生,也许是因为人本质上就是善良与邪恶共体吧?谁也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纯粹没有半点杂质的人,后来当我们明白这个道理时,开始尝试着融合。其中有个转折点,就是你生孩子的那晚,我们停止争斗,在旁边静静地看着,那时北宫伤忽然说了一句话:“我娘生我时也是难产。’那一刻我有点明白北宫伤心里的痛了,他本质上是一位被恶劣环境摧残以致于心灵完全扭曲变态的小孩,再联想到我自己,在世人眼中不也是恶魔吗?就连在世人眼中好男人的冷云飞,也承认他曾经非常妒忌我,想想过把我给杀了。看来谁都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纯粹的人,既然如此,为了清儿,为了自己,为何不尝试合为一体呢?于是我们开始尝试融合了,当然,这是一桩极为艰难地过程,幸好,我们不久便发现雪山刀客刻在玉中的一份秘岌。”
“雪山刀客留下秘岌?”沈梅清好奇地问。
“是的,刚开始我们都以为是武功秘岌,其实武功只是其中一部分,里面大部分写的是他的人生领悟,内容博大精深,充满着悲悯的情怀,一个人即使穷尽一辈子不可能学全,我们既然无法消灭对方,在玉中的日子又如此难熬,便静下心来学习。在学习过程中,我有种感觉,我就是雪山剑客,一个人在玉中毫无希望地等待着,由起初的急燥欲狂到后面的无奈挣扎,再到最后的淡定从容,就这样我在玉壁前如同入定般呆了六年,身体经历着无数的幻境,不单是我的经历,北宫伤与冷云飞的人生故事,我全都一一亲身体验,直至完全明白对方的所思所想,相信冷云飞与北宫伤的练武经历也和我一样。六年后的一天,我心里一片澄明,走出玉洞,当时非常吃惊,怎么冷云飞和北宫伤全都不见了,这时我仿佛听到自己体内的传出一个声音:“我就在你的心里。’就在这一刻我明白,我不单是江涵星,也是冷云飞,也是北宫伤,我们三个灵魂终于完全地融合在一起了。本来我以为我会像雪山剑客一样,在玉中孤独地待很多年很多年,没想到老天助我,让我这么快就可以找到附体,可以与你相聚。”
沈梅清眼含泪花:“前生我们不能在一起,今生又经历过生离死别,相信老天爷全都看在眼里,不忍心让我们再这样阴阳两隔,所以让我们再次聚首,”
“是的,当我获得重生之后,我更加相信我们是天生一对。”
两人手牵着手,对着满天的星光,说出恩爱夫妻千百年来共同的心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星光下,江涵星目光如星,微笑地望着身边娇羞无限的人儿,双眸痴情无限。
俯下身子,江涵星的红唇覆盖住沈梅清娇美的红唇。
整整八年没有如此亲密地吻着他的爱人,他的吻好炙热好疯狂。
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情,江涵星猛地把沈梅清抱起来,大跨步走入房内。
屋内罗帐,情热衾席,被翻红浪,春光旖旎。
星光无言,就让这对久别重逢的幸福人儿尽情发泄生命的愉悦吧!
两年后,天下第一庄龙吟山庄傲然挺立于江南水乡。
龙吟山庄庄主江涵星的传奇人生在整个大宋传诵不已,民间坊里无不绘声绘色地流传着他的故事。
据说江涵星的父亲是位小镇员外,四十岁才生下他,取名江多福,爹娘对他爱若珍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江多福小时聪慧过人,可在父母过度溺爱之下,越大越不成器,最后沦为只会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的败家子,十七岁父亲给他娶了房媳妇,因他长相俊俏,出手大方,二十五岁就拥一妻六妾,其间他的宠妾曾生有一儿,一年后夭折。因他平素自命风流,终日眠花卧柳,纵欲过度,加上七个妻妾为了争宠明争暗斗,自此他再无子息。某夜,江多福为了亲近江南第一名妓姚楚楚,在江中画坊中与人争风吃醋,被某嫖客打中头部后落入水中。虽说及时救上岸,却因此昏迷不醒长达三年,父亲为了救他散尽家财,自他沦为植物人并且一贫如洗之后,七个妻妾走的走,散的散,无一人留在他身边。
昏迷三年后,一位女神医妙手回春,将沦为植物人的江多福救活,江多福自此改名为江涵星,很快娶女神医为妻。娶妻之后,在短短两年内,他由一文不名的纨绔子弟变成富甲天下的龙吟山庄的庄主。最奇的是,以前自命风流处处拈花惹草的江多福自此变成一位痴情男儿,再也不曾涉足青楼,江多福未昏迷前最宠爱的美妾找上门来,他拿了一笔钱将她打发走,赶走美妾不足为奇,谁叫她在他昏迷之后选择离去?不可思议的是,就连江南第一名妓姚楚楚得知他名声,主动上门向他示爱,都被他拒绝了,这让大家无不啧啧称奇,须知当年江多福就是为了姚楚楚,才被人打入水中沦为植物人的。
如今,这位名震天下的龙吟庄庄主,正在门外走来走去,眉头紧皱,焦急万分。
已经五个时辰了,沈梅清还在产房里叫得声嘶力竭。
几个产婆不停的进进出出,帕子都是白的进去红的出来,热水烧过一盆又一盆,可是这小少爷还是小小姐就是不出来。
时间愈久,江涵星的脸色就愈难看,江母拼命在佛堂念经,江父则是在厅堂里走来走去不知该做什么好。就连十岁的海儿也哭道:“爹,娘怎么到现在还没生出弟弟妹妹呢?”
江涵星亲了一下女儿,道:“海儿,你娘一定会没事的,爹爹现在就进去看看。”
说完就要冲入产房,刚好一个产婆提着东西出来,见此脸色大变,喊道:“庄主,不能进去,男人进产房不吉利呀。”
江涵星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他冲进屋内,直扑床边,看着妻子一脸的苍白还有满头的汗水,心疼的喊着她:“清儿……”
沈梅清正在忍受着愈来愈紧凑的阵痛,汗珠滚滚而下,她脸色苍白道:“涵星,你来了。”
江涵星握着她的手,道:“你上次生孩子我没有陪在你身边,这次我一定要陪着你,看着我们的孩儿出生。”
“涵星……”沈梅清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可剧烈的疼痛让她没有力气再说话。
江涵星凝神皱眉的看着沈梅清大得出奇的肚子,这么大,她会生得很辛苦!而她愈来愈痛苦,苍白的面孔让他的心益加绞痛。
她第一次生海儿便难产,现在她又难产,如果她出意外,他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
虽说生育是女子神圣的职责,但他发誓,不管这次生的是男是女,以后他都不会再让她承受这种痛苦。
好痛,好痛,好痛,整个人就好像要撕裂一样,沈梅清满身都是汗,又声嘶力竭地喊起来……
时间在疼痛中流逝,像是无止无休……沈梅清偶尔睁开双眼,会见到她心爱的男人汗流得比她还多,而他的表情比她更痛苦,这是他最脆弱的时刻。
望着他深情的双眸与脸上的汗珠,沈梅清觉得很幸福,她相信她一定会平安生产的,她绝对有毅力生下健康的孩子。即使那代表着她得承受无止境的痛苦,她也一定会活下去;现在她全身要崩裂的极痛只是暂时的,她的孩子也正要努力的出来……
就在她剧痛之时,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两人深情眼波的交缠,是他们在冗长的疼痛中互相扶持的源泉。
“哇……”产房里终于传出娃儿嘹亮的哭声。
“哇……”没多久,又传来婴儿嘹亮的哭声。
清晨,曙光乍现时,沈梅清在疼痛了十个时辰之后,两个漂亮健康的男婴终于平平安安地降落在这个世界。
充满血腥味的产房中,江涵星轻抚着妻子汗湿的头发,心疼道:“清儿,谢谢你。”
沈梅清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才刚闭上眼没多久似乎就听见了丈夫的呼唤声,她强撑着力气睁开眼,朝他露出一抹笑,“涵星,我替你生两个孩子。”
“嗯,辛苦你了!”江涵星看着她那温暖的笑容,竟然觉得有些想落泪的冲动。
如今,他不单拥有一位美丽贤惠的娇妻,还拥有三位儿女了。
他的前生是个杀手,做梦都不敢想过,他也会有这么幸福的人生。
“把孩子抱给我看看……”沈梅清低语道。
产婆将两个孩子抱到沈梅清面前,沈梅清看着两个红皱皱的小家伙,脸上浮现着幸福的光辉,喃喃道:“是两个男孩。海儿和我一样,也要当大姐了。”
“是的,我相信海儿和你一样,会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姐。不过海儿一定不会像你这么辛苦。有我们在,三个孩子都会无忧无虑地成长。”江涵星幸福地低语。
“我相信他们都会有个美好的人生。”说完后,沈梅清无力地呢喃道:“涵星,我好累……
江涵星握着她的手,温柔的低喃,“好好睡吧。我和孩子都会在旁边陪着你。”
“嗯……”沈梅清缓缓闭上眼,嘴角还留着一抹幸福的微笑。
她的手始终被他紧握着,就如同他们重逢后那晚两人所说的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