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纯夏被扇了一巴掌
“等等,朔晨。”安唯予的眼神空洞的看着朔晨,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微微笑了笑,“朔晨,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啊,她们是谁?”
纯夏几乎连心跳都快停止了。
笑容顿时从浅浅和瑜儿的脸上凝固。
病房里一片死寂……
失忆了?他失忆了!?纯夏的脑袋里仿佛闪过一个响雷,整个人呆呆的愣在那里,如同一个没有了灵魂的空壳。
“喂,唯予,你开什么玩笑啊……”朔晨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连说话都有点结巴。
“啊?我开了什么玩笑?”安唯予哭笑不得的勾了勾唇角,“我真的不认识她们啊。”
“喂,安唯予,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纯夏呆呆的愣在那里,想要上前问他,脚却如同石化了一般,再怎么也挪不动。
“呵呵,”安唯予微微眯起双眼,露出了好看的恶魔式微笑,跟纯夏当初第一次和他见面一样,“漂亮MM,我认识你么?哈哈,唔……难道,你是我追求者之一么?”
浅浅和瑜儿都呆住了。虽然她们都有心理准备,——安唯予醒来可能会失忆。但是,当真正倒了这一刻,她们的心里都漫涌着悲伤,依旧不敢接受现实。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忘了我啊……?”纯夏想要大声对他吼叫,可最终发出的声音确是那么的弱小,好像力气都已经用干了一样。
安唯予,你怎么可以失忆?
安唯予,我好不容易发现我喜欢你,你怎么可以给我失忆?
你以前不是说过,要我做你的女朋友么?现在我好不容易承认自己的情感,你干嘛给我玩失忆?
“喂喂,唯予……”尹朔晨有几丝慌张的摇晃着他的肩膀,好像还不愿意相信唯予已经失忆的事实,“喂喂,你难道真的不记得她们了?”说着,他把目光投向在场的人。
“浅浅、纯夏,你都不记得了吗?”
安唯予的脸上有几丝迷惘,眼睛疑惑的眨了眨,“浅浅……?、纯夏?谁?”
“你一丁点都记不得了?”尹朔晨有些难过的看着他迷惘的眼睛,如果唯予真的失忆了,那责任我也有一部分,不应该去怀疑他的!
此时他的心里即难过又内疚,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也不是完全不记得……”安唯予若有所思的抬了抬下巴,微微眯起双眼,琥珀色的瞳仁里闪现着漂亮的流光,“不过,我觉得都很面熟啊,可我就是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她们……”
话没有说完,纯夏就打断了安唯予的话,“好了,对不起,我们本来就不认识!”
安唯予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的光芒,下唇微微上翘,想要动身,却突然下意识的去捂住自己的头部。
“唔、好痛……”
“唯予,你不要乱动,伤口才刚刚缝合好!”
“可是……”安唯予微微皱了皱眉头,叫住了纯夏,“啊,那个,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忘记你的……只是,我真的想不起来……”
“而且……”安唯予顿了顿,把目光移向了床头的千纸鹤罐子,“而且,看到你的样子,感到好面熟……虽然我记不起来你是谁……可是,看到你伤心的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难过……我们之前有见过么?”
纯夏的心隐隐作痛,这种强烈的疼痛感让她咬紧了下嘴唇,抑制着眼泪不往外涌。
安唯予,你难道真的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们只见说过的那些话,你也全部忘记了?
“对不起,我说了,我们没有见过!”
纯夏压抑住内心的悲伤,大步向门外走去。
据说,水是治愈的象征,而雨水总是飘浮在云层的上面。
千纸鹤是一种很有灵力的东西,它可以载着主人的泪水,飘浮到云层的最上方,然后把主人的心意传递给水精灵,水精灵就可以替千纸鹤实现它主人的愿望。
纯夏的脚步一进门,就被里面的场景差点吓住。
苏虹月很细心的扶起刚刚苏醒的苏泽月,然后帮他换盐水,第一次乖巧的像一个听话的女孩。
“泽月……你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纯夏看到泽月醒来以后,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开心,反而增添了几丝顾虑。
“嗯,”好久没有看到泽月笑过了,那温柔的微笑有一种久违的感觉,“纯夏,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一直昏迷了这么久。”
“没有了。”纯夏回复了一个虚弱的笑容,“你是病人,当然应该多休息……”
苏虹月换好了盐水,然后对纯夏投去了一个怨恨的目光,“扫把星,你来这里干什么?”
“虹月,怎么可以这样没有礼貌?”苏泽月微微皱了皱眉头。
苏虹月白了一眼,撇了撇嘴巴,用可以杀死小强的目光锁定着纯夏,好像在说——哼,要不是看在我哥哥的份上,我今天才不会这么轻易就饶了你呢!
“我刚刚听虹月说,唯予也住院了,这是怎么回事?”
纯夏心里微微的咯噔了一下,当他从泽月的口中听到“唯予’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毛毛的感觉,她总不能说,安唯予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被天上掉下来的灯砸中头部了吧?
“嗯……他,他是被东西砸到了。”好囧,纯夏又说了半个谎。
“是么,待会儿我想去看一看他。”
纯夏的心里像装了一块铁一样的沉重,自己的自私和不安在内心挣扎,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泽月这件事情。过了好久,她才缓缓的开口。
“那个……安唯予,他……他失忆了。”
“呯——”
苏虹月手中的茶杯摔倒在地上,纯白色的茶杯立刻变成了一块块闪着光芒的碎片。
“你说……唯予哥哥他,失忆了!?”
纯夏咬着下嘴唇,不敢注视苏虹月质问的眼睛,微微的别过头,继之点了点头。
“我要去看看唯予哥哥!”
苏虹月放下手中的茶壶,飞快的跑出了泽月的病房。随即,门外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高跟鞋远去的声音。
“唯予……失忆了吗?”苏泽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伤,看着纯夏反常的举动,她好像能猜到几分内情,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
“纯夏,别伤心了。”
如果纯夏真的在乎他,那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帮助他?
“纯夏,我们来折千纸鹤吧。”
“啊?”
“千纸鹤可以载着主人的心愿,转达给云层上的雨精灵呢。”苏泽月温柔的笑了笑,嘴角荡漾开一抹柔和的涟漪,“大家都很希望泽月快点恢复记忆,不是吗?”
“……嗯。”纯夏微微点了点头,眼睛里噙满了感激。
纯夏百般无聊的坐在泽月病房外的窗台上。
她的手里依旧在不停的折着千纸鹤,虽然只是个传说。但是他想让安唯予恢复记忆的愿望却超过了任何人。不管又没有效果,自己也愿意试一试。因为,现在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这个了。
离安唯予失忆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三天了……
关于十四岁以后的记忆,他依旧什么也记不得,包括我、浅浅。他记得尹朔晨、记得泽月、记得苏虹月,可就是记不起十四岁以后出现的所有人。
纯夏有时候也在想,如果他一直记不起来,自己也许会和苏泽月订婚也说不定。可是,自己根本不想订婚啊!
“纯夏,”泽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折了多少只了?”
“三百八十一,离九百九十九还很远呢。”纯夏淡淡的应了一声,“你呢?”
“我的速度好慢呢……”泽月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千纸鹤,“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到那个时候我再去看望一下唯予吧。”
“嗯……”纯夏轻轻的发出一个单音,可心里的疼痛感又再次袭来。
纯夏在这几天里,最喜欢坐在阳台外面享受阳光,秋天已经到了,晴天显得不再那么刺眼,而是柔和了许多。她最喜欢温暖的晴天,感觉总可以把心里的悲伤给暂时忘掉。
这三天内,她也没有去见过安唯予。
每天都坐在苏泽月病房外的阳台上。
苏虹月也偶尔来探班,可现在照顾苏泽月的任务却主要压在了纯夏的身上。
不是不想见,是不敢见吧。
“darling,你还欠我一个拥抱……让我醒来可以记起味道,最疼爱的人,爱我多少……可眼泪往下掉……”
这三天内,每当纯夏感到伤心的时候,就会哼起这首歌。
“纯夏,可以帮我换一下盐水么?”苏泽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依旧那么温柔,温柔如水。
“嗯,好。”
纯夏放下了手中的千纸鹤,支撑住身体的手轻轻的翻了一个圈,身子也微微的右倾……突然,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她的手突然一滑,身子不听话的往外倾斜!
“啊!”
纯夏本能的用手抠住了阳台板面,整个身子悬挂在了空中!
“纯夏——”
泽月马上拔掉了手上的针头,也不顾自己能不能下床走动,不顾一切的跑向阳台,本能的伸出他的右手。
“纯夏,怎么了?抓紧我的手!”
“阳台,好滑……”纯夏紧紧的抠住阳台的一个小凹口,觉得阳台上似乎被涂满了滑油!
“纯夏,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纯夏没有想太多,抓紧了泽月的手。可当她看清楚泽月煞白的脸时,心突然一惊,恍然大悟——这只手,是他受过伤的手!
“泽月,放开……放开啊,你的手刚刚动完手术,不可以……”
泽月俊美的脸上微微冒出几丝虚汗,向她露出了一个温柔却苍白无力的微笑,“没关系!我的手没事的,纯夏要抓紧,我现在就拉你上来!”
纯夏瞪大了眼睛,泽月用他的左手支撑着窗户,不让自己的身体向下倾斜,右手却死死的拉住自己不放!
再这样下去,他的手会废掉啊!
而窗台上被抹上了滑油,分明就是想要害自己!
这,这算不算第三次暗杀?
苏泽月的手紧紧的拉住了纯夏,额角隐隐约约渗出几丝细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的吓人。
“泽月,我、我叫你放手!”
纯夏是在是找不着方法了,干脆用出了命令的口吻。
“纯夏,没关系,抓紧了,我拉你上来,好么?”
“不好!”纯夏看到他的右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左手不松开,一个翻身把右手也搭在了阳台边上,可是阳台上滑油真的是太多了,她总是使劲了力气也抓不稳。
到底是谁千方百计想要除掉我?居然在阳台上抹了透明油!
“纯夏,要是你掉下去了怎么办?”泽月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哀求的目光,“如果纯夏死掉了,那我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用?”
纯夏瞪大了双眼,心中微微一惊。
如果纯夏死掉了,那我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用?
“白痴泽月,要不是你救我,那一枪早就打在心脏上面了!我这条命也算是你给的,要是为了我你再失去你的右手,那我岂不是会自责死吗!?”
纯夏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个杀手……TA知道自己的心脏长在右边!
这件事情她一直很保密,也是为了防止被人杀害。可是,这个杀手竟然知道这个秘密,那,TA到底是谁?
“纯夏,不要说话,再说我可真的支撑不住咯,”苏泽月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苍白却温柔的微笑,握住纯夏的手有几丝颤抖,苏泽月狠狠的把纯夏往上拉,直到他觉得自己的手已经快要报废掉了。
最终,纯夏还是被他拉了上来。
泽月的脸色煞白的有几丝诡异,纯夏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他的右肩时,发现了一团团盛开的血红!
“天,泽月、你、你的右肩……”
纯夏惊讶的看到他的右肩膀上,雪白的衣服几乎被鲜血给侵染成了血红色,泽月的脸色苍白,纯黑色的长发挡住了他漂亮的双眼。
“泽月,不是叫你不要拉我上来吗!?”纯夏的声音隐隐有几丝哀求的味道,她立刻按响了床头的急救铃,对着那头的服务人大声喊道,“快点,来204病房!病人的右手、右手流了好多血!”
“纯夏,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流了那么多血,不要逞强了!”
泽月的笑容越来越虚弱,右肩传来一阵阵撕扯的疼痛,感到右手几乎快要断掉一样。
“泽月,再忍一下好么,医生马上就来了……”
安唯予突然很反常的拿起那一罐千纸鹤,很专注的看了很久一段时间。
“唯予,怎么了吗?”一旁的朔晨看到他的反映,突然很担心的问,“是不是又有什么情况了,要不要我通知医生?”
“不、不要……”
安唯予的嘴角渐渐浮起一丝熟悉的恶魔却又自信的微笑,眼神渐渐的模糊在拿着罐子的左手上,漂亮得如同天使。
“乐纯夏……关于她,我好像有点记忆了……”
“苏泽月先生,不是警告过你的吗?要是再晚几分钟,你的右手可能真的就保不住了!”
主治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脸色凝重的看了看苏泽月,用责备的口吻教训着他。而一旁刚刚转危为安的苏泽月,只能对他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